《跨界杀手》万俟南渊

2、新的开始

　　阎王殿中，阎王正百般无聊地侧卧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突然，生死簿上闪过一丝金光，他正起身来笑道：“来活了。”
　　黑白无常在奈何桥上闲逛，看到奈何桥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来客了。”

　　邺珩倚靠在桥头的柱子上，他看见身后有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你怎么也来了？”
　　“我来找你。”秦弈从云雾中走了出来，他看见一黑一白两个人，不对，是两个鬼向他们走来，“有鬼来接我们了。”
　　邺珩刚转过身去就和范无救对上眼了，谢必安说：“两位，阎王在殿中等候多时了。”
　　“我刚才还看到你们在散步，连阎王殿都没进，你们怎么知道他等候多时了？”秦弈走到邺珩身边看着他们。
　　黑白无常：……

　　阎王殿内，气氛十分微妙。
　　阎王看着两人的资料，表情十分复杂，问道：“两位生前是杀手？”
　　“嗯。”秦弈十分自觉地搬了两张椅子放在大殿正中间，自己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懒懒地坐在椅子上；邺珩把手放在两边的把手上，一手撑着头翘起二郎腿。
　　阎王刚放下资料就对上了两人冰冷的目光。

　　阎王：是我审问他们还是他们审问我？

　　邺珩见阎王不说话了，转头向秦弈说道：“我们两是不是要收敛一点，毕竟人家是阎王，这样在下面坐着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哦，”秦弈站了起来，直接拿着椅子走到阎王面前的桌子旁坐下，“这样是不是好点？”
　　邺珩也拿着椅子上来，坐在秦弈对面：“好多了。”
　　阎王：……收敛？
　　我是不是与时代脱节了？这收敛的意思怎么跟我理解的不一样！
　　“要不给你们弄点饭菜？”阎王问道。
　　“也行，死的时候还没吃饱。”秦弈回答。
　　邺珩开始添油加醋起来：“多上点肉。”
　　阎王的脸黑了下来，在做阎王的生涯中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鬼魂。沉默了一下，说：“来人，上几个菜再来点酒。”

　　等了一会儿，黑白无常端着酒菜进了阎王殿，看着刚才来的鬼魂和自己的阎王大人坐在一起。
　　什么情况？
　　“愣着干什么？上菜。”阎王看着惊在原地的谢必安和范无救，表情有点哭笑不得。
　　两鬼回过神来，接着把饭菜放到桌子上离开了。
　　“把门关上。”
　　“不得不说，你们鬼界的东西是真好吃。”邺珩品尝起来。
　　阎王见大殿门关上了，立刻改变了那严肃的态度，整个身体塌在椅子上：“你不怕我下了毒？”
　　“他从小试毒，毒这种东西在他体内起不了作用。”秦弈喝了口酒说道，“你一起来喝点？”
　　“酒？可以可以，好久没人陪我喝酒了。”阎王坐了起来，他开始对秦弈有了兴趣。
　　邺珩专心吃饭，秦弈陪着阎王喝酒。
　　阎王有点小醉了，向秦弈问道：“你们杀了那么多人，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杀一个人只要几秒钟，我审一个人至少要几个小时。咯，有些害怕的说一句话晕一次，刚醒没多久他又晕。还有你们上来之前有一堆人冲了过来，是你们干的吧？”
　　“没办法，干我们这一行的都这样。”秦弈笑了，他举起酒杯在光芒中晃了几下，“你做阎王多久了？”
　　阎王陷入了迷茫，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也忘了，可能是几百年，也可能是几千年，几万年也有可能。”
　　“那挺久的。”秦弈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阎阎，我们待会会做些什么？”邺珩应该是吃饱了，双手撑着头看着阎王。
　　阎王听到这个奇怪的称号，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嗯。”邺珩向他歪了歪头，“不对，你至少有几百岁了，应该叫你大阎阎。”
　　秦弈听了一下，说：“还是小阎阎好听一点。”
　　阎王一听，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还是叫我阎罗吧，小阎阎怎么听怎么怪。”
　　“哦，”邺珩拿起秦弈的酒杯就喝，“小阎阎，我们待会会做什么？”
　　得了，改不过来了。

　　阎罗也不想计较了，回答：“待会就是叫人带你们去喝孟婆汤，然后去投胎。”
　　邺珩还是受不了酒的那股冲劲，皱起眉头：“孟婆汤是会忘记这一切吧？”
　　“嗯，趁着这个时间你们两把要说的都说了吧。”阎罗劝告道。

　　大殿内一片寂静，阎罗还是喝着酒。
　　“还有别的选择吗？”秦弈问道。
　　阎罗想了想，拍了一个很响的巴掌：“你们生前是杀手，杀了那么多人成不了神。但是可以留在鬼界，为我做事。”
　　“做什么事？”秦弈继续追问。
　　“我给你们派发任务，你们执行就好，就类似于你们生前的工作。”阎罗回答。
　　“回到老本行喽……”邺珩一高兴，直接踩着桌子拿瓶吹。
　　阎罗一看，站了起来手放在酒瓶周围：“我的小祖宗嘞，这酒很珍贵的啊，我收藏了几百年都舍不得喝，你别一下给我干完了！”
　　“你说什么？”邺珩放下酒瓶，一会儿他使劲甩了甩头，“这酒，怎么……喝的……有点迷糊？”
　　阎罗拿着酒瓶倒了倒——没了，肉疼起来：“黑白无常，你们拿什么酒不好，非要拿我的百年珍藏！”

　　正在无所事事的谢必安鼻子一痒，向范无救说道：“是不是有人在说我们？”
　　“要说也是说你，别把我带上。”范无救抛回来这么一句话。
　　“是吗？”谢必安挠了挠头。

　　秦弈扶着邺珩，垂眸看着他：“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阎罗抱着自己珍贵的酒瓶子，脸一直蹭着瓶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的宝贝啊！”
　　秦弈把邺珩放在阎罗的椅子上躺在，对阎罗说：“你克制一下，好歹是阎王爷。”
　　“阎王爷怎么了？阎王爷不能哭啊？”阎罗反驳道，说完又靠着瓶身，“我滴宝儿！”
　　秦弈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表演。

　　不久后，阎王平复了一下心情，拿出一张纸向秦弈说道：“哦，对了，你们还要签订一下这个协议。”
　　秦弈看了看，这是一张“鬼界生存协议”，通俗一点就是工作合同。
　　秦弈拿了桌上的毛笔，沾了点墨水在签字处签下了自己和邺珩的名字。
　　“再按个手印。”阎罗提醒道。
　　秦弈自己按了一个，又拿起邺珩的手按了一个。
　　阎罗满意地看了看协议，再向秦弈说：“你们吃饱了吧？”
　　秦弈“嗯”了一声。
　　“黑白无常，你们进来！”阎罗向门外大喊着。
　　接着大门被打开了，一黑一白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回答：“大人，找我们有什么事？”
　　“你们把酒钱赔了。”阎罗说完马上又改口了，“不是，这酒喝迷糊了——你们带他俩去鬼镇，找到他们的住所。”
　　“啊？”范无救还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您的意思是他们进入鬼镇了？”
　　“嗯。”阎罗一手按着太阳穴。
　　“有新人了！啊哈哈哈哈……”范无救在大殿中又蹦又跳。
　　谢必安给了他的头一巴掌：“有新人在，别在这发疯。”
　　范无救一停下来就和秦弈的目光对上了，一秒恢复了严肃，清了清嗓子：“你们跟我来吧。”
　　秦弈抱起邺珩就走。
　　谢必安愣了一下，向范无救问道：“他刚才是在哪里抱起他的？”
　　“阎王椅上。”范无救回答，突然他震惊了，“阎王椅！不是，他们才刚来就和阎王大人那么熟了？”

　　秦弈抱着邺珩走在鬼镇中，黑白无常在前面领路。
　　“到了。”谢必安说。
　　这是一栋小洋楼，蔷薇的枝叶已经爬上了侧面的墙壁，院子中还有许多花朵争奇斗艳地开放着。
　　“你们运气不错，大人给你们分了这么好一栋房子。”谢必安欣赏着这一切。
　　秦弈微微一笑：“没办法，运气向来这么好。”
　　谢必安：……
　　范无救开始怀疑鬼生：“你们是不是和大人有关系？”
　　“你猜？”秦弈说。
　　范无救：……
　　这气氛僵持了一会儿，谢必安把钥匙给秦弈后就离开了。
　　离开时,作为社交礼仪当然要说一句：“祝你们在鬼镇生活愉快。”
　　但是，听着怎么那么像“祝你们早日投胎成人”。

　　秦弈把邺珩放到床上，自己到卫生间洗澡去了。

　　半夜，秦弈靠在窗边，邺珩盘腿坐在床上，两人的目光都在天空中的圆月上。
　　秦弈向身后的人问道：“你中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邺珩笑了一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秦弈转过身来，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好看：“什么话？”
　　“杀手一旦有了感情，结局必然是死。”

作者有话说

　　存稿匆匆流逝，新的还没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