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外出散散步吧？ ...
-
远行自然没什么不可。浩哲从包里拿出一件浅蓝色的薄薄的套衫，要帮他套上，边说，“现在是冬天，病房和楼道里是恒温。咱们要出去晒太阳的话，还是加件外套。”
浩哲细心得抬着他的胳膊，帮他套好两个袖子，再举起两个手臂，扶着他的头，套着穿过去。
“你总是和别人不一样，每次偏是先套胳膊，再套头。”，远行非常自然得说。话音刚落，他和浩哲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确实，小时候他们住一个大宿舍，不止一次争辩过应该先套头，还是先套胳膊的问题，谁也不能说服谁。
浩哲似是也想起小时候的种种啰嗦话，笑着摇摇头，手上却没停。穿好外套以后，他掀开被子，把相似面料的卡其色的裤子给他同样得套上，然后抱起远行，把他稳稳的放到轮椅上。
远行沉睡了这么久，醒来之后也没有太多进食。浩哲把他抱在手里，觉得有点轻飘飘的，不禁有点心酸，这还得好好养很久才能恢复元气呀。
浩哲细心得帮他调整好脚的位置，弯腰帮他调整腰上的安全带。
远行看着浩哲弯下的侧面，脱口而出，“哥哥，我自己来吧。”
浩哲怔怔得停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看着远行。远行被他看的微微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浩哲唏嘘得说，“小时候你肯叫我哥哥的，后来就不肯叫了，害我也不能叫弟弟，只能唤你做阿行。”
说话间，他推着远行，上了电梯，通过了走道，出了感应门，来到了户外。医院里面有一片草地，虽然是冬天，难得竟然有绿草。三三两两的人在草地上散步。浩哲把远行推到一个椅子边，自己坐下，给他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他也能晒到一点阳光。
冬日傍晚的阳光，已经是橘黄色，只有一层淡淡的光芒，并不明亮。天还算蓝，只有一丝浅浅的风，吹过脸面。远行只觉得脸上的毛孔似乎都在欢喜雀跃，不知是在贪婪地呼吸新鲜的空气，还是思念那微风拂面的触感。
远行举起一只手，张开手指，感受着微风从手指缝间穿过。冬日的傍晚，气温有一些泠冽。他的眼神有一些放空，仿佛在凝望遥远的过去，又仿佛在试图透过时空去捕获未知的将来。
夕阳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长久不见阳光的白皙脸庞，仿佛有一层温润的光泽。
浩哲弯腰摸了摸他的手，问他，“冷吗？”
远行回过神来，微笑着朝浩哲摇摇头，有点疑惑得看着胳膊上的衣袖。
浩哲注意到他的视线，微笑着跟他解释，“这是这两年新出来的面料，好像叫什么纳米绒，非常轻薄却异常保暖。只这薄薄的一层，就抵过以前的厚厚的鹅绒服，难得的是在室内也不会热。”
他接着说，“你现在身体虚弱，穿这样轻便的最省力气。现在爱美的年轻人冬日都流行穿这样的面料做成的衣服，不会像以前那样冬天穿得那么臃肿了。”
远行看着浩哲心说，“我们两年纪差不多，我可不是爱美的年轻人了。”
他这几天一直还处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里，莫名得醒来，莫名得身体虚弱，莫名得失去记忆，说不彷徨是假的。
他想知道自己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接踵而至的信息又让他有点处理不过来，好似一个慢车突然上了高速路，被推着往前走却又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好在眼前这个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虽然不过两日，只要他在，莫名他就觉得安心。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更想要找回失去的记忆。他不希望自己的过往是一片空白。不管是苦涩也好，甜蜜也好，那些全部的过往才构成了现在的这个他。
他知道刚刚浩哲打岔，没有让他继续看照片是怕一下子太多信息，他会接受不了。刚刚浩哲欲言又止的地方，虽然他现在还记不起来，但是其实想也能猜得出来。
能在母亲去世以后，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估计是所有的亲人都已经断绝来往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虽然沦落到了福利院，但是相比整日面对乌七八糟的家人亲友，还不如一个人来的清净，更何况他不但平安的长大，还能考上大学。
听浩哲的意思，他是为了救他而受伤。相信自己一定有充分的理由这么做，哪怕是再来一次，自己必然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想到这里，他问浩哲，“为什么我们都去考了军校？”他看着浩哲微卷的半长发，就算是最近忙疏于打理，这长度，显然之前也不是个寸头。武警不都是留着板寸头的吗？
浩哲有点恨恨得说，“我爸爸是警察。我小时候，他办案的时候牺牲了。那伙坏人还不放过我们，常年上门骚扰，妈妈撑了2-3年也过去了。家里远近的亲戚碍于这个，也没人敢收养我。爸爸的同事李叔叔就把我送到福利院了，就比你早了1个月。”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作恶的黑手也早已被抓到，可是每每浩哲想到这些，总是恨上心头。
远行没想到一句话，勾起了浩哲的伤痛，歉疚得握着他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浩哲安慰得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不介意，强打起精神说，“所以呀，我从小就立志要做警察抓坏人。后来你知道了，便也说要做警察。原本我当你是一时孩子兴起，没想到你一直没忘，到高中填志愿的时候，班主任都特意找过我两回，说你的成绩，报军校有点可惜了。”
为了转移浩哲的注意力，远行故意逗他说，“那几张照片，丑了吧唧的发型，还一头黄毛，真丑。是不是你那时候中二病犯了，赶时髦呀？”没想到，当年两个人的审美如此不堪回首。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外出散散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