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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离家出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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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伯划伤了左瑎的手,左瑎被吓坏了,齐怀澄送他去医院,回来时已经很晚了。
他知道沈斯伯很不喜欢左瑎,没想到会严重到动手,齐怀澄看到左瑎血淋淋的伤口,一时打死沈斯伯的心都有了。
好在左瑎的手没有伤到筋骨,齐怀澄想着,一脸疲惫地走进左瑎的房间帮他找件换洗的衣服送到医院。
沈斯伯还没睡,听到动静控制着轮椅到左瑎的房间门口,看见齐怀澄麻利的从衣柜里翻找衣服,动作娴熟,仿佛是自己亲手放进去似的。
他原本冷静后产生那一丝愧疚的心情瞬间再次恶劣起来,“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齐怀澄抬起头看见他,冷着脸沉声道:“你给我过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齐怀澄的语气严厉,指责沈斯伯不知轻重,“左瑎是最好的神经外科医生,他的手关乎他的职业生涯,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沈斯伯抿了抿嘴,执着地问:“你到底有没有和他在一起?”
“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齐怀澄怒吼:“沈斯伯!”
沈斯伯的脸沉了下去,轻飘飘地说:“是他故意挑衅我。”
“你也看到了,他对我动手,如果我不反击,现在去医院的人就是我。”
齐怀澄听到这句冰冷的话顿住了,就算沈斯伯平时再胡闹,他都不觉得沈斯伯是个坏人,不想对他失望,可他竟然没有一丁点的内疚和自责。
“现在左瑎的手是没有大碍,但是如果真的伤到要害,他没办法再拿起手术刀,小伯,你准备怎么办?”
“他是你的医生,他刚刚帮助你争取来的外骨骼设备,你都忘了?不记得了?”
沈斯伯听烦了:“我都说我是反击,你还想我怎么样?”
他一脸满不在乎,“不就是划破点皮吗,你看你急的样子!”
齐怀澄气得磨牙,“划破点皮?”
“左瑎吓得险些立刻飞回国,他每年投在手部的保险就有上百万,你划破的是他的命根子!”
“好,所以你现在想我怎么做才满意?”沈斯伯突然发起脾气来,眼睛亮得发光,恶狠狠地说,“你不就是想为他出气吗?”
沈斯伯迅速移动轮椅到齐怀澄面前,抓起他的手,“你帮他报复回来啊,不就是一只手吗?我可以赔他两只,反正我现在是个废人 ,再断两只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来啊!”
齐怀澄震惊地盯着他,厉声喝道:“沈斯伯!你给我放手!”
沈斯伯比齐怀澄还要愤怒,他不懂,每次齐怀澄都会站在左瑎那边,“你只看见我伤到他,他质问我的时候你在哪?他说你要接受他,和他在一起,他故意挑衅我的时候,你在哪?”
“你当他是好人,他就没有一点卑鄙无耻的地方吗?”
沈斯伯满腔怒火委屈无处发泄,被逼红了双眼,是左瑎的朋友先讽刺他,左瑎再跑来指责他,气焰嚣张地宣示自己对齐怀澄的主权,那不亚于用刀子戳在他身上,“我受伤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你这么着急?他伤到就要你的命了?”
齐怀澄太阳穴突突地跳,“你和他怎么能一样呢?”
沈斯伯声嘶力竭地吼:“怎么不一样呢!”
“凭什么你能接受他,不能接受我!”
沈斯伯豁出去了,终于喊出了他的心声。
“小伯……”齐怀澄错愕地睁大双眼,满脸不敢置信,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沈斯伯为什么这么讨厌左瑎的原因,“你是不是疯了?”
“我说过的,是你一直不信!”沈斯伯咆哮的声音变得喑哑,他低下头,死死抓住齐怀澄冰冷的手,“左瑎他拿什么和我比?”
“他配吗?”
沈斯伯在颤抖,整个人隐忍地发冷发抖,“为什么你总是不相信我,总是拒绝我,却答应他?”
月光居高洒在沈斯伯的头顶,高傲的男人埋在他的怀里,卑微羸弱,齐怀澄突然想起了他们冲突的那个夜晚。
他说:“哥,我喜欢你的,我是认真的。”
那晚被强迫的羞愤漫上心头,沈斯伯的疯狂,历历在目,齐怀澄说了很过分的话,让他滚……
后来那件事造成的后果让两人都陷入无比悔恨,他怎么还敢提?
齐怀澄突然感到无力,伸手指着房门说:“出去。”
“什么?”
沈斯伯漆黑的眸子深凝着他,“你说什么?”
“我让你出去!”
齐怀澄怒目圆睁。
沈斯伯委屈的泪水在眼里打转,不甘道:“你让我出去?”
“你为了他赶我走!”
“你和他在一起就要赶我走!”
齐怀澄怒不可遏地大吼:“我让你回你的房间好好反省!”
“好好想想该怎么给左医生认错道歉!”
沈斯伯愤愤地瞪着他,一言不发,干脆地离开。
齐怀澄盯着他的背影,沉声道:“沈斯伯,我再说最后一次,你记住。”
“你不一样,是谁都可以,你不可以!”
沈斯伯微微回头,双眼猩红,留给他一个狠绝的眼神。
“操!”
齐怀澄摔下手里的行李包,无法发泄心里的怒火。
当晚他赶回医院,陪在左瑎身边,他孤身一人在国内,受了伤难免害怕。
左瑎的伤口因为职业特殊,被细致的来回检查,最后终于确定不会影响日后做手术的精密程度才算安全。
“我没事了,你不要太担心了。”
左瑎看着满怀心事的齐怀澄,以为他是因为沈斯伯弄伤自己的事情伤神,主动开玩笑说,“医患关系紧张是常有的事,我也没受很严重的伤,你不要这样愁眉苦脸。”
左瑎越是体贴,齐怀澄越是内疚,左瑎明确说了不追究沈斯伯的责任,齐怀澄很感谢他,“你不用安慰我,早点休息吧。”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左瑎心疼他疲惫的模样,如果沈斯伯是失手伤到自己,左瑎会希望齐怀澄能回去陪伴真正的病号,可沈斯伯并非无心之举,沈斯伯对自己是充满敌意的,所以自己没必要对情敌大度,“怀澄,谢谢你今晚能留下。”
齐怀澄浅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动手帮他关掉床头的夜灯。
左瑎安稳地睡下。
齐怀澄还是显得心事重重,沈斯伯一个人在家,自己又对他说了那么严重的话,虽然第一时间联系了沈斯侯,让他去照顾沈斯伯,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拿着手机,想着要不要给沈斯伯发个消息,又想到沈斯伯固执地不肯认错,关上手机屏幕,是该给他点教训。
卧室,沈斯伯从未合眼,他知道齐怀澄今晚不会回来了,独自靠在床头,慢慢熬到天明。
一大早,房门被推开,沈斯伯盯着沈斯侯走进来,毫不客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带你去散散心。”
王冶从门外探出头,“沈斯伯同志,你很勇啊?听说你把大哥的初恋情人给捅了?”
沈斯伯眼底的阴翳藏都藏不住,“你再废话下一个捅的就是你。”
“哎呀,不要这么不客气嘛,我可爱的弟弟。”
王冶走过去,“我们就是来陪你疗伤的。”
“滚开!”
“走吧,我们出去。”
沈斯侯和王冶带沈斯伯去了别墅后面的高尔夫球场,广阔的绿茵总是能让人心情稍微愉悦。
沈斯侯兴致勃勃的看着王冶潇洒地挥杆击球。
沈斯伯坐在一旁,显得很是安静。
“他和左瑎在一起了?”
沈斯侯突然开口问了一句。
沈斯伯望着草地,淡淡道:“我想回家。”
“什么?”
沈斯侯有些意外,回头认真确认了下沈斯伯的表情,没有丝毫玩笑。
沈斯伯抬起头,微眯起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好像很久没回家了。”
“好,我去和他谈。”
沈斯侯没有多言,一口应承。
齐怀澄带着处理好伤口的左瑎立刻从医院赶了回来,他怒气冲冲地闯进沈斯伯的房间:“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为什么发脾气就要跑出去?”
沈斯侯环臂站在门口,对两人的争执已经见怪不怪。
“治疗刚有起色你到底在作什么?”
齐怀澄盯着沈斯伯淡漠的面庞,对他真的没有办法,无奈道:“说你两句就接受不了?”
“左医生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还发脾气了?”
沈斯伯打断他,“我在这里很不开心,我想回家。”
沈斯伯满脑子都是齐怀澄赶自己出去时的样子,他受不了那么冷漠,拒他千里之外的男人。
现在左瑎回来了,自己难道还要看他们的欢声笑语?
齐怀澄反问:“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我的家里不会有我讨厌的人。”
左瑎听到这句话,转身上楼了,他不想让齐怀澄为难。
齐怀澄被他噎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沈斯伯沉声:“走吧。”
王冶推着沈斯伯的轮椅往外走,嘴里教训着:“你这死小孩,认个错有那么难吗?”
沈斯侯走到齐怀澄面前,轻声道:“让他去散散心吧,病人总待在一个环境,心理压力过大也会承受不住的。”
齐怀澄沉默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回去的路上,沈斯伯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沈斯侯轻声问道:“你快控制不住自己了吗?”
沈斯伯那种痛苦,恐怕只有沈斯侯这个孪生兄弟能够感同身受。
沈斯伯面色森冷,手指死死扣着轮椅扶手,他想到齐怀澄放下的狠话,他说谁都可以,你不可以。
他怕自己再伤到齐怀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