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妖怪》毋茗

1、苏眠

　　居安国是个小国，国内地下有许多的金矿和珍宝，是一个十分富有的小国，也因此受到周边国家的觊觎，国势岌岌可危，但突然间国力大增，出来个十分会打仗的人，三年就将敌军全面击退了，那人是第三任皇帝的朋友，也就是现今的平天侯夙清河。
　　传言夙清河是仙人，他与皇帝做了约定，皇帝死后他佑护居安国三百年才会离开。
　　但时间太长了，人们也就渐渐淡忘了，只知道里有个能庇佑国家安全的平天侯，他活了多久他们不清楚，只知道是个“老妖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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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和景明，阳光正好。
　　夙清河躺在摇椅上晒太阳，他活了很长时间，修炼早就不想修了，现今就处于休息期，在人界享受完就离开到别的地方去继续享乐。
　　“侯爷，尚书府的苏姑娘求见。”
　　一个小老头慢腾腾的走进来，声音已经很老了，说话慢吞吞的，但中气十足。
　　“干嘛来的？”夙清河眼皮都不抬一下，舒舒服服的躺着。
　　“不晓得，说是有很重要的事，也不见她告知。”
　　夙清河动了动手指，便见边上小几上的橘子自己剥了皮，紧挨着的瓣也一一分开，排着对飘过来，整齐地在他嘴边排队，他张了张嘴，一瓣橘肉就自己跳进嘴巴里去了，一个吃完又进去一个。
　　待他吃完，才缓缓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小老头笑了笑，习惯了他这样，道了句“是”就出去接人了。
　　不到一刻钟，小老头便领进来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小女子苏眠，见过侯爷！”
　　小姑娘的声音清亮得很，听着很有精神。
　　“找我什么事？”夙清河的声音平平淡淡的，没有冷冽的语气，懒散得很。
　　他闭着眼睛没看人，但隐隐听见轻笑声。
　　小姑娘并不怕他，反而觉得搞笑，他问问题她就答。
　　“我想问您要不要夫人。”
　　“……”
　　夙清河吓得坐起来，眼睛也睁开了。
　　他这人还挺臭美的，所以容貌也就留在了青年时候的样子，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侯爷您长得真好看，一点不像传闻说的丑老头。”小姑娘张口就夸。
　　会夸就多夸点，别带后一句。
　　“言归正传，你问我要不要夫人是什么意思？”
　　夙清河清醒得很快，因为她的问题实在刁钻，让他很难忽视。
　　“嘿嘿，就是……你要是缺夫人的话，我来给你当夫人吧。”
　　小姑娘长得不算漂亮，相貌平平，眼睛倒是亮晶晶的，皮肤很白，身材很纤瘦，个子不算高挑但也不矮小。
　　“？”
　　夙清河掏出镜子，细细照了照自己的脸，然后又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少女，揣摩了半天。
　　“你……”他想问句什么，但是又把话收了回去，换了句话，“你今年多大了？”
　　小姑娘很快就回复他，“侯爷今年多大了？”
　　夙清河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应该……一千一百二十三岁了？”
　　“我比侯爷小一千一百零四岁。”
　　你也知道啊！
　　“我们年龄差太大了，不合适。我不喜欢短命的女人。”
　　夙清河摆摆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坟头草已经跟她一样高了。
　　小姑娘的表情难得僵硬了一下，最后却又乐观地说，“没关系，年龄不是问题，我给侯爷满满当当的爱，反正时间那么短侯爷也不会爱上我，等我死了侯爷把我埋了找新的就好了。”
　　“……”哎唷呵，还挺倔。
　　夙清河摇摇头再次拒绝，“不要。”
　　“为什么啊？”小姑娘一脸不解。
　　“你太丑了。”
　　“……”
　　看她不说话，夙清河嘴角便翘了起来。
　　这下死心了吧？
　　“我觉得爱不用看外表！我的精神很富足，一定能让您每天都过得很有意思！”
　　还没死心。
　　“不要。万一以后生出来的孩子像你那该多灾难？”夙清河仍旧拒绝，翘起二郎腿，继续吃橘子。
　　小姑娘又想了很久，甚至在院子里转了起来，晃眼得很。
　　“我说……”你能不能别晃了……
　　“侯爷！”
　　小姑娘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认为，人仙殊途是生不出孩子的！还有，我们要是真的生了孩子，他一定也和我一样短命，所以生孩子对您来说没有一点益处！”
　　她分析得没条没理的，但是莫名的有点说服力。
　　好像……好像有点道理啊……虽然不多。
　　这下轮到夙清河沉默了。
　　怎么办，这下真遇到硬茬子了……要怎么拒绝才好……
　　“侯爷！别纠结了！和我成亲吧！”她两手插着腰，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挺着没什么弧度的胸脯，表情坚定又认真。
　　她一点点凑近，他就一点点后退，最后躺回摇椅上，二郎腿也就分开了，勾到小姑娘的腿，她就往他怀里摔。
　　夙清河哪受得了，“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只听“砰”的一声，小姑娘就摔到摇椅上。
　　“好疼——”
　　罪魁祸首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忙去扶人。
　　小姑娘被他扶起来，面上已经被血糊了一脸，磕到鼻子，流血了。
　　“……”
　　夙清河立刻施法给她止血并把脸清理干净。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最后还是坐下来好好谈了。
　　“我说你啊，为什么非要给我当夫人呢？”
　　他真搞不太懂，明明两人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什么纠葛，她怎么就非揪着他不放呢？
　　“我同您说，您可好好听啊。”小姑娘揉着发红的鼻子说。
　　“你说，我听着。”
　　夙清河有一段时间没有和女□□流了，不太理解她们脑子里装了什么。
　　“我前几日被我那个未婚夫退婚了，因为我祖父去世了，然后他又被我捉奸在床，所以他们家就来退婚了，我也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她长叹一口气，又接着说，“我父母在别国做生意，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叔伯们并不待见我，我本就是个爱混日子的，这下没地方混了，但是前天夜里我祖父给我托梦，他告诉我说您是个很会混日子的人，叫我来找您，我想想就来了。”
　　“……”你们女人还真是草率。
　　夙清河理了理思路，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那个臭小子，真是好样的！
　　他捏了捏眉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最后点了点头。
　　“行了，你要留下来就留吧，不过先说好，我不会娶你为妻，也不会给你花钱，包吃包住算下来，你得每个月给我二十两银子才行。”
　　小姑娘摸着下巴盯着他看了好久，往他的方向靠了靠，小声地问，“侯爷你是不是喜欢男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跟您道歉。”
　　夙清河咬牙切齿，“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赶出去。”
　　“开玩笑的！”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谢谢侯爷收留！”
　　小姑娘握住他的手，眼睛亮晶晶的，感激之情已经从眼睛里溢了出来。
　　柔软带着凉意的小手就那样包裹住他的大掌。
　　夙清河立马甩开她的手，一脸严肃，“多大的人了，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亲吗？真是的，你这样容易被拐的。”
　　他也不知从哪变出帕子来，细细地擦拭着被她碰过的手。
　　小姑娘明显愣了一下，最后点点头。
　　“我知道了。”小姑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晚上搬进来可以吗？”她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语气小心翼翼的，比刚来那会儿拘谨了些。
　　“随你喜欢。”
　　夙清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到摇椅边上，用法术清理过一遍才躺下，继续晒太阳。
　　得到他的回答她便笑着离开了。
　　“等等——”
　　“怎么了吗？”
　　小小一个人已经走出院门了，被他叫住，又从院门那探出头来，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笑了笑，回答，“我叫苏眠，苏醒的苏，睡眠的眠。”
　　夙清河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最后点头。
　　真是个爱笑的孩子。
　　“侯爷还有什么事吗？”
　　怕他还有交代，苏眠就又问了一遍。
　　“张嘴。”
　　苏眠听话地张了嘴，一瓣橘肉便飘到她嘴边，她便毫不犹豫地含进嘴里，吃掉了。
　　“赏你吃了。”
　　夙清河傲娇道。
　　“谢谢侯爷，还有，我的名字其实刚才就告诉过您了。”
　　她笑嘻嘻地道了谢，提裙小跑着离开，步子雀跃欢快。
　　将苏眠送走之后，那小老头便来到夙清河身边。
　　“侯爷确定要让苏姑娘留在府上吗？”
　　夙清河瘫在摇椅上，摇椅感受到重量便一荡一荡的，他也随着摇椅一起，轻轻地荡着。
　　“留下吧，瞧着可怜，又瘦又小的，吃不得什么饭。况且她还给钱。”
　　“那我去给姑娘收拾屋子了，您觉着哪间好？”
　　小老头盯着他，等他提意见，方便作安排。
　　夙清河倒不怎么在意，随意地摆了摆手，虚空取出眼罩来，自顾自地戴上，“随便你，我先睡会儿，她要是来了你就带带她，别把她领到这来烦我了。”
　　“是。”
　　小老头闻言便转身出院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