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精》訾清流

17、夜谈

　　冉白心中明白，蔚如璟以区区凡人的武功是无法抵挡那群妖精，勉强压住了胸口和腰腹的伤痛，站起身挡在了她前面。他就算无法杀了这些杂碎，但他可以用身体挡住蔚如璟。那些刀，那些妖术砍在自己身上只不过就是多痛一点罢了，还不足以取他的性命。
　　“你疯了么？”蔚如璟一把拉过摇摇晃晃的冉白，根本无法还手的他冲到前面无疑是去送死，她蔚如璟不要他这般保护自己。
　　“如果你所说的保护我，是以这种方式，我宁可不要。”她心中有些酸涩，说话却是恶声恶气，仿佛很嫌恶这般的冉白。
　　冉白握紧了蔚如璟的手，微微一笑，眸中尽是宽慰之色。尽管现在的情况那般糟糕，可他看自己的这一眼，让蔚如璟也好似安定下来，觉得他们不会有事，都可以很平安。
　　忽然一只手捉住了蔚如璟的手腕，猛地将她从为战的人群中拎了出来，顺带也将巧奴一并带出。她回头一看，发觉是费莫，神色清冷地站在她身后，正打算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周围的黑衣人仿佛对费莫颇为忌惮，不敢靠近。
　　“等等，我不可以留下他一个人。”蔚如璟甩开费莫的手，想要冲回去，却被费莫死死拉住。
　　他冰冷的眼神落在蔚如璟身上，神色同样的不容拒绝，可是蔚如璟根本不愿去看他眼眸中暗暗流转的波动，眼眸望的，注视的只有被黑衣人包围的那一缕白影身上。那些凌厉的刀落在他身上，而他却还那般姿态清雅地站在那儿，白袍上落满了斑斑艳丽的红，他的黑发微扬，唇角还萦绕轻浅的笑意。
　　感觉身后的力道一松，逃脱钳制的蔚如璟头也不回地冲到澹台冉白身边，几乎是咆哮地喊：“你有病啊，这种情况下还要扮潇洒？”
　　话未喊晚，嗓音中却多了一丝哽咽。澹台冉白抿唇而笑，一把将蔚如璟揽入怀中。听着他怦怦有力的心跳，他胸膛的温暖蔚如璟好似再熟悉不过。那个大婚前夜抱着醉酒的她回去的人会是他么？生病前一天夜里，也是他抱着自己回去的吧？那些夜里梦萦中，额头温暖的触碰和耳鬓微微的痒都是他在看着自己么？还有她每日起床时都被曳的好好的被角……
　　抬头想看一眼澹台冉白的眼眸，却被他将头死死地按在胸膛里。一丝温热顺着她的额头滑下，伴随着淡淡甜腥味道，蔚如璟的眼睫上都沾了冉白的血珠子，染得眼前一片绯红。

　　费莫站在那儿袖手看着冉白将蔚如璟死死地护在怀中，吃力地抵挡着那些妖术，抵挡不了就用背脊护住怀中的人。他在等，他在等冉白求他，交出玉珠，自愿随他回天庭请罪，只要冉白给一个眼神，他就会救他们。
　　即便仙气蚀骨，他也不曾畏缩一下，被浓黑包围的那片白影，尽管沾满血痕，尽管青丝凌乱，那些无力的招架，都不会让人觉得丝毫狼狈，反倒觉得极美，美到浓烈刺目。
　　费莫还在犹疑间，忽然结界中燃起蓝紫色的火焰，那些火焰跳跃到黑衣人的身上，瞬间光芒大炽地猛烈燃烧。蔚如璟未曾看到就觉鼻尖处萦绕了一丝香，令她头脑昏沉，片刻就沉入了黑暗。
　　“原来让妖界众妖闻风丧胆的锦毛玉鼠也会有被杂碎围攻到这般狼狈的时候啊？”一声娇俏的笑传来，就看见昭九翩然地从空中落定在地面，绝色倾城的脸在耳鬓白色狐毛的衬托下格外莹润。
　　冉白苦笑：“你来得这般迟还要嘲笑我。”
　　昭九没好气地撇嘴督了站在一侧的费莫一眼：“还不是那个家伙在外面撒了一层仙障，费了我好些力气。”
　　费莫漠然地扫了眼姒昭九，她的妖气很淡，可见修为很高深，似乎已经隐约有了开登仙灵窍的迹象。不出百年，也许她就可以脱离妖界，位列仙班了。如此的她可以打破他设的仙障，费莫也不觉得羞耻。
　　眼睁睁地望着姒昭九带着冉白和昏迷的蔚如璟、巧奴离开，费莫没有多言，挥手散去了仙气和妖气结界，他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脑海中却想起那个灵动雀跃的身影。她的一颦一笑，还有吃光了她零嘴时那半嗔半怒的神色在他心底支开一副画卷。

　　将蔚如璟轻轻地放在床榻之上，习惯性地替她捋好鬓发，曳好被角，一旁一直瞅着澹台冉白的姒昭九忍不住嗤笑：“我当初就说了你喜欢她，你还不承认。”
　　流连地再望了眼蔚如璟的容颜，冉白神色淡淡地答道：“大概吧。你给她闻了什么香？她刚刚病好，不会对她身子有影响吧？”
　　姒昭九凤眸闪过促狭的笑意，心中轻哼，这还叫大概？我看你个澹台冉白是被这小姑娘给吃死了。拨了拨耳鬓的青丝，斜斜地倚靠着床柱，昭九柔嫩的指尖轻划过冉白的脸颊，柔媚地说：“那不过是参杂了些黑色曼陀罗花粉的香料而已，放心，我用料用的极少，只会让她昏睡一宿，对身体无碍。不过现在更需要关心一下的人是你自己吧。”

　　轻轻褪下澹台冉白的衣衫，姒昭九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他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血流不止的，伤口边缘泛着紫黑色，看来那些个妖精喽啰的刀刃上抹了玄蟒君的妖毒，导致冉白无法迅速愈合那些伤口，更何况，当时的冉白连妖化都没有，是在用几近凡人的身子肉搏。
　　当姒昭九的视线落在冉白腰腹上的伤口时更是脸色沉冷，指尖划过伤口，然后放在唇边舔了舔，妙目中划过一丝狠厉：“仙气？那个家伙给你的伤？而且还用仙气控制它的破裂？”
　　冉白没有说话，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瞟向床榻上的人儿。姒昭九轻敲了下他的脑袋：“不用担心，她不会有事。我设了屏障，她醒了也看不到我们。”
　　微微垂首，他在想的却是，如果她醒来看不见他，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担心。
　　姒昭九掌心升腾起柔和的白雾似的光，游走在冉白身上，每游走一寸，那些紫色的妖毒就会褪去一寸，伤口便开始迅速结痂，可是冉白却抬手止住了姒昭九，缓缓地说：“拔毒止血就可，我不想她醒后多疑。”
　　“那你腰腹上的伤怎么办？那仙气我拔除不了。”姒昭九虽心中不悦，可还是依了冉白，不过，对于他腰腹上最深重的伤，她却无可奈何。
　　冉白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儿，微微一笑：“她会帮我的。”
　　姒昭九看着浑然不知自己已然陷入凡间情爱的冉白，一时语噎。但她却无法提点他，与凡间女子相恋是违背六界伦常的，于妖于人都会有魂飞魄散的惩罚。只是，情爱这东西，并非是旁人想拦便可拦得住的，它一旦被根植在心中，那些根须就会蔓延到四肢百骸乃至骨髓深出，汲取你所有的情愫，控制你的心神，时时想着一个人，念着一个人，喜怒哀乐都与那个人纠缠相连。
　　轻咳声，姒昭九转了话题，颇为担忧地望着窗外的月色：“妖界要来讨伐于你，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冉白很坦白地摇了摇头，“只不过一直清心寡欲的玄蟒君也加入他们让我很费解。”
　　“玉珠对于任何人的吸引力都是致命的。”姒昭九叹了口气，那个妖精不想位列仙班，去那九霄重云之上逍遥，受世人尊崇，摆脱被人鄙夷、轻视、畏惧、厌恶的妖的身份。那种可以昂首挺胸活在阳光之下的感觉实在太让人迷恋。
　　如果给他们指明了一条前途明媚的捷径，任谁都会奋不顾身的，哪怕是飞蛾扑火。何况，他们现在并非全无把握，一个冉白再厉害，怎敌得过整个妖界。
　　“那你呢？你同样也在觊觎玉珠么？”冉白抬起眸子，认真地打量着姒昭九，她的态度给他的感觉一直都很模糊。
　　姒昭九忽明忽暗的眸子微微眯起，原本慵懒迷离的神色如潮水般退去，她不再是个风骚入骨的绝色美人，而是气质冷艳不可方物，面容威仪的万妖之王，一只修炼了九百年的九尾灵狐。
　　“如果可以拥有玉珠，我会死死攥住。只是，我是妖界的王，一边是我最信任的亲人，一边是妖界众生，我无法偏向于谁。”姒昭九广袖迎风翩跹，眸光流转，“这一次，我帮不了你，冉白。”
　　“嗯，也好。”冉白轻笑，仿佛浑不在意，却在眼角微微闪过极淡落寞。

作者有话说

　　今天双更，米有人鼓励一下咩？
由于今天晚上兴奋的围观了X战，导致文文写的有些粗糙，咳咳，真素不好意思嘎……日后翻修，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