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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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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禾睁开眼睛时，半张脸埋在枕头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窗帘上，室内外皆是一派祥和。
要说有什么地方是不同的，那就是落在他腰间的一双手，他的后背紧紧贴着顾茗华的胸膛，呼吸时的气息密密匝匝地喷洒在脖颈间，他们身上有一样的味道，洗衣液的清香淡淡萦绕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一切都应证着昨晚发生过的事。
顾茗华收拢手上的力度，将徐青禾又往自己的身上带了几分，只隔着一层薄布，他们都感受到了彼此身上的灼烫。
“你醒了吗？”徐青禾有些不舒服地挪了下腿的位置。
顾茗华没有睁眼，他只轻声哼了一个“嗯”字。
他从没见过顾茗华赖床的样子，不免心中悸动，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刻就是他一直所求的，平静、祥和、美好，现在，他有人爱了。
“好了好了，该起床了。”顾茗华有些舍不得的松开手，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徐青禾也同他坐起。
这是顾茗华的卧室。
深蓝色的被罩，木色的家具上放满了东西，对面的墙上贴着不同景色的明信片。
顾茗华一边下床穿鞋一边对他说：“徐青禾，等这个月的房租到期了，就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毕竟分居不太利于夫妻情感生活。”
徐青禾霎时间脸红，扣着纽扣的手一抖，“好，好啊，这几天我可以先把衣服拿过来，慢慢就搬完了。”
“你害羞什么？”
“没有。”
“那你怎么脸这么红？是我空调温度调太高了？”顾茗华有意逗他，“还是因为什么？”
徐青禾忙道：“可，可能是温度调太高了吧。”
“……”
“徐青禾，我空调设的是定时，半夜的时候应该自动关了。”顾茗华指了指没有运作的空调机子。
好吧，徐青禾承认，他好像从来没有说赢过顾茗华。
“你先去洗漱吧，我先去把煮粥的锅坐上。”
顾茗华已经往外走了，徐青禾套好毛衣和外套就去卫生间了，他忽地想起自己的牙杯牙刷不在这得回去拿，可他一抬头就看见了置物台上摆着的情侣牙杯。
“……”徐青禾站着不动，他想了好一会儿这个东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昨晚睡前他还上了厕所，洗手的时候应该是没有这个的，而之后顾茗华也没有出过卧室门，那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摆在这的。
徐青禾洗漱完后，顾茗华正巧进来和他挤在一块，看上去兴致不错，满脸都写着他最近发生了好事。
徐青禾的眼睛透过擦脸的毛巾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顾茗华含着牙刷声音模糊。
“顾茗华，你昨晚起来了？”
“嗯。”
徐青禾又问：“那你起来干什么了？”
顾茗华吐掉一口泡沫，“上厕所了。”
“……还有呢？”
顾茗华忽地意识到什么，他漱干净最后几口水，将牙杯摆放回原处，然后将徐青禾手里的那条毛巾拿过来，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条全新的递给他。
徐青禾抖开毛巾，他又扫了一眼顾茗华的毛巾，发现两者几乎一模一样。
“顾茗华，你是什么时候买的这些？”
“实不相瞒，在我说要追你的那时候我就买了。”
徐青禾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可仔细想了后又忽然想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你？”
“不确定，”顾茗华道，“我只是在刷手机的时候看见了这套情侣牙杯，当时什么也没想就买了，也不确定能不能有用上的这么一天，只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用。”
顾茗华在爱情上从来不强求，有则有，无则无，所以他是想过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但他还是抱着几分幻想买了这套情侣洗漱用具，直到昨天徐青禾在他身边睡着，他才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将这套用具摆在了台上。
曾经的幻想成为了眼前的真实，如同一场绮丽茶靡的美梦。
徐青禾忍俊不禁：“那也不用半夜爬起来放啊，早上起来也是一样的。”
“就是有点迫不及待，你不觉得两个相似的牙杯摆在一起很美妙吗，我昨天晚上可是站在这看了很久。”
大半夜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盯着两个牙杯看，怎么想都觉得有些惊悚了，徐青禾能理解他的心情，“等你再多看几次就没有那么激动了。”
“那就说明我们的感情稳定下来了。”顾茗华推他，“走吧，去等着喝粥。”
顾茗华只煮了最简单的白粥，什么都没加，昨晚那盘加了六倍盐的西红柿炒鸡蛋在微波炉加热了一遍，徐青禾就着一碗清淡的白粥，全当搭配咸菜来吃。
“看来我需要再多练习几次，就是有点糟蹋食物。”徐青禾自我吐槽。
顾茗华将剥好的水煮鸡蛋递给徐青禾，“不算糟蹋，我们可以配白粥吃，再不济还能夹在馒头里吃。”
“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算，但是除了以上的这个方法，还可以换一个更有效的办法，比如——我教你。”
徐青禾讪讪：“需要交费吗？”
“不需要，只需要一个吻就能获得全套教程，包括但不限于怎么挑食材、怎么切食材、怎么烹调食材，只要是我会的，你都可以学走。”
这个暗示已经相当的明显，再怎么样徐青禾都不可能听不出来，于是他起身，单手撑在餐桌上俯身往下压，在顾茗华的嘴唇上留下了一道吻迹，如同蜻蜓点水，游鱼戏荷。
他要离开，但是顾茗华不满足，他推开身前的那一碗粥，与他加深了这个吻。
徐青禾闭眼，这个姿势并不轻松，顾茗华很快就与他分离。
“顾老师，我可以学走了吗？”
“可以，你想要学什么都可以。”
徐青禾掩唇而笑，顾茗华忽地道：“我等一会儿要出去把文件交了，这是今年最后的工作，等结束了我们就可以好好过节了，你在家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我可以跟你去吗？”
“最近冷，你在家里等我就好，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顾茗华道。
徐青禾不强求，“我想吃甜的东西，你带点回来？”
“行，你想吃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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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顾茗华出门后，徐青禾扒着客厅的窗户等他的身影出现，大约五分钟后，穿着厚棉服的顾茗华出现在了楼下，一路直行向小区的停车库走去，想是心有灵犀有所感应，顾茗华回头，几乎是一眼就锁定了高楼层的徐青禾。
徐青禾愣怔。
顾茗华朝他挥了挥手臂，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不等徐青禾反应，他又潇洒地转身走开，徐青禾仍是趴在窗台上，奥迪驶出来的时候鸣了一个笛，像是在和徐青禾打招呼。
然后车驶出小区大门，一路扬长而去，看不见影子。
徐青禾撑着下巴发了很久的呆，脑子里全是顾茗华朝他挥手时的模样，或许上天待他还是很好的，他失去了一个家庭，但拥有了一个温柔的爱人，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那么前半生的苦和后半生的甜相比，足够微不足道。
他翻了个身坐在沙发上，鬼使神差的点开同城配送软件，很快在购物车里下了单。
自从离开H市到满城的这几天里，他还没有回到过自己的屋子，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顾茗华的，现下他终于输了密码进门，只是和顾茗华的住所相比，太过冷清。
徐青禾在衣柜里来回翻找，打算挑几件常穿的换洗衣物带过去，他忽地在其中一件衣服中摸到了什么，手掌抓着那片薄纸片往外带，发现是一张一寸红底照片。
这是他刚来满城时出去拍的，他当时想拍的是黑底照，只是照相馆的大爷仗着不收费为由给他做主改了底色。
那时候，他是想过死的。舆论和逃荒般的生活让他喘不上一口气，囫囵之中他脑子里就奔出了这么一个想法——如果再也回不到荧幕上，那么往后的生活他还能做什么呢，从二十四岁起，至七八十岁白发，一直都要躲着人，那么他还能从事什么工作、面见什么人？
倒不如一走了之，生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大可甩在身后，任谁骂他他也都听不见了。
可是他真死了，谁会给他收尸，次日他死亡的消息就会传遍网络，关于他最后的模样更是会被媒体拍下发布在各大平台上，所以他连死都要多加思虑。
他给自己看好了墓地，拍了最后的遗照，甚至联系准备后事的人，但最后，他还是犹豫了。
那天下雨，顾茗华开车送他回家，给他带去了唯一仅存的温暖。
他心想，真好啊，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愿意对他这样轻声细语温柔说话的人，如果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可能就再也听不见了吧。
他告诉自己，再多活一会儿吧，就当是自己偷来的。
徐青禾看着那张一寸照片，他转身，最后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打开手机给小李拨了一个电话，对方接起后，他道：“小李，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件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