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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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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禾这次哭得太狠，他从来都没发现自己的泪腺可以如此发达，泪干了以后应激地趴在垃圾桶边上呕吐，连带着没有消化干净的晚饭都呕了出来，整个腹部上下止不住地痉挛。
顾茗华找了胃药给他吃下去，后半夜又给徐青禾煮了清粥，等他拿着小碗过来时，徐青禾已经蜷缩着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的发梢黏着一层汗，脸色苍白的可怕，眼圈一周都是猩红的，血管突兀地攀在皮肤表层。
顾茗华只好抱他回了卧室，徐青禾深睡不醒，眉头皱成一条深深的沟壑，嘴角若有似无地向下撇着，顾茗华替他掖好被角就退了出去。
徐青禾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眼皮几乎睁不开，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失明了，他慌地坐起身，却被顾茗华一把按住。
“你眼睛肿的太厉害，我在冰箱里放了个干净的不锈钢汤匙，等会儿拿过来给你揉一下。”
徐青禾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隐约能看见顾茗华坐在床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睡在哪。
“……现在是几点了？”徐青禾的声音哑得厉害，像破风箱里发出的杂音，他觉得难听。
“中午十二点。”
还好没有一觉睡到下午，徐青禾心道。
他掀开被子要下床，顾茗华忙伸手扶他，手掌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徐青禾失笑：“其实我能看得见。”
“我知道，但还是怕你摔着。”
顾茗华没放弃，徐青禾也争不过他，就由他去了。
哭也是个体力活，徐青禾现在觉得浑身无力，哪哪都难受，尤其是头和胃，这两处最难受了，从卧室到客厅这短短几步就让他直不起腰。
顾茗华一路扶他直到坐下，这才舍得松开他的胳膊，“我给你煮了粥，放了点青菜和虾仁，你绝对喜欢。”
徐青禾捏着汤匙腿缓慢地揉眼睛，忽地觉得一阵温暖，起皮的嘴唇一笑就撕出几道血痕子：“你怎么就确定我会喜欢？”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对你就更上心。”
顾茗华坐在他对面，慢慢搅着那一碗粥，慢慢吹散滚烫的热气。
“你……”徐青禾哑然，“你现在表白真是越来越顺口了。”
“你现在也不躲了，不是吗？”顾茗华直白说道。
徐青禾一顿面红耳赤，那段躲人的时间想想都丢人，他喃喃：“这个不一样……”
顾茗华却十分热衷于逗弄他，句句逼问：“怎么不一样？”
徐青禾撇嘴，怎么不一样，因为他脸皮薄，因为他不禁撩，因为他没谈过恋爱，因为他什么都不懂。
“总之，就是不一样。”徐青禾哼道。
“好，好，不一样。”顾茗华扶额低声笑道。
徐青禾低头喝粥，白瓷勺舀着料多的咸粥，味道很鲜，顾茗华的确是了解他的口味，徐青禾忍不住又要了第二碗。
手机一震，徐青禾抬眼瞥到顾茗华的手机，来电人是黄欢的名字。
顾茗华直接按了绿色通话键，“到地方了吗？”
“到了，我跟你说，你俩不来这绝对有得后悔，这地方真是够美的。”
顾茗华搅着粥面，“有机会再去。”
“行了不说这个了，那个……谢谢你送我的东西啊。”黄欢的语气别扭。
顾茗华顿时没反应过来：“啊？”
徐青禾丢下白瓷勺，拼命用手指指着自己，示意让顾茗华继续说下去。
顾茗华反应机灵：“没，没事，小事。”
“李雨和我说，这个相机是你托她给我买的，真的谢谢了，还是你懂我，其实我不太想让你们出钱帮我的，你也知道我脸皮子薄，而且你也明白我没有那么大的资金支撑，但心里吧，还是想着这个。”
顾茗华瞬时间明白了——徐青禾这是借他的名义给黄欢送了台摄像机。
徐青禾见事情没有败露，半个身子颓着松了口气。
“黄欢，作为朋友，其实我能为你做的很少，很多时候我自认比不上李雨，但发自真心的希望你能重新拾起梦想，永远都不要放弃。”
电话那头的人静了片刻，徐青禾听见他倒抽了一口气，随即正声道：“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搞得大家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没有，就是觉得你才应该是我们三个中最厉害的那个，作为你的同窗兼十年好友，我和李雨都不忍心看你过着不甘的生活。”顾茗华淡淡的说道。
“这是一个学霸说的人话吗？”黄欢又开始呛他，“行了学霸，礼物我收下了，等你和姓徐的那小子结婚了我再来给你们拍照，算是回礼。”
“啊——咳咳咳咳咳！！！”徐青禾正喝着粥偷听，谁料到黄欢这么突然的开玩笑。
黄欢听着人声不对劲：“姓徐的那小子在你边上？”
顾茗华递给他一张纸，笑得两肩打颤：“我们在一起吃饭。”
“靠——！你不早说，那我俩刚刚在那煽情半天的话岂不是都被他听去了？！”
顾茗华答：“对，全都被听光了。”
黄欢对着手机话筒一吼：“姓顾的，你偏心都偏到大西洋了！你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诚心看我丢人的？！”
徐青禾忙摆手：“没！我没全听！你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到。”
“你闭嘴！”黄欢的嗓门太大，顾茗华不禁拉远了手机，默默调低了音量，“姓顾的！你见色忘友，你、你、你色胆包天！你被他迷得神魂颠倒了都！”
顾茗华拉近了手机，在他的一片怒喊中，默默回了一句：“成语不是这么乱用的，学渣，再回去好好学学中华字典。挂了。”
“嘟”的一声拉长，黄欢没说完的半句脏话还挂在耳边，随即安静了下来。
“他不会记恨我吧。”徐青禾道。
“过几天他就忘了，放心吧。”顾茗华迅速扒干净剩下的粥，“不过我觉得他的那个想法挺好的。”
“什么？”
顾茗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说道：“等我们结婚了以后，他来给我们当摄像师。”
当啷一声，白瓷勺撞在碗壁上，徐青禾霎时红透了脸，欲言又止了好几回都没再说话。
这个人……怎么愈发不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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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华灯初上时分，徐青禾和顾茗华一致决定出门采购食材，他们出门的这几天冰箱早就清空，除了几根勉强能吃的菜叶和速食，其他真的一点都不剩，饮料倒是很多，那也不能当饭吃。
徐青禾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那双消下去不少的眼睛，他相当不满：“怎么觉得有点丑。”
他忍不住返身跑到冰箱前，拿出冰汤匙揉了一圈又一圈，他蹲在地上一边揉一边发呆，手上动作忽然一顿，他猛然间想到，自己为什么要在意形象。
他之前躲躲藏藏的，头发长的刺挠后脖颈都不在乎，怎么现在肿了一点眼睛就这么在乎了。
徐青禾将冰箱门关上，汤匙洗干净被他放回了大理石台上，正巧这时顾茗华敲了他的门，徐青禾蹬着毛拖鞋小跑着去开了门。
顾茗华站在门外看他：“好了吗？”
“好了，我换双鞋。”徐青禾站在玄关处弯腰换鞋，顾茗华插着裤兜等他。
“我们走吧。”徐青禾起身，顾茗华忽地叫住他。
顾茗华抬手掂了掂，发现他的斜挎包没什么重量：“你背包干什么？”
“噢，我是想着这次出去应该要买很多东西吧，尤其是酸奶，我想多买两排，到时候装包里。”
“装包里干什么？这么宝贝，怕被人抢？”
“就是觉得提着袋子太重了，装包里应该会省力不少。”徐青禾两手攥着斜挎包的绳带，觉得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顾茗华没多说什么，晃了晃车钥匙，“走吧，逛超市。”
徐青禾不是第一次和顾茗华一起逛超市，两人每回都像个居家老人，推着车拼命往里头放一堆东西，别人拿的都是些零嘴的食品，就他们俩围着生鲜和蔬菜区逛。
“我们今晚吃水煮肉片怎么样？不吃辣口的，吃麻椒的。”顾茗华低头挑着里脊肉。
徐青禾不懂得做饭，别人做什么他吃就好，于是他道：“好，什么都行。”
顾茗华挑挑拣拣选了块合适的里脊肉，顺道又在蔬菜区挑了些豆芽和白菜。
“家里也没有生姜和辣椒了，这些辅料必须得买。”
“那我给你拿袋子。”徐青禾拽下塑料袋递给顾茗华。
不同的蔬菜上都标有各自的价格，徐青禾还记得小时候跟着奶奶买菜时，她总会抱怨今天哪个菜涨价了、猪肉贵得吃不起了。
徐青禾很少买菜，家里有专门买菜做饭的阿姨，他只需要到时间了上饭桌吃饭。
他买东西没有太多的价格概念，一般都是拿了就走，特别是这种水果和蔬菜，他完全不知道一斤多少钱，徐青禾不由得多记了几眼，毕竟以后他可能要自己生活了，他需要学着做饭照顾自己。
“我们再拿个西红柿吧。”他指着那一堆鲜红的东西。
顾茗华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西红柿炒蛋？”
徐青禾点点头，又道：“我来炒。”
他之前就说过要学这个来着，一直也没有实现这个机会。
“行啊，我给你打下手。”顾茗华笑道。
徐青禾看着挑了两个西红柿，称好价格后他将袋子丢进车里，他望了眼堆成山的购物车，压在最底下的是他眼巴巴望着的酸奶，里面还加了黄桃果粒。
这么多东西得花多少钱。
“顾茗华，等会儿我来付钱吧。”
他白吃白喝的蹭了顾茗华这么久，这欠下的饭钱也不少了吧，再这样吃下去他实在难以心安理得。
“好啊。”顾茗华没有拒绝，“那我多买点。”
徐青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禁失笑：“顾茗华，你变了。”
“碳酸饮料没多少了，不然给我多买点？”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太健康，还是少喝点的好。”话是这样说，徐青禾却十分自如地拐进了饮料区。
“我就是喜欢喝带汽的水。”
徐青禾评价道：“小男生才喜欢喝这个。”
顾茗华一边往购物车里放饮料，一边说：“那像你这样的大男生都喜欢喝什么？”
“我们这样的大男生都喝白开水，健康。”
“哦？”顾茗华调侃道，“你们这样的大男生不是都喝酸奶吗？”
“……”
徐青禾败下阵来，一副颓然又无可奈何的模样，“顾茗华……”
“好了，不开你玩笑了。”顾茗华思考了会儿，又将放在车里的饮料重新放回了置物架上，把上面一排无糖的汽水丢了进去，“我现在要努力做半个健康的大男生。”
“……”
徐青禾转身推车要跑，他发誓再也不相信顾茗华的话了，后头的顾茗华简直是笑得起不来腰身，怎么办，他真的太喜欢徐青禾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