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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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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出游戏厅时，小吃街人流不减反增，他们买的小吃已经凉透了，于是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带回家用微波炉加热下吃。
车驶在油柏马路上，偶有几两轿车缓慢经过，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车窗上，模糊了人的棱角。
顾茗华走了条大路，高桥上能看清远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各色的彩灯融为一体，奇幻又迷离。
徐青禾摘了帽子，风灌进来的时候他额前的头发原地乱飞，时不时的露出他精致的眉骨。
可能是玩的太兴奋，他现在有点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的景色，顾茗华发现他不说话也不笑时与人有着强烈的距离感，还有一种轻轻一碰就碎掉的感觉。
“在想什么？”顾茗华问。
徐青禾回过神，但仍望着车窗外，他的声音几乎与风声混杂在一起，“在想，活着真好。”
顾茗华心下一凛，忽然想起那天在墓地遇到徐青禾，他去墓地做什么呢？
这太好猜了。
一个满身罪名的人也许会逍遥法外并且洋洋自得，但像徐青禾这样的呢。
其实那天，他是想给自己买墓地吧，一个人悄悄死掉，怕尸体没有埋葬的地方，怕没有人给自己收尸，所以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就安排好身后事。
顾茗华心道：徐青禾，你真的很不会撒谎。
不过活着真好。
离开地下停车场时徐青禾看了眼时间，快到十一点了。
顾茗华拎着两袋吃的走在前面，在电梯里时，徐青禾忽然听他说：“我帮你剪头发吧？”
“现在？”
“如果你想先休息的话，也可以明天。”顾茗华看着电梯门里的徐青禾。
徐青禾抬手抓了下自己的头发，的确是太长了，刘海挡视线，他自己剪又太难看，所以一直没下手。
“那就现在吧。”他说。
顾茗华把那一堆东西丢在桌上，他从抽屉里翻出了推子，“昨天刚借来的。”
顾茗华试着按了下开关，发出震动声，“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的手艺是好是坏，你现在还可以逃跑。”
“没事，剃成光头也没事。”徐青禾开玩笑说。
剃成光头他还是有些介意的，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是冬天顶着颗卤蛋有点冷。
“我给你搬张凳子。”
顾茗华打算在客厅里剪，他把卧室里的那面全身镜搬了出来放在徐青禾身前，又随便找了件穿不着的衣服给他套上，一套简易的理发装备就齐全了。
徐青禾很乖的坐在椅子上任凭顾茗华摆弄他的头发。
顾茗华用梳子给他梳直头发，完事后看着镜子里的徐青禾很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徐青禾开始有些不自在了，“……怎么了？”
“没有，在想从哪里下手。”
徐青禾开始担心起来。
不过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顾茗华真的只是在思考从哪里下手，他手法看上去很专业，用发卡给徐青禾的头发先分层，然后一点点开始修剪，过程很慢，但剪得很好。
顾茗华心里居然有些紧张，徐青禾的头发很软很黑，他总觉得自己一个不小心会让对方受伤，他最难面对的就是这样软绵绵的事物，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空气很安静，顾茗华正在修剪他后面的头发，徐青禾也不说话，等他准备绕到前面剪刘海时才发现徐青禾正在打瞌睡。
还是累了。
“徐青禾。”顾茗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坚持一会儿，我现在要给你剪刘海了。”
徐青禾懒懒地“嗯”了一声，他眼皮耸拉着，两只眼睛向下低垂着，一副惺忪劲，他眨了眨眼睛，正努力保持清醒。
顾茗华赶紧加快速度，剪刀的冰凉金属面贴着他的肌肤一寸寸滑过，他看见几缕头发丝轻轻飘落在身前，还有些零碎的发丝落在他的眼睫上，顾茗华用手指替他轻轻拂去。
徐青禾的眼睫偶尔颤抖，像蝴蝶羽翼，他的鼻峰高挺眼窝深邃，隐在黑暗中变幻莫测，让人想要探寻。
顾茗华将最后一点工程收尾，“好了，脖子上和脸上还有头发渣，回去洗澡时记得洗干净，不然扎肉。”
徐青禾有些疲倦，他站在全身镜前欣赏了一下，发现还不错，干净利落的样子，比之前精神多了。
“挺好看的。”
他本来是想夸一下顾茗华的手艺，但话说出口又像是在夸自己。
顾茗华轻笑，他对徐青禾说：“先回去睡吧，这些东西明天再吃。”
“好。”徐青禾真的累了，两只眼睛酸的不行。
他回到屋里忍着困意去洗了个澡，顾茗华剪得太细致了，头发的碎渣很多，他搓了很久才弄干净。
徐青禾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拿着吹风机站在卫生间里一点点吹干头发，噪声呜呜，他彻底清醒。
屋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徐青禾盘着腿坐在地毯上，他打开手机在搜索栏里翻找有关自己的新闻。
可能是离事发时间太久，近期已经很少有他的热度了，除了柳纹上次的出面让他在热搜里短暂的出现了一会儿。
徐青禾不敢多看，他怕滑到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干脆将搜索栏里的名字换了一下。
小李说的没错，徐烨已经很久没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了，娱乐媒体没有了徐青禾的消息，开始把焦点转移到徐烨的身上。
他看到多家媒体发布的短视频上给徐烨打上了“白莲花”、“伪善者”等称呼。
他们之所以这样明目张胆无凭无据的发布这样的视频信息，原因就是他是徐灿的弟弟，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兄弟俩一起长大，自然也干的是一样的勾当。
徐青禾似乎明白了徐烨和柳纹为什么消失了。
他们在处理徐烨的事情。
柳纹和徐光勇的人脉和背景有多强大，徐青禾是见识过的，毕竟四代人都是演员，祖辈积攒的好资源，后代享受是理所应当。
徐青禾不知道他们需要多少金钱和时间的投入才能摆平网上不停掀起的风波，他只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困意再一次袭来，徐青禾这回抵不住倒头睡去，次日日上三竿，最烈的太阳光穿过透明窗户照进来。
他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只睡了很短的时间，却没想到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徐青禾看见手机的信息栏上弹着顾茗华发来的信息，他忙坐起身点进去看，信息是早上八点发过来的，内容是他今天有份紧急文件要交接，可能要晚上才回来，早餐和午饭就不一起吃了。
早上八点。
那他睡了多久，不会昨晚还在熬夜做文件吧？
徐青禾赶紧回了过去。
这条消息发出去还没半分钟，顾茗华就打了一条电话过来，徐青禾忙清了两声嗓子。
“早。”顾茗华说。
“现在不早了吧。”
“你不是刚起床吗？”
徐青禾感到窘迫，他囫囵抹了把脸转移话题：“你那怎么那么吵？”
“我在这里的公司食堂吃饭，人多，昨天买的东西还没吃，放在冰箱里，等晚上我回去的时候我们再吃。”
“好。”徐青禾说。
“你吃饭了吗？”顾茗华问。
徐青禾很怀疑他是在明知故问。
“还没有。”
“赶紧吃吧，现在已经不早了，楼下的便利店应该还有吃的。”顾茗华说。
“好。”
挂了电话徐青禾简单洗漱了一下，他现在看镜子里的自己还不太习惯，他有时候会顺手的摸出皮筋来扎头发，等用手指去拢发丝的时候才发现剪短了。
他干脆把皮筋扔了。
徐青禾没听顾茗华的意见，他这几天都没自己动手做饭，今天手痒有点想试试。
西红柿炒蛋，顾茗华说不难，他还想试试。
但实操后才证明，越简单的东西越是考验技术。
徐青禾最后把那一盘半焦了的蛋吃了。
有点难吃，但是，死不了。他想。
他端着盘子拿去洗的时候听见门口窸窸窣窣的有脚步声，徐青禾以为是隔壁的邻居，但久了又觉得不对劲，这声音一直停在他门口。
徐青禾瞬间警惕起来，他第一反应是被狗仔发现了，第二反应是私生找上来了，第三反应是顾茗华提早回来了。
但怎么想都不会是最后一种可能。
徐青禾放低脚步，他趴在猫眼上往外看，不知道是不是被外边的人用手堵住了还是怎么，他什么都看不见，等他再细细观察后才发现门外的人也在看他。
徐青禾心中一惊，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门外不止一个人，有人再交谈，对话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外面的人就敲了门。
徐青禾被吓得往后退，下意识的先把口罩戴上，隔着大门一两米远不敢靠近。
那人又敲了门。
“小徐？是不是小徐啊？”
“你能不能小点声，丢死人了！”
……
徐青禾觉得声音熟悉，他大着胆子又趴在猫眼上看，在看见外面人的那一刻，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门被打开，两个瘦骨嶙峋的老头冲他挥手。
“嗨，小徐，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你林爷爷。”
“恶不恶心还林爷爷。”
“林爷爷怎么了，这个称呼很正常好不好，难不成要像你家孙子那样没大没小的叫你老黄？”
老黄白他一眼。
“林爷爷，黄爷爷，你们怎么在这？”徐青禾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老林朝他呵呵笑两声：“小徐啊，帮爷爷们一个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