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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   晏青急急忙忙穿好衣服,但是完全不会穿,只能欲哭无泪地看着衣服。
      贺天阙以扇掩唇上下打量晏青:“小子,你这穿得都是什么。”
      晏青看着周围侍卫哆嗦的肩膀,碍于这位六皇子他们不敢笑出声,晏青脸上有些热:“要笑便笑。”
      众侍卫刚要笑出声便看到贺天阙朝他们冷冷地看来,不禁额头冷汗滴落,他们最近得意忘形了。
      贺天阙朝晏青招招手,晏青却是不想过去。
      贺天阙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晏青身边,边整理衣服边问道:“小子,你叫什么?”人靠衣装,换了衣服果然不一样,这小子模样不错,就是瘦了些。
      “晏青。”晏青待贺天阙给她整理好衣服立刻后退几步,她不想与皇室之人有关系,《秋暝词》的槿朝皇室之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人。
      贺天阙微微一笑:“你猜出我的身份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晏青的头顶,贺天阙轻快说道:“晏青,保重!”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晏青猛地抓住贺天阙衣摆:“六皇子为何来找我?”眼睛里满是疑问和小心翼翼。
      贺天阙顿了顿没有回晏青,他拍拍晏青的肩膀,露出一抹笑:“保重”。

      上好的绸缎从手中滑走,晏青看着贺天阙一行消失在拐角处,而心中空落落的毫无着落。《秋暝词》中关于贺天阙,晏青细细思考着,好像并没有过多赘述,她只知“元惠二十五,诛魔一战,阙大胜,归京途中遇伏,阙不敌,命丧日月峡。阙之生母柔妃痛极,半载,殇”。这么优秀的人,原来并没有好结局。晏青眨了眨涩涩的眼睛,有些伤感。

      秦思源一进门便看到晏青皱着眉头一脸伤感:“你不好好休息怎得又伤春悲秋,过些时日我们启程北上九重山”。
      晏青声音有些喑哑:“日月峡在哪里?”
      “你打听日月峡做什么?”秦思源一把抓住晏青手臂,猛然想到刚刚走出客栈的贺天阙一行,他靠近晏青恶狠狠地说:“怎么,你要去找贺天阙?”
      晏青瞳孔微缩,手臂越来越痛但她却无法挣开,低下头恶狠狠咬在秦思源手背上,另一只手猛锤秦思源手臂,然而却是蚍蜉撼树,秦思源不动分毫,但是雕刻着麒麟的羊脂玉自秦思源袖口掉了出来。
      秦思源感受到手背的疼痛却没有松手:“我不欲多生事端,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一把掐住晏青的下颌,“再有下次,小心你的命”。话毕,捡起羊脂玉出了门。

      晏青趴在桌子上将头埋入手臂中,为什么想帮贺天阙?也许是因为来到这个世界后,贺天阙是第一个同她坐下来说话的人,也许是因如此雅致之人最后唏嘘的结局,也许仅仅是因为她不想有人死。手紧紧攥着放着药的白玉瓷瓶,晏青心里微疼。

      晏青为贺天阙的生死忧心,远方的槿朝皇宫亦有人挂念贺天阙。
      “外面天热,娘娘入内等六皇子消息吧。”柔妃的贴身宫女红烛端着药碗说道。
      柔妃虽非倾国倾城,却也是端庄文雅的美人,只见她端坐在桌前,眉头轻蹙:“本宫这身体,唉,本宫知天阙孝心,却没想竟为我快马加鞭赶回,虽是好事,但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六皇子乃皇家骨血,如今又是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妖魔鬼怪避之不及又怎敢招惹。”红烛一脸骄傲地说道。
      “丫头休得胡说,须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柔妃正色道:“百姓如何论述且随他们去,有些话百姓说得可我们却说不得,尤其这皇宫内院,须知祸从口出。”说着看向其他人,柔妃一拍桌子厉声说道,“你们可明白!”
      一众宫婢一脸惊慌齐齐跪地,红烛颤声说道:“奴婢知罪,奴婢日后定当更加谨言慎行。”
      “本宫是天阙的母亲,断不能成为伤他的一把刀。”柔妃眉头紧皱,“红烛,你在本宫身边多年,该是识大局之人,回去领罚”。
      红烛口称“是”便不敢再言语。
      柔妃看着手中的药,有生之年,她只希望她的孩子万事安康。

      麒麟阁,皇帝书房,惠帝坐在主位上:“天阙吾儿是个有孝心的孩子,不过男儿该当以大局为重,此举未免过于拘泥私情。”
      大将军顾言摆摆手:“皇上此言差矣。”
      惠帝眉头一挑:“哦?顾大将军有何高见?”虽是质疑的语气,却无半分不渝,顾言很少替人说话,他的六儿子何以得此青睐。
      顾言抚着胡须哈哈笑道:“惭愧惭愧臣哪里有什么高见,臣只觉得六皇子处处都在以大局为重。皇上且看,庙堂上六皇子以君为重,二话不说领了皇命出征;战场上以国为重,六皇子和将士同进退,为槿朝社稷平了内忧;为家,六皇子以家人为重,在老夫看来,六皇子为母亲急急赶回来,正是识大局识大体!有此等忠孝两全之子,皇上万福!”
      其他朝臣齐声道:“皇上万福!”
      “哈哈哈!顾西风啊顾西风,没想到你也有为人说话的时候,好好,说得好极!”惠帝开怀大笑道。
      “皇上,非是老夫之意,实乃六皇子有过人之处。”顾言扬声回道。
      惠帝看向太子贺铭阙和三皇子贺霖阙,笑颜微敛:“铭阙,霖阙,你们可都听到了?”
      太子温润如玉一脸温和:“儿臣自当为国为民,勤勉致知,励行致远。”
      三皇子亦行礼回道:“儿臣自当向六弟学习。”

      昭王府,三皇子贺霖阙的府邸。
      “可恶至极!”贺霖阙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掷在地上,“贺天阙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王相提并论?村妇之子,妄言尊贵!”气不过,贺霖阙一脚踹翻了椅子。
      秦仇低着头品着茶,贺霖阙的怒火并没有影响他的心情。
      秦景源走到贺霖阙身边,轻轻拍了拍贺霖阙的手臂:“三皇子,慎言。”秦景源倒了杯茶奉上,“三皇子且记得,纵使六皇子功勋卓著,皇上除了褒奖不也没有任何表示?”他靠近贺霖阙耳边,“三皇子,您背后是秦家,是槿朝独一无二的秦家。”
      贺霖阙看着秦景源艳丽的面庞,接过茶盏:“天遥所说皆乃本王所思。”将茶盏放下轻叹一口气:“顾言那个老匹夫平时自视甚高,眼中放不下任何人,如今他竟然为贺天阙站出来,本王怕啊!”
      秦仇轻笑一声:“顾言不会站任何人,皇上既让他一介庶民做到如今右柱国大将军,便注定他顾言除了皇帝不会偏向任何人。”
      “舅舅所言有理”,贺霖阙看着秦仇,这个已到耳顺之年的老臣依然像蓄势待发的猛虎,岁月仅仅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看着气势凌厉的秦仇,“但是,本王绝不允许出现任何变数,一个太子已经耗费本王偌大精力。”
      秦仇平静地看着贺霖阙:“三皇子待如何?”
      贺霖阙嘴角微翘带起一抹阴毒:“本王已有安排,自是让他有去无回!”
      秦景源哈哈大笑,艳丽的笑容似盛开的曼珠沙华般夺人心魄:“三皇子不愧流着秦家的血,家族内斗手足相残果然狠绝。”
      贺霖阙看着秦景源如此并不动怒,反而因秦景源放声大笑露出一丝微笑:“舅舅和天遥自是与他们不同。”
      秦景源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
      秦仇眼角觑着贺霖阙:“莫让老夫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昭王府一砖一瓦端的是肆意张扬,三皇子生母佳贵妃,母族秦家乃槿朝世家大族,三皇子一切用度自然都是最好的,即是那飞过的鸟雀都喜欢在昭王府停一停,这一切无不让人艳羡,路过的百姓都要说一句:“皇子贵在昭王府。”

      千里之外,贺天阙同几个亲卫快马加鞭,马蹄匆匆溅起泥土飞扬。贺天阙见日暮西山,前方便是日月峡,遂下令原地休息。
      侍卫五人不发一语整理行囊,一切井井有条。贺天阙一身黑色劲装,宽肩窄腰秀美非凡,他望着日月峡,日月峡四周峭壁,峡谷不过六十丈,此时日月同时悬挂于高空,过会儿穿过峡谷时想必美极。

      “什么人!”符客转身拔出剑,眼睛直直盯着来人的方向。其他侍卫亦严阵以待。
      “放下剑。”贺天阙看向晏青,小子一身蓝色衣衫已经染了一层灰,手上有些许擦伤,额头也青了一块儿,“这是在做什么?”贺天阙似是不解。
      “贺天阙,前面有埋伏!”晏青气喘吁吁地说道,为了赶上贺天阙一行,晏青不得不抄了近路,一路荆棘爬山过水已经让她体力全无,看着眼前的贺天阙,不禁眼眶微湿,总算赶上了,她还是不能眼看贺天阙送死。腿下一软便要摔在地上,她却不想再挣扎了。
      贺天阙几步已走到晏青身前,他接住晏青,这小子瘦瘦小小那么脆弱,为何对他这个陌生人做到如此?贺天阙觉得温暖又新奇,却又觉得对不住晏青的心意。
      晏青倒在贺天阙怀中,是兰花香,太好了,贺天阙还好你没事。

      晏青躺在贺天阙怀里看着日月峡的美景:“贺天阙,我那天听到有人说要埋伏在日月峡,他们要你性命。”晏青双手抓住贺天阙衣袖。
      贺天阙摸着晏青的头发,温柔地说:“所以你不顾安全前来告诉我。”贺天阙低下头看着晏青的眼睛:“谢谢你,晏青。”点了晏青的睡穴,看着晏青安静的睡颜,贺天阙内心柔软。“符客,你留下来照顾晏青,务必确保他的安全。”贺天阙起身几个箭步上了马,“其他人,出发!”

      符客看着贺天阙的背影渐渐远去,他知道此行的凶险,想到贺天阙的命令,又想到六皇子的部署,一番纠结后慢慢走向晏青,“六皇子,对不起,符客不能谨遵您的命令了”。
      贺天阙眼皮微跳,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日月峡,此时夜幕微沉,月光照得崖壁树影似鬼似魅,急促的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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