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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

  •   一进门便是开阔的厅堂,三面三层的楼阁,水蓝色的纱帐垂垂坠下,三三两两的少年推杯换盏穿梭在买醉的人群中。
      符客看向一旁吟诗作对的两人心中冷笑,装模做样假正经。用眼角看着江城子:“这里有线索?”
      江城子眉目皱着眼睛四处找寻:“没错,王爷的消息错不了。”
      符客看着向他们走来的男子,男子约莫二十来岁,一身白衣线条流畅,像是长年不见光皮肤惨白,衬得嘴唇艳红,头发未束起,风带起黑发白衣,即使这人有着不俗的样貌却是犹如鬼魅般。
      只见这人微微拱手露出笑意,一瞬间鬼魅气不见只剩下媚气,声音清朗:“二位公子好,可有中意的人?二楼还有雅座。”
      江城子大手一挥:“人暂不需要,我二人听闻今日乃登剑阁技艺比试,特意来见识见识。”
      “那千里便带二位公子去二楼雅间。”千里前方带路。
      符客看着千里姿态,没想到一个倌馆竟然深藏不漏,面前这人功夫极好,即使千里此时已经刻意隐藏。

      两人落座,下方正好开场。
      登剑阁技艺比试分为“文”和“舞”。“文”非纯文雅,既是倌馆自不会是传统的文试,毕竟又不是为了比个状元出来,来这里本就是为了找乐子,“文”自是隐晦的淫词艳曲,相比“舞”要收敛些。而“舞”的出现,将比试推向高峰,衣衫半解,纤细的腰肢,有力的身体,你来我往你上我下。
      晏青捂着耳朵的双手刚刚放下,看到“舞”姿又抬起来捂在眼睛上。别人穿越要看青楼,她穿越却来到倌馆,晏青歪头看向贺天阙,唉,只能看看贺天阙洗洗眼了。
      晏青指着下面搔首弄姿的一群人,用气声悄悄问:“王爷,喜欢?”
      贺天阙抬手捂好晏青的眼睛,用动作回复了晏青。眼前漆黑一片,晏青没能看到贺天阙黑了的脸。
      贺天阙深吸一口气,要不是为了江城子一事……还有,贺天阙往对面望去,隔着两层纱,他看不清对方,但是他肯定对面坐的那人便是贺锦阙!

      “你要找的不会在下面吧?”符客浑身僵硬指着下面说道。
      “出来了!”江城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枉他硬生生挺了半天。
      符客看向下方,只见一名十五六的少年,身量还未长开,身着红绸长衫,广袖挥起,一双丹凤眼含着光,薄唇轻启,“一剑醉春风”,一个翻身拾起地上的剑,带动周围的纱帐轻轻飘起。
      “双剑梦生死”,原是剑中另有乾坤,剑柄抽出一柄短剑,短剑一把抛出,自上而下飘下一条白练,长剑卷起白练,舞出一片一片白,层层白中卷着红。
      “沙场黄土剑无情”,白练缓缓落下,少年抬起的足尖上长剑笔直朝上。这时,只见少年脸上神采柔和,眼中似含着期盼。他收起剑,轻抚发尾,朱唇轻咬,“朱门花下人含情”。

      一曲毕,整个厅堂仿若静止没有一丝声响。直到三声掌声响起,众人反应过来,继而不断叫好声呼喊声,欣赏有之,垂涎有之。少年花荫轻轻颔首便要退下。
      “且慢!”一名高壮的汉子站了出来:“我家主子有命,请这位小公子来府中醉春风,梦生死。”说完将手上的一个六寸左右的方盒子拿出,盒盖打开,一个个金元宝闪瞎众人双眼。
      晏青“嚯”了一声,她刚刚从舞曲中回神,一下又被一盒子金元宝搞得懵了。
      贺天阙眼中沉沉,不知又在盘算什么。
      江城子想要上前,被符客一把拽住,见符客摇摇头说道:“莫要轻举妄动,那位是南王身边的侍卫长清池。”
      江城子重重坐回去,攥紧的双手泄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千里站了出来,面上不显声色:“这位壮士,登剑阁并非只认金银。”
      清池却是不废话,一挥手有人又拿来一盒元宝。
      千里低头看向花荫,花荫低头不语。千里叹口气:“那好……”
      江城子起身站出来,符客终是没有拉住,他理解江城子,毕竟找到江春雪的线索近在眼前却让人捷足先登。符客想,大不了就陪他疯一疯,还望主子不要怪罪。

      “且慢!”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看向慢慢走下来的一名少年,少年一双大大的杏眼明亮透彻,仿佛能看透在座众人内心,身上是绿色的衣衫,显得少年白皙秀气。
      有人调笑到:“怎得,你也想要陪那兔子一起吃香的喝辣的去?”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一时调笑声此起彼伏。
      清池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少年并没有因为众人的嬉笑显出愤怒或者惊惧,反而镇定自若。
      而江城子和符客反而吓了一跳,既然晏青来了,那么,他俩抬头看着三楼。

      “啊!”一声哀嚎打断了闹剧,那个起头的男人捂着嘴,血顺着指缝流出。
      晏青轻笑一声,她指着地上的元宝:“我家主子再加一个元宝”。元宝上还有血渍,旁边还有一颗牙齿。
      清池直直盯着晏青:“我家主子再加一盒。”
      晏青嘿嘿一笑,心想对方的这点杀气和贺天阙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她掏出一个铜板:“我再加。”周围已经有人低声说笑着。
      清池脑门青筋绷起,手指着晏青:“黄口小儿,焉敢?南王不是你能招惹的。”
      众人哗然,原来是南王二皇子贺锦阙,是了,岁旦将至,南王要回京的,当年京中一霸回来了,众人害怕却又想看这个少年会怎么做。

      晏青走近清池,用只有两个人看清的距离,看着眼前像山一样男人,这次任务压力有点大。
      清池看着这个少年站定从怀中拿出一块玲珑剔透的玉,玉上是大大的“陆”字,清池惊惧回身上楼。
      贺锦阙睁开眼,看着惊慌的清池,一个眼神让侍候的人退下,他勾勾手指:“过来。”
      清池看到贺锦阙要杀人的眼神顿时清醒了,战战兢兢地走过去:“王爷。”
      贺锦阙站起来一把掐住清池的脖子,“咚”地一声摁在桌子上:“南王府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体体面面,南王府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给本王嚣张起来。”他拍拍清池的脸,“下次再这样丢本王的人,本王不介意换个侍卫长”。
      清池捂着肿胀的脸颊轻声说着“是”。
      “说吧。”贺锦阙重新坐回去端起茶。
      “回王爷,刚刚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手里有武王信物。”清池颤声说着。
      “哦?本王清心寡欲的六弟?有意思。”贺锦阙放下茶盏,“难得难得,那本王便让他一让”。
      晏青和千里解释一番,下面再次恢复往昔。

      贺锦阙看着眼前的晏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是个女人:“难得贺天阙身边竟然有了女人,不过,带着女人来倌馆老六又是什么癖好?”
      晏青看着贺锦阙,这人真是英俊,嘴也是真损,她可没忘记槿朝皇族不好相与,忍一忍: “我家王爷邀南王过去一绪。”
      “本王都不和老六争了,还过去作甚。”贺锦阙稳如泰山。
      晏青站好,重重一咳,高声说道:“秦家……”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见南王贺锦阙起身前往贺天阙处。事实上后面也没有话,这套做派都是贺天阙教的,如此看来确实有效。秦家和南王贺锦阙果然关系匪浅。

      晏青过去时贺锦阙已经出来,看着远去的贺锦阙,晏青走近贺天阙:“王爷,这是成了吗?”
      贺天阙笑笑:“成了,将那少年带回家吧。记得把那俩傻子也带回家。”
      晏青看着贺天阙的笑颜如沐春风,杏眼微眯,有什么是贺天阙无法做到的?应该没有了吧。

      清池跟在贺锦阙身后:“王爷?”
      贺锦阙边走边吩咐:“将那兔子买下送到老六那里。”贺锦阙揉了揉额头,弱点被老六拿捏得死死的,应该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弱点,只有那个人不知道吧,贺锦阙自嘲一笑,那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面前的少年,江城子跪在贺天阙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多谢王爷!以后王爷若有吩咐,刀山火海老江也去得。”
      贺天阙看着江城子:“你记得这句话便好。”

      晏青看着花荫,这个少年同她差不多大,看着干干净净,眼中没有深陷腌臜之地的市侩算计。
      “你叫花荫吗,你肩上的纹身是怎么得来的?”江城子急急地问道。
      花荫歪了歪头,并没有回答。
      江城子上前抓着花荫的双肩:“看在我,不是,看在王爷把你赎出来的份上,看在你肩上的花纹的份上,你能告诉我江春雪的怎么样了吗?她是我的亲妹妹!那个花纹乃我们江家祖传……”说着扒开肩上的衣物。
      花荫看着一摸一样的花纹:“你真是春雪的哥哥?”
      江城子喜极而泣:“对对对!我找她好久了,如今终于有了她的消息。”
      “我和春雪分开很久了,春雪待我很好,那时我生病,人伢子嫌费钱不肯给我治病,是春雪,她将她的吃的分我,还照顾我”,花荫眼中水光一荡,“我好了,春雪却病了,她病得好重,梦中都在叫着哥……”眼中的泪终是掉了下来,“我同人伢子说我愿意进倌馆,因为只有倌馆能得到更多的钱,有了钱就可以医治春雪,春雪好了,但是却被人伢子送到漠北的蛮夷,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她。”说完已是泣不成声。
      江城子一个踉跄:“漠北,漠北吗?我要去漠北!”他抬头看向贺天阙,“王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因为贺天阙冷冷的眼神,是的,他刚刚允诺一切都听王爷的命令,王爷的命令不过是要保护晏青,他怎能离开这里去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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