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gend Unfolds》透明路人

5、回到家了

　　这次依旧是这个结果，我们空手而归，大获全胜。再度北进，我终于来到了我的家乡。我的家乡，我阔别了十年的家乡。
　　站在城外，眺望那座雄伟辉煌的城楼。
　　我泪流满面，嚎啕大哭。
　　我，孟烦了，我父母的不孝子，一个不知是失败还是成功的投笔从戎的用了十年时间过完几辈子的青年，回来了。
　　我在我三十岁这一年，重新踏上北平的土地。

　　我穿着风衣，里面是一套美军制式军装，胸前挂满了这些年我所得的勋章，这让我看起来更像一个橱窗，为了防止它们叮当乱响或引起路人侧目，我裹紧了外面的军大衣。有狗肉跟着我，但我依然背了一支长枪，这让我看起来更像个打猎的。我怕有人放冷枪，因此就算我被打死，凭我现在的本事，也依然能回报他一下。
　　我就这样走在北平阴冷灰暗的街头，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纵使这样的乱世，周围依旧熙熙攘攘。
　　我刚从文黛家出来，尴尬而可笑的衣锦荣归，我想我的父母会为此大失所望。我没有让副官三米以内，他开车先回了营地。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我带着我的狗肉。一个瘸腿军官带着一条瘸腿狗——多么奇妙的组合。我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地穿越人群，对周围五色霓虹衣香鬓影轻言款语娇声浪笑充耳不闻。
　　犹如行走在沙漠中。
　　死啦死啦在哪里？
　　谁知道呢。

　　我继续向前快步行走，这条街我已经快走完了。
　　“孟团长，请留步！”
　　我继续往前走，权当刚才的是幻觉。
　　一只手拉住了我。
　　我回头，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孔。我想了好久，才记起这个人来。
　　他是李冰。
　　何书光、余治死了，张立宪早就被放出去单飞，李冰依然跟着虞啸卿。我瞥了一眼他的领章，还是连长，估计仍领警卫连。现在我再一次确认，全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虞啸卿。我不愿再看见李冰，他罪有应得，我平添尴尬。而且，我敢保证，三米之外必有虞大少无疑，这令我不快，非常不快。
　　我看向李冰身后，虞啸卿正从霓虹灯影的暗处走出来，依旧像支移动的枪，还是具有那么大的威慑力与杀伤力。他戴着美式军帽，身披大氅，倒背双手。他巨大强劲生人勿近的气场将他与周围的灯红酒绿远远隔开。李冰见他的上司到来，向后退了几步，转身消失在黑暗里。
　　我低下头。
　　虞啸卿向我走来。
　　我低头看着他的皮靴，一步，一步，一步。
　　终于，那双皮靴与我的只有一步之遥。
　　“抬头。”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我无所谓地抬头，望向虞大少的眼睛里去。他那大帽檐遮住了灯光，双眼隐没在阴影里。他面无表情：“我知道在这里能遇见你。”
　　“争如不见。”我吊儿郎当地站着，斜着胯，叉着手，眯着眼。估计死啦死啦在他面前都没胆子这般放肆。可我就敢，他欠我的，欠我们的。
　　我这个债主子当得心安理得。
　　“我希求你的谅解。”虞大少出人意料地没有发火，但我知道，他的极限也就在这儿了。
　　“不敢当，不敢当。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再说这事儿无论对错，您犯不着为此歉疚。”我阴阳怪气地笑。
　　可我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我他妈连学也学不像死啦死啦。

作者有话说

　　……这章少了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