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山》月出长安

28、水中月

　　“薇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看热闹呢？”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在看热闹呢，看热闹又不犯法。”向薇单手支颐，懒散道，“人生羁绊，缘来缘散，多有意思。”

　　吴玥钟还想在说些什么反驳向薇两句，却见傅宴深已经同宋月摇过来了，便及时住了口，只问他们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现在去用餐。

　　之后，便由他安排，四人一起到了距离向薇所开画廊不远的一家西餐厅用餐。

　　这家餐厅开在艺术区，装修极具风格，他们进门时，还碰到不知是明星还是网红的在主厅拍摄。

　　在包厢落座后，吴玥钟道：“这家餐厅是傅哥你离京后新开的，他们家擅长海鲜，法国蓝龙虾和扇贝，都很值得一尝。”

　　向薇笑着打趣：“难道你不是因为这家餐厅的老板之一是那个女明星白黎，才总来的吗？”

　　宋月摇抬起头，白黎？

　　吴玥钟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诚实道：“是有这个原因，但这家的菜品真的很不错，不信你们尝尝。”

　　“傻小子。”向薇摇摇头，“来这么多趟，碰见过一次没有？”

　　“没有。”

　　向薇噗嗤笑出声来：“又不是没有渠道，找人介绍一下不就认识了，我记得她是……”

　　吴玥钟连连摆手：“不不不，人家是认真演戏的，我不想去打扰人家。”

　　向薇又连连摇头：“真是个傻小子。”

　　宋月摇笑笑，只觉得吴玥钟这人真诚可爱，是个值得交往之人，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她端看四周，之前白黎是同家里说过，有个朋友让她投资，一起开了家西餐厅，本来是想着自己也爱吃，图个方便，没想到开了后爆火变成了网红店，她自己反倒根本没办法过来了。

　　看样子，这家店确实做得不错，她想起小时候爸爸说，她们姐妹两个都是聪慧的人，但一个剔透，一个玲珑，她只适合做物，而白黎则更适合经营。

　　爸爸是对的，宋月摇看着拍摄的人群想。

　　傅宴深瞧她有些出神，轻轻拍了拍她肩：“怎么了？”

　　宋月摇摇摇头，眉间弯出浅笑来：“没事。”

　　“宋小姐饿了吧？前菜马上来。”

　　之后他们一起用过午餐，到下午两点多钟，吴玥钟要回马场，告别了他们，两人便随向薇一起步行至画廊。

　　一路上见各个建筑展馆门口都排起长队。甚至有的门外排队的人已不能说是一条队伍，更像是几条蜂子拧成的麻绳。

　　向薇解释道：“最近因为有关古董文物和艺术品的网络短视频爆火，所以这边的博物馆，艺术区，游客量都变大了，虽然拥挤，但怎么说，艺术文化传播，也是好事。”她指了指前边一栋建筑，“那就是我的画廊了。”

　　宋月摇抬头看一眼，那馆外也有排队的人，但是不多。

　　“画展是要提前预约的，观展的人有数，挤是挤不进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地方拥挤的人群，有些忧虑道，“这样很容易出事故啊，得多让人来维持下秩序。走吧，咱们从后门进。”

　　有种走后门插队的心虚感，宋月摇看一眼傅宴深。

　　傅宴深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揽住她，拍拍她肩膀：“这会儿展还没开，我们先进去给向老板帮把手。”

　　“说起来月摇确实可以帮我个忙。”向薇冲宋月摇眨眨眼，“走，先进去说。”

　　从二楼的后门进了画廊，向薇带他们进到工作区。

　　“你们先随便坐，我打个电话。”走进办公区，向薇就有了些雷厉风行的意思，“外面那几家店人群太密集了，你再找些人去维持下秩序，一定不能有事故出现。”

　　听到答复挂了电话，她又问其他的工作人员。

　　“雀来了吗？”

　　“还没，她每次都跟观展的人一起进来的。”

　　向薇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宋月摇道：“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月摇你应该也知道，雀从来不在人前露面，也不怎么接受采访。”

　　宋月摇点点头。

　　“每次画展，她也是委托我们介绍售卖，自己从不出面说话，喜欢混在人群里面走来走去的，我就想让你陪着她逛逛。”

　　“嗯？”宋月摇有些疑惑。

　　“雀不爱跟人交际，性格比较安静，但我瞧着你跟她的性子呢合得来，而且你们都是画画的，肯定有话讲。”向薇微微眯眸，露出点狡黠神色，“你就随便跟她聊聊，然后听听她说什么，我们宣传平台上也好有东西发，放心，只说跟画相关的。”

　　她见宋月摇面露踟蹰，笑了笑，补充道，“放心，她不介意的，只是每次我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来陪她，毕竟我们是商人，再喜欢画作，首先看到的也是它的商业价值，所以你更合适。”

　　听到她这样讲，宋月摇柔声应道：“好，我来陪她。”

　　“月摇可真是个天使。”向薇笑道，“那等会儿雀到了，我介绍一下你们两个认识。”

　　工作人员进来道：“薇姐，到开展时间了。”

　　向薇点点头，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见观展的游客已经陆续进门，她伸手招呼宋月摇：“来，月摇，你过来瞧瞧，猜猜哪个是雀。”

　　二楼办公区是悬出的一方空间，三面透明落地窗，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一楼大厅，宋月摇走到向薇身边，向下看去。

　　她几乎是一眼便注意到她。

　　淡绿色的棉麻宽松长裙，头上别着一根檀木制的祥云簪，皮肤白的像山间新雪，眼睛很大，眸子清澈，精灵一般在人群里穿行游走着。

　　“你猜对了。”向薇笑道。

　　穿过人群，宋月摇走到雀的身边：“老师，打扰了，我是宋月摇，向薇姐想让我来陪你走一走，可以吗？”她问得十分礼貌。

　　雀看向她，视线停顿，她的眸子亮了亮：“可以。”她向宋月摇伸出手，“你好，我是姜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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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也算是《野雾灯》的一个小彩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