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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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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余眼神颤了下,猛然转身,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碎发后的耳尖却不知觉的开始泛红,手脚在此刻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冷静了几秒,他收住余光,紧紧的抿住唇瓣,死死的盯着泛着亮光的地面。走到春细面前,用旁边的毛毯盖住了这片光景。
紧接着轻手轻脚的关了灯,去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春细被热醒了。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上毛绒绒的,还以为是小狐狸趴在她身上了,呢喃着:“小白,你好热啊。快下去。”
脚边的小狐狸,听到春细叫它,歪着头跳到沙发的靠背上,居高临下的冲着春细嘤嘤嘤。
春细用脚蹬了半天,身上的毛绒绒都没蹬掉,不高兴的睁开眼。
眼前一片漆黑,隐约看到阳台外星星点点的亮光。脑袋上方还有小狐狸的一双明亮的眼珠子,有点吓人。
空气飘着一道甜甜的肉香味,厨房的动静很小,但还是引起了春细的注意。一回头就看到在厨房里的灯亮着,由于没戴眼镜,只能看到一坨模糊的身影在动。
沙发角落里有客厅灯的按钮。
春细往上伸手一按,漆黑的客厅一瞬间变得亮敞起来。
搭在身上的是从今年四月份开始,她就没再盖过的毛毯。
难怪她觉得热。
现在刚步入初秋,温度也还没彻底降下去。一看就是褚余给她盖的。
春细戴上眼镜,随意的抓了两把凌乱的发丝。
走到厨房门口,打开一道狭小的门缝,倚在门框上,兴师问罪:“褚余,这个天气,你给我盖毛毯是想把我给热死吗?”
褚余拿锅铲的手一顿,触及到春细被裙摆遮住的小腿,脑海又浮现出前不久看到的那一幕。
眼神瞬间晦暗,闭唇咳了咳,胡说八道一嘴:“我看天气说会降温。”
春细瞄了他一眼,根本不信他的鬼话,酸溜溜的说:“今天怎么舍得回来了?你的事都忙完了?终于想起家里还有两个活物了?话说,你就不怕小白会被饿死家里吗?”
褚余把锅里煎的金黄的鱼翻了个面,轻不可闻的叹出口气:“怪我没理好轻重,芽芽。”
他认错的眼力一流,再加上鼻尖都是诱人的饭菜香,足以让春细的气慢慢没了。
撇见他身后的柜台上,放着一盘色泽焦红的糖醋排骨,瞬间勾起了春细肚子里的馋虫。
她自告奋勇的说要帮着端菜,褚余也不拆穿她,任由她去:“先洗洗手。”
春细洗了手,背对着褚余就忙不迭的捏了一块送进嘴里。
糖醋排骨已经做好有一会儿了,没那么烫嘴。
细细的咀嚼了几下,是熟悉的味道。
春细满足的眯了眯眼睛,端着盘子走出了厨房。一块排骨下肚,春细看着餐桌上的排骨,手和嘴又痒了。
但看到厨房里的褚余后,还是忍住了。毕竟再吃一块,她偷吃的事情就要露馅了。
为了更早的吃到饭,春细不等褚余说,就勤快的从上方碗柜里拿出两人份的碗筷,仔细的洗了一遍。
褚余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十分钟后,在春细炽热的眼神中,最后一道炒青菜装盘完成。
他用干净帕子擦了下盘子边缘后给她:“端出去吃饭吧。”
近两周没吃到褚余做的饭菜,在这一刻,春细这才觉得桌子上简单的家常菜是那样的美味。
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小狐狸也跟着吃了新鲜的鸡肉。
一人一狐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
“褚余,我跟你说的请家政你觉得怎么样?我们还好,可以吃食堂点外卖,总不能让小白每天都自力更生吧?
还有,你看看这客厅都还是我打扫过一遍的,还是有小白的毛。请了阿姨后,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用吃外卖了。”
褚余放下碗筷,斯文的擦了擦嘴:“也好,晚些我看看合适的。”
口腹之欲得到满足的春细,说什么也要帮着褚余洗碗。
终于可以不用吃外卖了,春细就连晚上睡觉都睡得格外安稳。
侧卧。
褚余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下一秒,门被推开了。
穿着睡裙的春细走了进来,在他面前停下了。
不知为何,那睡裙的裙摆很短,仿佛被剪掉了一大截。露出了那双纤细笔直的腿,像是花园里易被折断的玫瑰枝。
带着些许诱惑。
脸上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眼眸水光莹莹,黑白分明的眼珠似是能看透眼前人的内心,有一种纯真的美。
春细眉眼弯弯,撒娇似的嗔怪道:
“褚余,你在想什么呢?”
“你在看什么呢?”
温柔呢喃的声音,跟一把利刃似的,狠狠的扎进怔住的褚余胸腔里。
床上的褚余猛然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额头上冒着细细密密的汗,被子下是湿冷的触感。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拳头紧紧的捏在一起。
他做梦了。
梦里和躺在沙发上的春细的画面,在此时不断的浮现在脑海里。
消散不去。
褚余起身倚靠在床头上,打开了床头微弱的灯光,双眼有些无神。
暖光打在褚余线条流畅的侧脸上,增添了几许柔和。
他,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他不是小孩子了,明白做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梦的内容会是春细,是芽芽,是他不容旁人肆意亵渎的主人。
但在刚才,他这样做了。
想到这里,褚余再也镇定不下去了,惊慌的冲进浴室,想要把这罪恶的痕迹彻底抹去。
初秋深夜的温度,还是有点凉意。反复用冷水洗了几遍后,褚余走出浴室,身上都带着冰冷的水意。
至于沾染罪恶痕迹的衣物,被他扔进了垃圾桶,还扯了一大堆的纸巾覆盖在上面,直至看不见纸巾下面是什么后才停手。
回到床上后,褚余像是想起什么,连忙起身,把床单和被套都换了。
还把窗户大大的敞开着,只是拉上了窗帘。
一切都做完后,褚余身体疲惫的躺在床上,但脑子分外活跃,一闭上眼就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
他索性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学习。
窗外的天,不知不觉就亮了。
后半夜没睡的褚余,还在专注的盯着电脑,精神抖擞,但脸上还是掩盖不住的疲倦。
七点半的闹钟响了,褚余没有一丝停留的关闭电脑,抱着地上的那一堆扔进了洗衣机。
冷水洗了一把脸后,他戴上围裙,动作熟练的开始煮粥。
今天要煮的是南瓜虾仁粥。
装在水箱里的青虾是昨晚叫人送来的,还在活蹦乱跳。
南瓜是昨晚他去超市买的。
春洗起床的时候,阳台上晾好了早上洗的衣物和床单。
桌上也摆好了热气腾腾、鲜香扑鼻的早饭。
从厨房出来的褚余,看到春细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显:“吃饭了。”
春细歪头,疑惑的看着褚余:“我怎么感觉你有哪里不对劲?”
褚余拿着勺子的手一顿,垂眸轻声道:“没有,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春细只是觉得他怪怪的,但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在褚余对面坐下后,看到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惊讶蹙眉:“你没睡好啊?果然,我就说你有问题。没睡好起那么早干嘛,一顿不吃也饿不着,在学校我都不怎么吃早饭的。”
话音刚落,褚余就抬眼静静的看向春细。
春细心虚的喝了一口粥,补充一句:“只是偶尔不吃,实在是来不及。大多数还是要吃早饭的。”
褚余之前就是担心她不吃早饭,再三叮嘱她早一点起床,去吃早饭。
还在网上给她买了各种不费力的早餐,以及郑韫欢之前每天给春细带的奶。
褚余发现了春细不喜欢喝牛奶,各个知名牌子的都不喜欢。那场绑架安全结束后,他私下问过郑韫欢,才知晓的。
春细脸上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事实,但褚余并没有说什么。
春细以为今天褚余的不对是因为没睡好,但接下来的几周里,她察觉到了一件事:
褚余在躲着她,在和她保持距离。
“芽芽”不叫了,“春细”也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称呼。
每周还是会回来一两天,但和春细之间的交流,仅仅停留在“吃饭了”、“好”等简短的话语上。
vx上,春细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春细不问,褚余除了会问她想吃什么就没别的话了。
春细莫名其妙,问褚余怎么了,褚余只会说没怎么。
国庆七天假期,褚余只在家待了三天。
就连小狐狸也不理解褚余的这一行为,见他回来也不上去缠着他了。
春细死活想不明白,褚余到底怎么回事。要不是做的饭还是那么好吃,她都怀疑褚余被外星人夺舍了。
某日午睡醒来,她为自己的想法震惊了:难道是褚余有了女朋友,这才刻意和她保持距离?
这样一想,所有的奇怪和不解都能理解得通了。春细忽略心底的不适,但也认可了这个答案。
又是一个周五,春细回到家里,阿姨询问她晚饭要吃点什么。
春细说简单弄一点,就一个人吃。
不到七点,春细就吃了晚饭。
据阿姨说,褚余这一周都没回来过。上一周周末,褚余说他有点事情,就不回来了。
阿姨把厨房收拾好,就走了。
春细趴在书桌上,呆呆的看着窗外。
去年大概也是这个时候,褚余来到了这里。日月如梭,一年时间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春细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褚余真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崽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