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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25章 对峙 ...

  •   第二天两人离开池家前往机场,车子陈沉让人后面来处理,此时飞机还没起飞,两人坐在厅内等候。

      池南出神地望着那边的门口,与池安明临别时的话犹在耳边,这一去,宜市就剩池安明一个人了。

      他对不住的人太多了,可是他陈沉也为他放弃了很多,他也不想陈沉留在这里,承担那些难听的骂名。

      他想,他要尽力去弥补陈沉才是,以后他们会圆满的吧。

      只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说破了天都无所谓。若是陈母再找上门,他们就躲着便是了。

      陈沉的眉头从昨天就没松开过,池南凑过去,在他的侧脸上留下轻轻一吻,陈沉则将他拥入怀里,任他靠着。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起飞了,提前半个小时上飞机,他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了。

      池南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一眼,手一紧,却不显露出什么表情,只跟陈沉说,“陈沉,我饿了。”

      陈沉说,“那边有吃的,我们一起过去。”

      他现在是一步都不敢离开池南,生怕他转眼就不见了。

      “行李得看着呢,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池南见他不动,又笑道,“别担心,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陈沉一步三回头地去了,为什么他的预感很不好,他很害怕他一转头,池南就不见了。

      他赶忙买了些吃的往回走,幸而池南还在原处。

      “我刚才真的很害怕,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池南说,“不会的,我说了要跟你走,绝不后悔。”

      厅内的大屏幕上显示可以检票了,两人便拿了行李往里走,池南回头看了一眼,便也走了。

      没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拦着他,只是让他不解的是陈母发来的那句话。

      逃吧,逃远点。

      池南摇摇脑袋,不过是句威胁的话,并不会改变什么。

      只是他没看见的是,在他身后,那道门旁边,陈母瞬间收了笑脸。

      “真是个贱.蹄子……派人跟着他们,他们走到哪,就给我跟到哪,以前那一套,可以拿出来用,把人逼疯也无所谓。”

      旁边的助理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应道,“好的。”

      “还有录音的事,证据都销干净了吧?”

      “销干净了,保证他们查不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

      直到池南真真切切踏上C国的土地,他才感觉自己还是个能控制自己的人。

      这一切都将是个新的开始,他和陈沉才刚开始。

      “先回家,等放了东西,我再出来给你置办一些生活用品。”

      对于池南来说,这一切都是陌生的,语言不通,水土不服,还有工作,他总不能事事靠陈沉,这样陈沉就太累了。

      他想着等稳定下来,他就写稿,现在他算是有些国内编辑的联系方式,有些有意向和他签约的,签了约可能稿费会稳定一些。

      这样一来,他既可以赚钱,又不用迫切地学会C国的语言,一切都慢慢来,他相信都会好起来的。

      陈沉先带池南回了家,那是一处学校安排的教职工住房,一层大概有五六套,看着小,但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陈沉说,以前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并不想着怎么装扮住的地方,他的心不在这里,便觉得住哪里都一样。

      “现在你来了,我得买一处私人住所。”陈沉说。

      池南说不碍事,陈沉却说要一起住很久的,得买。池南说,“不过某人的钱可全都在我这,买不买得是我说了算。”

      陈沉说,“学校有个教授,欠着我些钱,大概能够首付,等把工作交接好了,每个月供一些,不碍事。”

      池南说,“够首付?欠多少啊这是?”

      陈沉面露愧色,“不多,一百来万。”

      池南:?

      我怀疑你在凡尔赛,并且有证据。

      -

      住进教职工公寓的第三天,家具基本置办完成,陈沉忙着交接工作的事,便让他休息休息。

      池南哪里闲的住,拿出电脑码了一会儿字,就想出门去走走,来到这里三天,他大门没出过几趟,吃的穿的都是陈沉搞定的。

      他上班本来就累,他这么闲倒是不像话,他突然想给陈沉做顿饭,这样想着,他拿着陈沉的银行卡就出门了。

      教职工公寓不在学校里,而是在学校对面,这样是为了出入方便,而四处则是一些自建的房子。

      穿过这片房子就有一个商场,池南虽然还没学通这里的语言,但他要什么就拿什么,拿了刷卡就好了,并不用沟通。

      满载而归,回去之时,池南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他似的,回头又不见有人,他以为是错觉,直到巷子里传来那个恐怖的熟悉的声音。

      “你还——我命来……”

      下一秒,池南便被人捂着嘴拖进了巷子里。

      -

      “是你——害死了我……”

      “我要你偿命——偿命……”

      不,不。

      池南知道这是梦,他想跑,但是眼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他想醒来,发现只是徒劳。

      这场梦似乎不会醒,他深陷梦中,不停地听着那些恐怖的声音,被死死掐住脖子不能呼吸,渐渐失去知觉时,又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叫他立马清醒,继续受折磨。

      醒来吧,求你了,快点醒来……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多少次睁开眼睛,池南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他的脑海里全是血腥惨烈的画面,耳边是叫他索命的话,还有什么,谁在说话?

      池南机械扭头看去,那两个人的身影一时清晰一时模糊,周围很吵,很多声音,不对,周围只有两个声音。

      “医生,真的没有痊愈的办法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果没法克服心病,那么他一旦再受到这种刺激,长此以往,他很可能会出现精神问题。”

      池南呆呆望着天花板,他们在说他吗?精神问题,对,他怀疑自己之所以出现幻觉,是因为精神有问题。

      可是他并不想。

      -

      池南晕倒在巷子里,是周围房子的人及时发现,才把他送到医院来的,据他们交代,事情前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在巷子里,那么极大可能是池南自己出现了被人“绑架”的幻觉。

      “不是,不是,是有人捂住着我的嘴,把我拖进了巷子。”池南一遍遍地给陈沉解释,陈沉一遍遍地说相信他,让他安心在家养病。

      陈沉特地找人调查了这件事,可是没什么结果,还搬了一个地方,又带池南辗转看了很多医生,可是都没检查出有什么不对劲,只说是心病。

      池南的情况不见好转,他不敢出门,害怕有人跟着自己,把自己拖进黑暗里去,他每晚都做噩梦,一做梦就感觉自己醒不来了,渐渐地甚至不敢闭眼,只有陈沉整晚整晚地陪着他的时候,他才会睡上一会儿。

      直到有一次,他陪池南逛公园散心,转眼的功夫,池南不见了,陈沉才真正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

      两天后,池南又回到了那个墓园,池南记得上一次来这里,还是陈母刚回来的时候,不同的眼前的是,上一回是他主动来的,这一回……

      池南看了一眼身后的两个高大的男人,身体不自觉地哆嗦起来。

      陈母悠悠朝墓碑鞠了个躬,摘下墨镜冷声道,“我还以为你真能抛下你的朋友跟你的家人不管,你这心性,怎么能逃得了呢?”

      池南强撑精神,恶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究竟想怎么样?有事你冲我来,别牵扯其他人!”

      他当时就奇怪,他和陈沉要离开时,陈母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现在看来,她暗暗谋划了一件大事。

      那场婚礼江永嘉、徐浩宇和张书远都没来,是遇到了极大的麻烦,而这麻烦就是陈母一手策划的。

      江永嘉和徐浩宇都在高层工作,公司若是出了大纰漏,尤其是他们经手的,麻烦必定少不了他们。

      江永嘉是个心思细腻的人,要想抓住他的把柄不容易,但巧的是,他们公司的某个人贪了一笔钱,被陈母抓到把柄后又设计让江永嘉背锅,现在种种证据都指向江永嘉,所以江永嘉才分身乏术。

      而徐浩宇为人本就没什么城府,当天因为赶着来,被忽悠签了一单几百万的生意,本来几百万他尚且给得起,如今这单生意却要求他们十天内完成一万件科技新品的交付,违约的话,则要按原价的十倍赔偿。

      几千万,足以扰乱公司整个运营,加上他们公司处于转型期,本就有多双眼睛虎视眈眈,趁机一举把他们啃的一干二净。

      这单生意的幕后使者,自然是已经有些疯了的陈母。

      目前对张书远最重要的,是他的学业,陈母抓住这一点,与有些交情的人举荐他,现在只要她一句话,张书远便会落选,他一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还有你们家呢,你爸那个厂……啧啧,还死撑着呢,几百个工人,厂子一旦破产,不得丢饭碗了。”陈母一一摆出证据,又说得极其轻松,仿佛捏死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池安明从来不跟池南说生意上的事情,可是他回家那天,总见池安明眉头紧锁,电话不断,每每接听,都躲到一边去,有时候长吁短叹,池南问他也不肯说出原由。

      他知道池安明是不想他担心,或者说,他作为一个父亲的角色,只是想池南能够安心地离开,过安稳的日子。

      而池南,从来都没有试图将心思放在这些事情上……

      大量信息涌入池南的脑袋,墓碑上的那几个大字冲撞着池南的视野,为什么,那种窒息的、眩晕的感觉又出现了,那张脸……

      “不,不……”

      “你跟陈沉在一起,可以,当然可以,”陈母哈哈大笑起来,“但是代价,你也得能承担得起才好,我可是给了你时间考虑的,十天,可惜你没当回事,这十天里,他们经历了什么,你又经历了什么,我可不清楚。”

      池南瞪大眼睛,恍然大悟,他强忍不适,“是你,你究竟做了什么?”

      “折磨你的,是你自己,若你无愧,我做什么都无用,你自己选吧,是就你的亲人朋友,还是继续躲起来,不过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你将会一直过着这样不得安寝的日子。”

      “陈沉为你离经叛道,为你背负骂名,为你甚至不惜与我这个母亲为敌,为你就算他父亲死不瞑目也要带你走!既然如此,你的朋友、家人就得为你承担这些。”

      “现在打电话,从那个张书远开始……”陈母示意助理给她拨打电话,池南来不及怨恨,只能动手去抢手机,他身后的两个保镖立马上前,一人抓住他,一人狠狠地扇了他几巴掌。

      陈母恶毒的眼神里露着得意,“贱.蹄子,不见棺材不落泪!……是我,对,按照之前说的做。”

      “不要!”池南顾不得从嘴角流出来的血,猛地挣扎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母掌控这一切,他或许已经害了张书远……

      “下一个,是你哪个朋友呢,你来选吧!这两个,啧啧,可有点严重,搞不好得去坐几年牢。”

      “不要,不要,求你了……”池南只觉得深深的无助和绝望。

      她在逼他做选择,他其实没得选。

      只要他一天不离开陈沉,陈母就还会继续设计他身边的人,他还会日日夜夜担忧什么时候会一睡着就醒不来了,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疯掉,陈沉为了他可以搬家,可以辞去工作,可以为他放弃一切,背上骂名,可是他……

      他太自私了,以为有些事是可以过去的。是他毁了陈沉的生活。

      或许吧,他不该这么自私,陈沉没有他,可能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是熬过了就好了,他会回归正常的生活,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池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那两人才放开他,池南艰难地吐着字,“我选……我选……我知道要怎么做,你放过他们吧,求你了……”

      -

      见池南失魂落魄地,摔了几下才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陈母觉得简直爽快极了。

      旁边的助理有些担忧地看向笑得疯癫的陈母,还是提醒道,“陈总,药和录音的事……”

      “无妨,没关系,我的目的达到了。”

      愈毀其意志,先以甜头诱之,趁其不备给予第一次重击,后另其陷入绝境,这样不用花费太大力气,便能达到目的。

      -

      池南浑浑噩噩走出墓园,手机显示有很多的未接电话,他随便点了一个拨回去,那边声音焦急,一下子问了很多。

      池南忍着哭腔道,“我没事……我没事……”

      “我在你对面。”

      -

      车内,陈沉心疼地抚着池南被打红了的脸,哑着嗓子道,“是我来晚了,我应该早点跟你说的,江永嘉和徐浩宇遇到了点麻烦,但是他们来信息说,叫我们不用担心,他们能解决。”

      “……真的能解决吗?”

      陈沉说,“我会找人帮忙的,你别想太多,刚才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忘记它、让它过去好吗?一切有我。”

      池南沉默许久,窗外是那条熟悉的路,他们走过很多次了,眼看冬天又要来了,树枝变得光秃秃的,没什么精神。

      -

      当天晚上,他们回到了原来的别墅,陈沉趁池南睡着后,找了两个在宜市的朋友,把白天对池南动手了的人狠狠揍了一顿。

      那两人是陈母特地找来的,为了顺利把池南绑回来。现在他们正守在陈家的老别墅外面,陈沉让人把他们拦住,自己一个人进了别墅。

      三更半夜,屋内只留了客厅的一盏灯,陈沉进去的时候,陈母正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见陈沉来,陈母并不惊讶,反而露出一丝兴奋,她忽视陈沉那双满是恨意的眼睛,扬起嘴角,“有事说吧。”

      陈沉说,“我一定找到证据,你得为你所做的事负责。”

      陈母冷哼一声,“现在你可自身难保,别以为你是我儿子,我就会手下留情。你对陈家无情无义,非要跟那贱人私奔,我可没拦着,但是中途有什么意外,我可不敢保证。”

      “对了,听说他最近精神不太好?”

      陈沉恍然大悟,“是你做的,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他死死握紧拳头,才不至于冲上去把人拽起来,一面是他的爱人,一面是生他养他的亲人,可就是这样的亲人,非要逼他走绝路。

      陈母不屑一顾,眼睛通红,几近疯癫地吼道,“我就是疯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明明这么优秀!就为了个男人,连他母亲都要反抗,我能不疯吗?是谁逼的,是你!你可知因为这件事,那些七姑八姨说话有多难听!你不顾陈家的脸面,不顾你父亲泉下不得瞑目,我这是替你赎罪!”

      “我没罪,有罪的是你。”

      “哈哈哈哈,我无所谓,我的罪孽我自会去承担恶果,但你执意如此,下一回那贱人是被打晕还是打死,我可不敢保证,你有种你就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陈沉背过身去,门外又来了几个高大的男人,想来是陈母雇来的帮手,陈沉找来的人已经被他们遏制住了,他走近两步,那些人就自动围了上来。

      陈母在后面说,“私闯民宅,直接报警吧。”

      陈沉的帮手反抗,陈沉也冲上去跟他们对打,陈母不阻止,那些人便出真拳头死命打,陈沉三人虽也练过,可惜寡不敌众。

      “陈总,当真要报警?”

      陈母扬声道,“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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