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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故人独上高台1 ...

  •   剧院前街方才见了血,地上的血迹渗进水泥地上,暗黑色地结成了块。林百盛见了觉得有点触霉头,便差人过来赶在开戏前洗街。杂役们正端着水准备往剧院前的走道上泼,却见一辆黑色的脚步车在暮色里打着两盏黄色的车前灯,光照得他们刺眼,于是便停下了手里的活儿。
      林百盛看着那辆熟悉的脚步车,立刻摆上谄媚的嘴脸儿,屈身相迎,“江所长,许久不见您来赏脸了!”
      “林老板这里是连总统都来光顾过的地方,还怕少了我没得生意?”江景文出了车,撇眼往戏院前的告示牌上看,那上头分明写着今日演的是《春闺梦》花旦:雯子。
      江景文别过头瞪着五子,五子摸着脑门心想:分明早前听得今天是张佩玲和梅影重温老戏《雨霖铃》,张佩玲少时那个小生扮相,倜傥风流,迎着口中那一句唱词“良辰美景虚设”真真是轰动了梨园。这才有了今日的名头。
      “这不是,张老板今天下午间突然伤风了,实在是不适合唱这老戏,所以今天只得让雯子改唱新戏文,唱两场。”林百盛暗忖着江景文肯定是来听张佩玲的戏,可这张佩玲自打听了外头学生游街,就像丢了魂魄一般,病怏怏的模样还唱个什么。
      “你这地方也越来越大牌了,想换戏就换戏。”江景文虽然有点落空,但却还是抬脚往戏院里走。林百盛立马弯身带他入了二楼的包间,安顿好了这尊“佛爷”,赶紧溜烟小跑到了后台。
      “佩玲,别愣着了。赶紧回家歇息去。”他掀开帘子,对着正在神伤的张佩玲一阵乱喊。旁人见林百盛突然直喊张老板的名字,都侧过头看着。
      “江景文来了!”他对着她的耳朵,一个字一个字地吐着,生怕张佩玲没有听清楚。张佩玲迟疑地转过脸,脸上的妆已经卸了,露出一张没什么气色的秀脸,大大的杏眼毫无神采。突然,一抹惶恐闪过她的眼底,林百盛见张佩玲的目光越过他的肩头,怔怔地看着身后,也就随着她的眼神转头回看。
      那双军靴悠闲地随着外头的曲调打着节拍,“踢踏踢踏”地虽然齐整却惹得人心烦意乱。
      “一霎时顿觉得身躯寒冷,没来由一阵阵扑鼻血腥。”外头的唱词凄凄楚楚,正应了张佩玲此时的心境。
      “林老板啊,这新戏叫什么,出自哪里?”江景文虽是问着林百盛,目光却没从张佩玲的身上移走。
      “是……是,《春闺梦》,讲的是东汉末公孙瓒和刘虞因互争权位,发动了内战,壮士王恢新婚不满数月,被强征入伍,阵前中箭而死。妻子张氏,终日在家不觉积思成梦。所谓的春闺梦,就是指那张氏的梦。”林百盛慌慌张张地答着,一边暗下做了手势,让众人退去。
      “喔!那还算好,你说若有些人既不是夫妻,还这么做梦,那才叫真的春闺梦呢。”江景文笑着只手挑起张佩玲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说呢,张老板,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百盛见了这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刚想开口劝,人却被江景文的手下给哄了出去,后台被他们围得死死,只留下江景文眯着细眼地端详着面前那个惶恐佳人,瞧着她这般失魂落魄,嘴角的笑容更是暧昧了。
      “外头都称赞张老板你是洁身自好,不屈尊不媚人。你这莲花一朵的名头,不知道是谁许的?”
      张佩玲咬着唇,方才说话间,林百盛的指甲就这么死死地往她下巴尖尖里掐,她亦是不敢叫痛,生怕惹来他下更重的手。
      “怎么了,难不成真的伤风感冒,微微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他蹲下身,凑到张佩玲的耳边,手按着她的头,不让她闪躲,“我爱的便是你这嗓子夹着情欲时的声音,我想念得紧。”
      江景文恶作剧般地在琢了下她的耳垂,那白嫩的耳垂立马现了红点,娇嫩嫩衬着张佩玲因为羞窘而涨红的脸,看得他心里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人生生吞下,方才解了心头的欲。
      不过,他最爱的还是她变成刺猬一般的模样,跳起来朝他反扑,他只要稍稍用力,又可将她收拾地服服帖帖。反正她不过在他手心里,股掌之间的玩物儿,只不过厌烦了一阵子,又不是要丢掉。
      不然,这般美色如果没有主儿,谁都是想要来贪上一口的。
      他起身,见她还是木讷地坐在那里,没来由一阵火儿,伸腿便将张佩玲身下的凳子踢倒,看着她惊呼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闷笑了几下。
      “季淳的事情,你不准备向我求饶?”他就不信她真的伤风得这么凑巧,不过是为了情郎急火攻心罢了。
      一听见季淳的名字,张佩玲猛然惊觉,立马站了起来,看着江景文胜券在握的眼神,心下就立刻凉了,他的手段远近闻名,更别说现在对着季淳,新仇旧恨叠一起。
      “看样子,我是白给你操心了,以为你是准备来我这里,不想你多跑这一趟,我才来接的你。”江景文饶有兴致地戏谑着,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那声音不似唱戏时这般铮铮,带着犹豫透着难堪,却在江景文耳里实足得媚人。
      “别说等一下了,佩玲,我等你何止一两下?”江景文走近张佩玲跟前,搂着她的纤腰,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让他腹下一紧,“五子,送张老板去家里坐坐。”
      五子应了一声,连忙和几个手下一齐将张佩玲送到了江景文的家。那可是一个大宅子,阔气得很,满眼的瓷罐都是上好的京砂,铺床的被褥是都锦织就的,滑滑地好似闺女家的凝脂。只是张佩玲坐在上头入座针毡,横竖都是刺心般得让她蹙眉。
      桌上那些夜宵冷了热,热了又冷,好几拨过去。她惶恐的心渐渐平息,以为江景文今夜不会回来了,保不准去惹其他的伶人。正长舒一口气间,江景文倒是出现了。
      脱去了军服,只着了件袍子,透着浴室刚出来的湿气就朝她扑来。她躲了下,却还是被他捉住了,想来为了季淳,她还是任命地闭上了眼,不过江景文那张满带酒气的嘴向她袭来的时候,她还是厌恶地别过了脸。
      这一别,换来一个爽快的巴掌。
      屋子里登时静谧得诡谲,江景文端坐着寒气逼人地看着张佩玲,“不过是一个晚上,你都不愿意。”
      他走了出去,半刻钟以后带了三个下人。各个比他还猥琐,张佩玲不解地看着江景文。江景文没有理会,只顾得自己说话,“希光是必死无疑的人,哦不,我忘了,在张老板心里,这个人叫季淳,季淳今天差不多就要断气了,我以为大家都是故人,你和他又是老相识了,也许张老板见不得这人死,所以搁在医院里了。”
      他这一番不带感情的话,听得张佩玲头皮发麻。
      “这世上有两种药,一种呢可以保命,一种可以要命。张老板,选择权是在你手上,不在我手上呢。”
      “他们都是你的戏迷,暗地里对着你的身段都解决了不知道几回了,今儿个可算开了眼,真人都在身边了。佩玲啊,你到底多爱季淳,也得让我瞧瞧。我乐了,放他一条生路还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张佩玲这才恍然了悟这进来三个人的用意,一瞬间心口直直沉了下去,他变态她知道,不知道他竟能下作如此。她羞愤地瞪着他,他却只是没事儿人似的笑着看她,“好吧,就当我白做好人了,原来不过如此,你们去所里,天亮后,将希光的尸体送给张老板吧,哦,得拼全了再拿回来,别像卢靖这样没头尸!”
      卢靖悬尸的场面至今还历历在目,一想起来,张佩玲就觉得心底作呕,不光是惨,更是惧人,那几日就连不相干的路人闭上眼也尽是腐尸噩梦。
      “别耽搁大家时间了。” 江景文悠闲地倚在摇椅上,嘴上哼着《春闺梦》的唱词:“被纠缠陡想起婚时情景,算当初曾经得几晌温存。我不免去安排罗衾绣枕,莫辜负好春宵一刻千金。”怡然自得看着张佩玲那双葱白的手,正颤颤悠悠地解着盘扣。
      慢慢地,那白晃晃地娇躯衬着幽暗的灯光,浮现在众人的眼里,别说是那三个没见过荤的手下,就是他何尝也不是梦里念着这个。只不过,他如今玩得更狠了,非要让这女人被作惨了,他才觉得发泄了。
      反正那滋味儿他也不是没尝过。他乐悠悠地拍拍手,看戏一般地看着张佩玲被三人压在了身下,先前她还挺能惹,闭着嘴就是不发声。江景文觉得没意思,有鼓动手下那鞭子来,几番捉弄下,她终于忍不住叫喊起来。
      那声音带着哽咽,在这深夜里竟如同猫儿在哭喊,那样的无助,却没人敢去帮衬一下。众人散去之后,张佩玲无力地缩在一角,愤怒地眼睛与江景文对视,“你满意了么?可以放了他了么?”
      江景文厌恶地看着她:她果然是犯贱,这般被人糟蹋后才肯与自己说话。“当然!”
      张佩玲扶着墙支起身体,因为腿软才走几步就跌到了,江景文见了,笑了声,走上前,搂过她,“你方才和他们那样,看得我真心痒。佩玲,我真喜欢你,就是你这样了,我也喜欢你。你说,季淳能这般待你?”
      张佩玲努力推拒,却被江景文搂得更紧,“他横竖是快死的人了,你让我乐一天,他就活一天。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续他的命,就自己过来。”江景文松开了张佩玲,挑衅地看着她骤然惨白的脸。挥了挥手,让五子把她送回了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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