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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蹦哒了一会儿的高挺身影骤然停住，赵以北忽然意识到自己有点傻，挠了挠头后知后觉不好意思起来。
“程盛楠，我是不是有点傻，你没后悔答应了我吧？”
“给你补课的事？”程盛楠轻笑着摇头：“当然不后悔。”
少年的身影僵住，不可置信抬头：“谁和你说补课的事了，我···我说的是那个。”
“哪个？”
“程盛楠！你、你不要太过分，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我是说了也喜欢你，但没答应你其他的呀。”
赵以北急红眼：“你就是答应了！你说你也喜欢我的，你···你还说让我天天来找你的。”
“我是说了呀，你天天过来找我，我给你补课。”程盛楠的眸中含着狡黠和笑意。
随后正色：“赵以北，我们马上就高二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好好学习；我说喜欢你是真的，也相信你喜欢我，但我想等到我们高中毕业时再确定一次对彼此的心意。”
打断他着急说话的动作，程盛楠认真看着他，继续温柔说起来。
“现在的你才十六岁，我十七岁；赵以北，你要知道这个时候的喜欢太容易说出来，却不容易坚持下去，我们要面临的事情太多了。”
“你要记住，我说喜欢你不是假的；我会等着你，等着你和我一起进步，如果高考之后你还是现在的心意，那我们就光明正大在一起，好不好？”
赵以北安静看着她，她是那么的认真，也那么冷静，更喜欢了怎么办？
“好，那我听你的；但是程盛楠，你也要看着我，看着我一直喜欢你，绝不会改变心意。”
少女上前两步，站定在少年的面前，伸出手指，仰头看进他的眸光中，笑的眉眼弯弯。
“赵以北，拉钩。”
如果不是夜色，定能看到少年这会儿的耳尖已经红艳欲滴，蜷缩了一下手指，慢慢抬手勾上了她的小拇指。
须臾之间，他就像被烫到了一般缩回手指，还退了一步，结结巴巴道：“程盛楠，我当、当真了，你···你要说话算、算话。”
背在身后的右手却悄然捻动，她的手指也好软的，就和人一样，看起来也软乎乎的。
程盛楠当然看不到他的小动作，也想不到他心里的念头，还郑重点头。
少年心满意足，又觉得有些害臊：“你···你坐回去说话，这么近，我、我有点不敢看你···”
笑不可抑的坐回去，程盛楠轻轻摇头，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呢，赵以北竟然这么可爱，刚才表白的劲儿哪去了？
即使在夜色里，少年也能看清楚她如月牙的眼睛，更加不好意思了怎么回事。
“你别、别这样笑，笑的我心跳好快。”
顿了顿，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你都答应我了，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什么？”
挠了挠鼻尖，赵以北视死如归：“你以后别和其他男生这样笑，尤其是柴立强。”
程盛楠懵逼了，关她的同桌柴立强什么事？
还有，她和同学说话的时候不能笑，难道她要冷着脸说话吗？
一看就知道她还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赵以北这会儿又觉得她也不太聪明的样子。
冷哼中带着傲娇：“你每天和柴立强坐在一起也就算了，你还天天对他笑好几回，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
“还有啊，柴立强本来也喜欢你的，你再这么对他笑，他会觉得你也喜欢他的；你都答应喜欢我了，当然不能再对他笑了，我不想多一个情敌。”
哈，程盛楠觉得自己上一世真是白活到三十多岁了，她怎么就没发现高一时的同桌喜欢她呢。
还有，这家伙是十六吧，怎么醋劲儿这么大呢，他还真当她程盛楠是个人见人爱的美女呢。
但不得不说，他这股醋劲儿还真是···更可爱了呢。
“胡说八道，人柴立强一心学习的好不好，他也想去理科重点班。”
赵以北急了，起身来回踱步，恨不能证明自己说的不能再真了。
“他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给你拿来那么多书看了；我可是听他和别人说了，那些书都是他托人找来的，因为你喜欢看书；有的还是他自己特意花钱买来借给你看的，这还不是喜欢？”
“反正···反正你以后不要看他的书了，我也给你买了好多，都在宿舍里放着呢，明天就拿给你。”
程盛楠疑惑：“你给我买了好多书？你知道我我喜欢看什么书？”
少年又不好意思了，自觉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简直不能再乖了，但是话音里还是带着委屈的意味。
“要不是你不和我说话，我···我早就把那些书和日记本给你了，还有好几根钢笔呢；你、你一直不理我，我也不敢、不敢给你。”
忽然想起什么，程盛楠焦急问：“你买的日记本是不是都是粉色和白色封皮的，钢笔也是这两个颜色的？”
少年诧异抬头：“你怎么知道的？”
紧接着又得意道：“看我还是了解你吧，程盛楠，别看你平时穿的都是那些黑蓝色的衣服，我就是知道你喜欢粉色和白色，给你买好的这些文具都是这两个颜色的！”
怔怔看着面前的少年，程盛楠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这个人，这个人真的是······
还记得上一世她在二十八岁那一年听说了他的死讯，虽然没有意识到对他的心意，还是请假回了老家一次。
在家乡打听了他的信息，然后又在学校老师的指点下找到了他的墓地，看到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里他依旧笑的那般张扬热烈，她才真的相信他离开了。
在二十四岁的年纪离开了这个世间。
回到镇上准备搭班车离开的时候，程盛楠又鬼使神差的进了赵以北妈妈开在镇上的小食店里。
点了一碗当地特色小吃，暗中看着老人那蹒跚的身影，食不下咽吃了几口就准备离开的，赵以北的姐姐赵朝彗恰好进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弟弟的初中同学，当即叫出了程盛楠的名字，和她聊起来。
先问了程盛楠的现状，知道她在北城站稳了脚跟，欣慰之余就是感叹，说她那时候就从弟弟口中听说了她的优秀，她的前途肯定不差。
之后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流着泪说了他离开时的详情，最后叹息道家人都没想到他会离开的这么突然；不过他虽然平时张扬，却对自己的学生很爱护，能救下一个孩子也是他作为老师应该做的。
程盛楠跟着红了眼睛，她也没有想到这么突然；更遗憾的是她时隔三年才知道这个消息，只能在他的墓地悼念一番。
正准备告辞，赵朝彗却从里面的屋子里抱出来一个箱子，里面都是粉色和白色的文具，有包装精美的日记本，有格外精致漂亮的钢笔，还有橡皮擦、钥匙扣等等，都被人精心包装过。
当时赵朝彗红着眼睛说这些都是弟弟的遗物，是他从初中就开始买的，好几年攒下这么多，家里还有一堆；刚开始家人还以为他是买来自己用的，虽然颜色有些粉嫩，也没多问；等他离开后整理遗物才发现这些都没有用过，他们才猜到他是买来准备送人的，只是不知为何一件都没有送出去。
也是看到了程盛楠这个曾经的同学，赵朝彗才想着问一问，她是不是知道一些情况；或许这是赵以北给心中喜欢的女孩儿准备的，如果程盛楠能知道这个女孩儿是谁，赵朝彗准备亲自送过去，不用说明实情，只想圆了弟弟的一个心愿。
那时的程盛楠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从初二的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再没有和赵以北说过话，她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谁呢。
赵朝彗只能遗憾收起那些文具，说再和别的同学打听一下，送不出去就算了，等再过几年去赵以北的墓地烧给他吧。
回北城的路上程盛楠还在想这件事，赵以北准备的都是文具，说明那个女孩儿的学习成绩很好；从初二就开始准备，说明他喜欢的女孩确实是初中同学的范围。
在心里过了一遍人选，程盛楠还是作罢了；初中时她连自己的事情都顾不过来，哪有精力注意别人的事。
至于她自己，压根儿就没想过；不说她初中和高中时一直穿着深蓝色或黑色的衣服，就连书包和所有文具，除了发下来的，都是纯白纸张，因为家里就白纸多，毕竟父母在造纸厂上班。
当时她还在心里羡慕，不知道赵以北喜欢的女孩儿究竟有多好，他的喜欢都是小心翼翼的，甚至离开这个世界时都没有宣之于口；更或者后来这个女孩已经嫁人了，他还会独自坚持着这份爱意。
可现在却由他自己亲口告诉她，那些文具都是他给她准备的。
被赵以北小心翼翼喜欢到他二十四岁的女孩儿就是程盛楠！
程盛楠怎能不流泪。
上一世的她到底错过了多少？
被她的眼泪吓到，赵以北小心翼翼靠过来，手足无措蹲下来看她。
“程盛楠，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还是我刚才哪句话没说对？你···你不要生气，不行你打我吧，就是别哭了···你···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被他这样小心翼翼哄着，程盛楠的眼泪流的更快。
赵以北也想哭了，他刚才听到了喜欢的女孩儿也喜欢他，还说要等着他一起进步的，怎么他就把人给惹哭了。
恨不能抓耳挠腮，赵以北看她哭得心酸，他心里也酸酸涩涩的，还有些喘不过气来的窒闷感。
“别哭了好不好？程盛楠，你、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也、也不用勉强的，我···我乖乖等着你就是了。”
想抬手拍一拍她，可又不敢，赵以北此时只有无尽的慌张，刚才的欢喜荡然无存，他的眼里也有泪花涌上。
好不容易停下眼泪，程盛楠也顾不得现在的社会风气和避讳，伸手触碰着少年的脸，好像要把他镌刻在心田。
“赵以北，你怎么这么傻，我怎么也这么傻啊。”
心爱的女孩儿终于不哭了，她···她还摸自己的脸！
赵以北感觉自己的心跳又恢复了，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当即点头笑开：“是我傻，我就是个大傻子；程盛楠才不傻，你是最聪明的！”
程盛楠破涕为笑，跟着又摇头。
她怎么会不傻呢，因为自己的自卑和猜测，上一世辜负了这样炙热的的一颗心。
上一世的赵以北，在离开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有满心的遗憾······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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