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光亮]黒と白の世界》神耶影

2、章一 面白くない任務

　　在繁华的都市东京，有一家隐秘的密社，它藏身在不夜城的阴影之中，操纵着其间的每件重大事件。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没有人知道它的成员，甚至连它的存在本身也备受怀疑。
　　那是因为，了解情况的人，不是身处内部，就是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围棋沙龙，怎么就选这么个地方呢？”
　　进藤光再一次看向同一个广告牌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的某个下午了。
　　一只手抓着单肩书包，另一只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玩弄着如纸片般薄的窃听器，进藤光撇撇嘴抱怨了一句。
　　“这里有什么问题？不是很好的一个地方嘛。”
　　他的身后，穿着古代狩衣的青年灵体看着广告牌上那黑与白的棋子，紫色的眼眸闪着激动的光。
　　“我说佐为，我又不是来下棋的，你兴奋什么啊。”进藤光无奈地回头，如果不是因为和谷他们那帮人都有任务在身，真不愿意接这个任务。
　　“我知道，光都说第十四遍了，真是扫兴。”被泼冷水的佐为嘟起嘴，一脸小孩子得不到礼物般不满埋怨的表情。
　　哈？进藤光失笑，居然连次数都记下了，看来是有得抱怨了。
　　看到佐为耍小孩子脾气般地率先飘了进楼，进藤光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跟着走进了大楼。

　　一楼的大厅很宽敞，黑色透花的大理石地板擦得精亮，映着天花板上相隔不远的日光灯和进藤光走动的身影。这个时间尚未下班，大厅里没有什么人，偶尔一两个白领装束的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没有把目光投到这个独身的少年身上。

　　“哇，电梯电梯。”走到电梯间，正好有一架电梯到达，不顾正在走出来的人，佐为忘记了之前的不满，兴奋地冲了进去。
　　“佐为！”等到人都出来了，进藤光才闪身进去。
　　“光，电梯啊，能一下子就空间转换的电梯啊。”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听到”空间转换”这个词，还自以为是地用在这里。
　　“是，是电梯。”不管在电梯里这摸摸那按按的佐为，进藤光随口敷衍了一句，拿出小型电子笔记本，照着上面写的楼层按下了按钮。
　　电梯轻轻震动了一下，开始缓慢运行。

　　“光。”看够了电梯的佐为飘落到进藤光面前，一脸笑容地看着他。
　　“嗯？”
　　“这次任务很简单吧？”
　　“嗯。”确实，是一个简单到无聊的任务。
　　“你会很快就完成的吧？”
　　“嗯。”当然，在四周都是围棋的地方和佐为呆在一起，想想就头疼。
　　为什么不能把佐为留在外面呢……
　　进藤光看着门上逐渐增加的数字，一面想着一会儿怎样迅速脱身，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佐为搭话。
　　于是，心思不在这里的进藤光没有看到佐为那漂亮的紫眸中闪过的一丝狡黠。
　　“那光在做完任务后会抽时间让我下一盘吧？”
　　“嗯……”回答顺口溜出后，进藤光才醒悟到自己落入了佐为设下的陷阱，”等一下！”
　　“谢谢啦，光，太好了！”根本不等进藤光再回话，佐为就以大大的笑容和道谢的话语堵住了他的嘴，让既成事实更加确凿。

　　“佐为！我可没有答应！”
　　“你答应了答应了。”
　　“没有，那个不算，我说了等一下了。”
　　“光你不可以赖账！”
　　“是你先下陷阱的，佐为你怎么学坏了啊！！”

　　吵嘴的片刻，电梯就已经停在了目的楼层，电梯门打开，耀眼的灯光射了进来。
　　结果在没有辩论出结论的情况下，进藤光和佐为就站在了围棋沙龙的门前。

　　磨砂的玻璃格门隔开了围棋沙龙与外面的空间，透过砂质粗糙的玻璃只能隐约看到内里明亮的灯光和晃动的人影。
　　格门的旁边，是写着围棋沙龙名字的牌子，和一个简单的死活阵。
　　“下一步，下在这里就可以了吧？”望了死活阵一眼，进藤光手指点在黑白棋子间的一个交叉点上，”白子下在这里就可以成活了。”
　　“哇，光——”进藤光刚说完，佐为就夸张地扑了过去，”真不愧是我徒弟，光真棒！”
　　“别，别过来。”进藤光慌忙拉开快缠到自己身上的佐为，向门边退开了一步。”这么简单的死活，当然能解啦。”
　　“光不要谦虚嘛，至少我这几年还是没有白过。”

　　一扑一扯下，进藤光不知不觉中挨到了门口。
　　拥有电子感应的玻璃门立刻向一边滑开，原本朦胧的景象一下子清晰地出现在进藤光眼前。

　　房间比想像中的要大，种植了常绿荫生植物的长柜台把房间分隔成几个区域，只比棋盘大不了多少的桌子整齐地排列，已经有不少是坐上了人的。
　　但怎么都是老头啊……
　　虽然这个不影响任务的执行，可是怎么说都不太顺眼。而且要是哪个过分热情的老头把他拉去下一盘……
　　“光！光！”从不好的想像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佐为正拉着自己的袖子摇晃，”光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来过？”
　　“嗯？”光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房间，再在记忆里搜寻了一遍，”没有印象。”
　　“为什么我觉得有在这里下过棋？”
　　“真没印象。”仔细再想了想，虽说貌似是有一点点眼熟的感觉，但具体的又无法忆起，进藤光还是摇头。
　　“可是……”
　　“好啦好啦，不要和我说下棋，我做完任务就走的。”
　　阻止了佐为继续说下去，进藤光甩甩头深呼吸了一次，踏入了门内。

　　“新客人？”刚走了两步，旁边就传来了女服务生的声音，”第一次来这里吗？”
　　“啊？嗯，是第一次来。”进藤光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身边的柜台后，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双手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脸不由得红了一下。
　　“那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和棋力，书包可以给我放这里。”递上夹在塑料板上的登记表，示意填写上面的内容。
　　正规的A4纸表格上已经快写满了一页，进藤光接过笔，迅速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字。
　　没有。
　　进藤光抿了抿嘴，在最后一个名字后面写上了自己的。
　　“我可以自己打谱吗？”既然那人还没来，只能尽量做些不会让佐为过于兴奋的活动了。
　　“可以是可以……”女服务生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表示许可。
　　“哦，谢谢。”选择无视投向自己的疑问眼光，进藤光开始往里走。他也明白到围棋会所要求自己打谱是一个多奇怪的事情，但在等待的时间里总不能让佐为去和那些老头们下棋吧。
　　他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等一下，小孩子要交500円。”女服务生的声音追在后面，让在思考中的进藤光吓了一跳。
　　还要钱？
　　手忙脚乱地从裤袋中掏出硬币，进藤光一时没有发觉身后正弯腰指导的人转向了这边。

　　“市河小姐，怎么了？”成熟男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带了一点点的不耐，”小孩子？”
　　“哦，绪方先生。”名叫市河的服务生回答道，”新来的一个孩子。”

　　绪方？！
　　刚把钱递过去的进藤光怔了怔，转过头去。
　　身后是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瘦高男子，桔色短发，有框眼镜后双眼微微眯着，上下打量着进藤光，锐利的视线让进藤光身体不明显地抖了抖。
　　可是这人和任务书上所写的名字是同一个姓氏，为了保险，进藤光只好硬着头皮出声问道，”那个……”
　　“什么？”名叫绪方的男子明显情绪不是很好，皱着眉头看着进藤光。
　　“那个，您莫非是绪方精次十段老师？”由于从佐为的缘故，进藤光也多少对围棋有一些了解，因此头衔念得顺口，脸也恰到好处地摆上了崇拜的表情。
　　“我是绪方精次。”也许是认为进藤光是他的支持者，绪方的表情稍稍松了些，”你来找我对弈的吗？”
　　“啊，我……”没想到一下就碰到了目标人物，进藤光一愣，下意识地想摇头，还好在最后一刻控制住了，但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
　　“你叫什么名字？”把进藤光的话当成是害羞，绪方主动地问道。
　　“进藤光。”在烦恼中被突然问到名字，进藤光几乎没有思考就顺着回答了。
　　“进藤光？”绪方脸色变了变，看着进藤光的眼光中也加入了好奇和掂量。”跟我来。”

　　“呃……”看到绪方转身并做出跟上的手势，进藤光无法反驳，只好跟在他后面来到一张空桌子前。
　　“互先可以吗？”示意进藤光在对面坐下，绪方一边翻开棋盘上的棋盒一边问道。
　　“那个，我……”进藤光有些急了，事情的发展和他想像的完全不同，本想快速解决的任务竟变成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可他的反应在绪方看来只是对互先的不愿。绪方皱了皱眉，”那你执黑先下吧，我想应该不需要让子了吧？”
　　说完把白子的棋盒拿到了自己手边。
　　进藤光还未想明白绪方的话是什么意思，忽然发现会所里一片安静，周围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棋看着这边，离的远些的人有的还走了过来。
　　一道道好奇又期待的目光如针般刺在进藤光身上，让他想立刻逃离这里。虽然也有想过应急的对策，可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完全低估了它的难度。对面是等待的对手，周围是观望的群众，身后还有个跃跃欲试的——鬼魂。
　　“光，我来下我来下，好久没下过棋了~~”
　　不用回头进藤光都能感受到佐为的欲望，面对即将开始的棋局，佐为早把自己答应过的事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不行，不能吸引注意。
　　虽然对正处的情况有些慌乱，但进藤光还是清醒地知道自己需要低调。他不能让佐为在这里展露实力，也不想浪费时间自己去比。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和佐为声明纠缠了，进藤光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如何能摆脱备受关注的状况并完成任务。
　　窃听器是薄片透明的，贴到哪儿都可以，只是要制造自然近身的机会比较困难。
　　“怎么了？开始吧。”见进藤光许久没有反应，绪方又皱了皱眉，催促道。
　　进藤光无法，只好准备伸手去拿棋盒，却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手悄悄在口袋中快速地把窃听器上的胶纸挑掉，夹在手指间，才双手捧下棋盒。看了绪方一眼，进藤光在打开盒盖时手故意抖了一下，木制的盒盖从桌上掉落，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啊，对不起。”像是有些紧张地道了歉，进藤光伏身去捡棋盒，并在用眼睛余光扫到没人注意时轻轻地把窃听器粘到了绪方的鞋子上。
　　成功了！
　　进藤光心中激动地喊了一声，等脸上表情能控制住了才若无其事地直起身，把盒盖放回桌上。
　　绪方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进藤光应开始了。
　　进藤光抿了抿嘴，抓起一颗黑子放上了棋盘。
　　任务已经完成，只要寻找机会脱身就可以了。
　　只要下几步就撤。
　　进藤光一边随便应付着与绪方的对弈，一边四面观察等待时机。
　　“铛！”没走到十步，会所墙上的挂钟就响起了报时，进藤光望了望正指向五时整的钟面，像突然记起什么似地站起身来。
　　“对不起，我忘记今天答应母亲必须要五点半前回家。下次有机会再向老师请教。”进藤光向绪方鞠了一躬，不等绪方说话就飞快地冲向了门口。
　　绪方看着进藤光的背影，眼中闪着复杂的神情。

　　“要走了？下次再来啊。”
　　接过市河小姐递过来的书包，进藤光含糊地说了句”是”，就头也不回地出了会所。
　　心脏从刚才就开始激烈地跳动，直到这时才真正松了口气。进藤光兴奋地走向电梯，几乎忽视了正不满抱怨的佐为，更没注意到和他擦身而过的人。
　　一个有着墨绿色齐肩短发，以及清秀容颜的少年。
　　直到电梯门就要关拢的瞬间，他才听到了市河小姐高兴的声音。

　　“小亮，绪方先生正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