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光亮]黒と白の世界》神耶影

10、章九 狙いは、塔矢？

　　直到坐在拉面馆的柜台前，被豚骨浓汤热腾腾的蒸气包围，塔矢亮都没觉得肚子有多饿。可当他闻到混杂了淡淡面香的骨头汤味时，胃部突然就缩了起来。
　　「老板，一碗地狱拉面。呃，塔矢，你要什么？」刚坐下来，进藤光就向着柜台内大声嚷嚷，他一整天就喝了一杯咖啡，吃了一个汉堡，现在饿得慌。不过，他还是记得自己把人硬拉了来，需要作『地主之谊』，「这里味噌汁的汤底据说也不错，要不要试一下？」
　　塔矢亮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自己向柜台里的老板说道，「大叔，我要叉烧荞麦面，豚骨汤底，谢谢。」
　　「哟，塔矢小老师，很久不见了。今天的比赛如何，赢了吧？恭喜啊。你等着，大叔亲自下厨，给你来碗特制的叉烧荞麦，保证让你吃得饱饱的。呵呵。」
　　「谢谢，大叔。不过正常份量的就可以了。」听着拉面店老板的话，塔矢亮微笑着道谢。进藤光看着这亲切的老板大叔和乖巧的熟客少年，在意外塔矢亮与店家相熟的同时也不禁感叹塔矢亮真是走到哪儿都被人喜爱。
　　「塔矢，你经常来吗？」等拉面店老板走进厨房，进藤光忍不住发问。
　　「嗯，有时手合结束晚了，会过来。大叔的孩子也在学围棋，我偶尔会和他下两盘。」塔矢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边往自己和进藤光面前摆茶杯筷子，一边说道。
　　「……你，也吃拉面？」进藤光沉默了半晌，说道。
　　「为什么不吃？」塔矢亮不解地看了一眼进藤光，「我很喜欢这里的荞麦面。」
　　「还以为你非寿司不吃呢。」进藤光小声地念了一句后，不满地说道，「那你刚才激动什么？」
　　「那是因为你没诚信。」塔矢亮回道，语气已经没有了当时的激动，只是有一丝不易听出的不高兴。
　　「我……」进藤光一时没有话说了。塔矢亮不接招，他一个人也吵不起来，只好闷闷地喝起茶来。
　　「不过，也很久没来过了。」塔矢亮环视四周，虽然不是吃饭时间，但小小的店里还是坐了不少人。他一向不喜欢吵杂喧闹的地方，加上大多数时间手合结束早，要么回家要么去棋会所，所以虽然喜欢这里的荞麦面，却也并不经常来。
　　进藤光看着塔矢亮，不知是不是店内光线问题，轮廓比起平常要柔和不少，翡翠绿的眸子不再尖锐，反而透着清澈纯净。如果是不涉足围棋界的人，绝对不会相信，这么一个温和干净，比孩子都要单纯的少年，会是站在棋坛顶端的新任名人。
　　「……不像。」看着看着，进藤光突然喃喃地自语道。
　　不管怎么看，这少年都和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是落入凡间的天使，与旁人有着明显的界线。啊，或许应该说是出水的芙蓉，出淤泥而不染？
　　「什么不像？」突然间听到进藤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塔矢亮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啊？啊，没，没什么。」进藤光刚一回神，就看到塔矢亮疑惑的脸正对着自己，联想到刚刚无意识间脑中冒出的比喻，脸一下子烧了起来。
　　「你怎么了？热吗？」塔矢亮看着进藤光忽然变红的脸，又摸摸自己的，「好像也不是很热啊。」
　　「……当然热了。」进藤光别过脸，避开塔矢亮的视线，像是要掩饰失态般嘴里又开始乱说起来，「谁像你冷血动物一只，才入秋就要穿西装。」
　　「这是礼貌。」果然，塔矢亮头上又要冒十字了，「难道要像你这样去参加名人赛吗？」
　　进藤光看看自己写着大大的“五”字的套头衫和松垮的牛仔裤，再看看塔矢亮整齐的白衬衫黑西裤，「这才是年轻人穿的衣服好不好。」
　　「……围棋是一项很古老很严肃的运动……」塔矢亮刚开口，进藤光就在心里叫糟了。这些天的经历明白地告诉他，围棋对塔矢亮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且，就和佐为一样，一说起来就没个尽头。
　　幸好，这个时候拉面店的老板拿着两碗大大的拉面过来，放在他们面前。
　　「来，快尝尝大叔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哇，真的好香啊。」进藤光看着面前一碗红红的，犹如火焰般的汤汁上，豆腐、鸡蛋、叉烧、紫菜包围着两只未剪长须的虾头，闻着扑鼻的醇香辣味，一时间也忘了刚刚的尴尬，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谢谢。」塔矢亮转头向老板笑笑，小小地吃了一口，「不愧是大叔，真的很好吃。」
　　「哈哈，你们喜欢就好。慢慢吃，不够再叫大叔加。」
　　自己的手艺得到肯定，老板也很高兴地走开了。
　　进藤光狼吞虎咽了一阵，被辣得舌头麻痹，不得不抬起头来呵气。可一抬眼，张开的嘴就合不上了。
　　拉面萦绕而上的热气中，塔矢亮的侧脸带了一点儿模糊，可能是被熏的，脸颊上染了淡淡的红晕。他专心致志地吃着面，不像进藤光，每次只夹起小缕的面条放入嘴中，不紧不慢地，就连轻轻吹气的动作也是那么文雅。
　　同样没吃午饭，相比之下进藤光就像一个被关了几百年的饿鬼。
　　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进藤光低下头，又吃了一口拉面。辣椒的味道在舌尖漫开，但不知道是已经麻木还是什么原因，似乎感觉不到之前的辣劲儿，只是头有点儿胀了起来。
　　「塔矢。」默默地把自己的面吃完，进藤光低低地唤道。
　　「嗯？」塔矢亮抬起头，眼睛隔着水气，就像通透的绿色水晶，「什么事？」
　　「恭喜你，取得了名人头衔。」进藤光平静地说道。塔矢亮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谢谢。」
　　「还有一件事。」进藤光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想要怎么表述。「我……要走了。」
　　「啊？」塔矢亮愣了愣，「你说什么？」
　　「有一些事，呃，我是说，有些重要的……事，」进藤光刚刚也想了各种的理由，可是，在真正面对塔矢亮时，硬是哪一个都说不出口。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模糊地说道，「我有事……要走了。」
　　塔矢亮没有说话。进藤光一阵紧张，如果他追问下去怎么办，一向的好口才今天怎么一点儿都发挥不出来了。
　　可是，没有理由地，进藤光就是不想撒谎，不想用编出来的谎言欺骗眼前的这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塔矢亮才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你找到住的地方了？」
　　「找到了。谢谢你这些天的收留。」
　　「嗯。下周我爸爸会回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好。」进藤光说完，摸出钱包去把帐结了，又回来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塔矢亮，「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嗯。」
　　直到看着进藤光走出拉面店，塔矢亮都没有改变过表情，只是抿了抿嘴，绿眸如潭水般深不见底。

　　+
　　平淡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没有目标的生活尚未在记忆中留下痕迹就被抛在了身后。
　　自从那天逃似地从拉面店回到暗隐后，进藤光就没有再接到任何的任务。除了第一天被和谷抓去卡拉OK唱了一个通宵外，进藤光的生活就只剩下躲在房间里睡大觉和去叶濑中学混日子了。
　　没有追求，平和却极度无聊的悠长假期，这已经是第六天。

　　『……光？光！你又在发什么呆啊？』
　　被毫不留情地用纸蝠扇敲了一下头，进藤光才从恍神状态中恢复过来。
　　「……哎哟，痛！佐为你做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说吧。你拿着水壶准备站到什么时候啊？』
　　佐为把蝠扇转向在壶盖上敲了敲，进藤光顺着它看向手上的热水壶和桌子上掀开了纸盖的泡面，思索了一番才想起自己正要做的事。
　　不就是拿开水泡个泡面当早餐嘛，他居然又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走神了。
　　「可恶！」
　　往泡面里灌了热水，压好纸盖，进藤光走回床边坐下，撑着下巴小声唾骂了一句。
　　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这几天走神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就算开始没察觉，现在他也能清楚回忆走神时脑中的活动。
　　其实也无须特别回忆，因为他走神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
　　不，正确地说，是同一个人。
　　「可恶！」
　　意识到自己又有陷入回忆的苗头，进藤光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强制停下思考。顺手拿过遥控器，按开了电视，却在画面闪现时整个愣住。
　　墨绿的短直发，直刘海。翠绿的眼眸。清秀淡漠的容貌上是浅浅的，礼貌的微笑。
　　温和优雅的举止，却保持着让人不易亲近的气息。
　　这几天时时在脑海中冒出的人，竟就那么出现在了电视屏幕之上。
　　『哎，光，那不是塔矢亮吗。』佐为凑过头来，看到电视上的人后惊奇地叫道。可进藤光却在他话音未落之时就「啪」地又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
　　屏幕闪了一下，回归漆黑。
　　『光？』佐为稍稍一惊，不解地看向进藤光，然后闭上了嘴。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黑洞洞的电视屏幕倒映着垂头的少年，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行，不能想，不要再想了。）进藤光捏着拳头，拼命地想要挥开脑中涌出的思绪。然而，他越是抗拒，大脑就像是专门和他作对般，越是把他拒绝的东西呈现出来。
　　塔矢亮。在离开拉面店的时候，就下决心不再有干连的人。明明只是任务的监视对象，为什么在任务结束的现在，他却无法像从前一样，将他从脑中清除？
　　而且，还不断地侵入他的生活。不管是吃饭还是上课或是其它什么，都会自然而然地唤醒脑中那个少年的身影。想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想他下棋时的专注，想他固执的认真，想他——优雅地吃着荞麦面的样子……
　　他们，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恶……」轻轻从嘴中漏出的，又是一声咒骂。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此的困扰，让进藤光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状况。从在围棋解说现场见到塔矢亮算起，只有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可就是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不，或者正确地说，是和塔矢亮相处的一个星期里，那个骄傲又一根筋的少年竟就在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扎根在了进藤光的心中。
　　而且，还扎得那么深，让他想忘也无法忘掉。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光……』佐为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地看着进藤光。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些天来进藤光的表现他看在眼中，早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寻常。进藤光看不清晰的内心，他看得非常清楚。
　　然而，他无法点明。哪怕塔矢亮是他最爱的围棋的名手，哪怕在他看来两个孩子很相配，但只要这个关系有一点儿会伤害到进藤光的可能，他就坚决不会说出来。
　　真没想到，当初那大半是开玩笑的话，竟会成真。
　　『对了，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佐为提高声音唤道，『那个……』
　　「什么？」
　　『你不是要和小明去约会吗，要迟到了吧。』

　　+
　　六本木地铁站口，藤崎明第五次看向自己的手机，轻轻叹了口气。
　　（光那个笨蛋，真的是没有一次不迟到的！）心里骂了一句，眼睛继续不带期望地移到站前的道路。
　　她在这里等进藤光，已经快有半个小时了。
　　因为知道进藤光除了在做任务外，一向时间观念都很弱，藤崎明前一晚还专门提醒过他。可到了那儿不仅没见着进藤光人，还一等就是半小时，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要不是自幼青梅竹马，深知进藤光德性的藤崎明，估计早就大发脾气走掉了。
　　（光……不会是忘了吧。）又等了几分钟，还是没见到进藤光的身影，藤崎明想了想，给他发了一条短信。
　　原本只是想提醒一下，没想到进藤光的短信回得很快，一分钟不到，藤崎明的手机就响起了短信音。
　　打开短信，很有进藤光风格的文字跳了出来。『小明对不起，对不起。我在赶过去。出来的时候被一些事情耽搁了，十分钟后就到。不要走开了。』
　　放下手机，藤崎明倚上背后的墙壁，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道路，不知不觉中又轻叹口气。
　　进藤光变了。
　　虽然他还是那么大大咧咧，和和谷他们吵吵闹闹，可是藤崎明的直觉告诉她，进藤光已经不是过去她所熟知的少年。
　　说不出来为什么，也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可她就是觉得，他不同了。
　　藤崎明自从有记忆起，就和进藤光一起长大。由于自家父亲长期不在，母亲又忙着打工赚钱无暇照顾她，就只好拜托住在隔壁又是好友的进藤光母亲。所以，在藤崎明的印象中，进藤光的家甚至比自己的家还要熟悉。
　　自然，和进藤光的关系，也比和其它的孩子要好得多。
　　或许双方家长都认为成为亲家是件不错的事，对两小无猜的进藤光和藤崎明，不仅不加阻拦，有时还会推上一把。进藤光如何藤崎明不知道，但她自己，对母亲偶尔提起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在意了。在与进藤光一起时，也开始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不过，这种朦胧的感情萌芽没有太过长久，藤崎明就随父母搬离了原来的家。直到三年前，她重新见到进藤光，陪着他消沉，陪着他振作，然后，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心。
　　她喜欢进藤光。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对进藤光的感情从青梅竹马的朋友，转化为了爱恋。
　　可惜，进藤光对此似乎毫无自觉。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她，关心她，为她出头就像哥哥对待妹妹。
　　没关系，男孩子晚熟，只是还没时候。藤崎明一直抱着这样的信念。她知道父亲在撮合他们，但她不愿强迫，只是静静等待，相信进藤光总有一天会明白醒悟。
　　然而，这一次，她竟有一种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什么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偏离了轨迹。
　　所以她罕见地不管进藤光周末要睡觉的表示，强硬地拉他出来，也只是想要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安。
　　「光……」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藤崎明有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小明，不好意思啊，车子坏了我跑过来的，啊，累死我了。」随声音而来的，是脸上带着大大抱歉笑容的少年。不知道是不是沾了汗水，金色的刘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衬托得整个少年都有一种在散发光芒的感觉。
　　「活该，谁让你不守时的！」藤崎明「哼」了一声，但还是从包里拿出了一瓶水递给进藤光。
　　见到了进藤光，心里的不安消散了一些。那孩子气的纯粹笑容像是会感染人般，让她的心情也不禁好起来。
　　「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快擦一下，不然一会儿吹风会感冒的。」
　　「谢谢。」进藤光抓过水瓶，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又在衣袖上擦了擦额头，「小明，准备去哪里？」
　　「爸爸下星期生日，我想去涩谷买份礼物。」藤崎明一边掏出纸巾仔细替进藤光擦了脸上的汗水，一边说道。如果不是刚好有这个理由，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把进藤光约出来。
　　进藤光向旁边闪了闪。「啊，社长大人下星期生日啊，我还不知道呢。这样的话，我也一起找份礼物才行。」说着，抢过藤崎明手上的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抹，抬脚走向地铁站。
　　「快走吧，买完请你吃拉面。」
　　「……嗯。」藤崎明有些愣愣地看了进藤光的背影一会儿，才追了上去。

　　涩谷的街道人声鼎沸，这里是青年人的乐园，也是最繁华的商业街之一。进藤光和藤崎明一前一后地走在街道上，不时停下来看看橱窗中的商品，交换意见，又或是进去一家小店，买几件时尚可爱的小饰品。
　　只是，虽然看上去和普通的逛街约会一样，但两个人都没有完全把心思放在购物上。
　　进藤光还没有从早上的烦恼中走出来。越是不想去在意，就越是甩不掉。只要话题一断，脑子就像设定了自动运行般，把思维导向他抗拒的方向。
　　藤崎明则一边找着交谈的话题，一边偷偷观察进藤光的反应。在和她说话时，进藤光的表现还算正常，会直率地给出意见，会开她玩笑，偶尔也还是会说出些让人气死的话。可是，一旦两人没话，进藤光就会看着远处发呆，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且，不时还会流露出像是思念什么的眼神，看上去就和暗恋上了三谷的好朋友金子一样。
　　不，不是的。
　　「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恼？」走了一阵子，两人都累了坐到快餐店里喝可乐，藤崎明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进藤光，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没有没有，我快活得很，每天都能吃能睡的，一点儿心事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可乐进藤光矢口否认。但那不自然的多话藤崎明自是没有忽略。
　　「是任务上有什么问题吗？上次你去了那么久，难道还有什么没解决的？」藤崎明问道。父亲不希望她介入组织的事，所以任务什么的她也一向不多嘴。可是，进藤光的改变是在出任务回来后，她没办法不在意。
　　「没事。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很顺利，你不用在意。」进藤光咧嘴笑了笑。这也不算是说谎，本来他烦恼的事就不是任务，只是作为任务的那个人。
　　「真的吗？可是你回来以后就整天发呆，还唉声叹气的。」
　　「有，有吗？」进藤光惊了一下，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可能是累了吧。」
　　勉强解释了一句，抱歉地向藤崎明笑道，「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
　　藤崎明从小就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来，就像是兄妹一样。小时候不懂事，经常欺负她，但长大后他有了作为兄长的自觉，虽然有时也会觉得藤崎明整天粘着自己麻烦，但让妹妹担心显然不是一个哥哥应该做的。
　　藤崎明眼睛黯了一下，她能看出来，进藤光对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情侣间的那种。
　　她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做出平常的样子。「累了？那我去和爸爸说一下，让你休息一阵子吧。」
　　「不，不用。有这几天的休息就够了。」进藤光摆手，「我不想搞特殊。会被和谷他们笑话的。」
　　「是吗……那算了。」藤崎明轻轻地说完，低下头喝起了可乐。
　　沉默在两人间升起。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的共同话题变得少了。像这样单独面对面坐着，一起吃东西的机会也在不知不觉中就没有了。
　　似是不太适应这样的气氛，进藤光有点儿尴尬地随口找了个话题。
　　「对了，和谷他们跑哪儿去了？今天都没见到他。」
　　「和谷？好像是出任务去了。听说是个大任务，去了五六个人呢，连越智都去了。」
　　「哦？什么任务要这么大阵仗？」原本是不应该和藤崎明谈论任务的，但进藤光好奇心起来了。不管是和谷还是越智，在组织里都是精英，连带他们居然去了五六个人，可见这不是寻常的任务。
　　「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昨晚听他们说，好像是去羽田机场，狙击什么人的。」藤崎明歪头想了一会儿，「啊，对了，目标好像是叫塔矢什么的……」
　　「啪」。进藤光拿着的可乐杯垂直掉了下来，在桌子上弹了一下，打横倒在了地上。褐色带着气泡的液体从杯子中撒出，流了一地。
　　「光？」藤崎明吓了一跳，抬头却看到进藤光已经站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吃了人般。
　　「你刚才说狙击的地点是哪里？！」
　　「羽，羽田机场……」
　　藤崎明下意识地回答后，眼睛一花，进藤光就已经冲出了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