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咸鱼写手的自白》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17、咸鱼和她看过的一些书8

　　本来想看完《源氏物语》再写这个书评的，但早上刷到了一条微博，让我思考起了我的阅读和写作偏好，于是打算在没看完的情况下，以此为引子说一下我自己的感想。
　　我目前看了一半，总体的感觉是看了一幅奢华萎靡的浮世绘。有人会把这本拿去和《红楼梦》作比较，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我这里只说总体感觉上的不同。两者都有描写到贵族奢靡腐烂的私生活，《源氏物语》给人的感觉是用鲜花香料掩盖气味的腐烂尸体，而《红楼梦》是浮华洗净后的森森白骨——我不知道《源氏物语》后半本会不会浮华洗净，但单从前半本给人的感官来看，这是两者带给我的不同体验。毕竟《红楼梦》早早地预示了结局，红粉之下便是骷髅，《源氏物语》没有到骷髅的地步，他还有腐烂的皮肉，还需要大量香薰掩盖。
　　为什么我反复强调气味呢？原因是《源氏物语》中反复强调香气，人物的衣服上有浓重的熏香，还有专门的章节描述制香，看了半卷便被香熏了半卷。《红楼梦》中当然也有香，只不过作者不会反复强调哪个哪个人物衣服的香味。有句话叫做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文中反复强调源氏俊美的容貌，他那些个有情人的美丽，他周遭其他贵族不俗的气度，但我却越读越厌恶，很难对人物喜欢得起来。
　　这是一个被香薰掩盖的腐朽世界，颇有种末世之前及时行乐的荒诞感，蔓延着阴郁黏腻的悲伤——悲伤并不彻骨，而是附着在骨头表面，恶心又洗不掉。《红楼梦》也腐朽，但其中悲痛是钻心彻骨的。
　　可能是文化环境不同，我更能理解《红楼梦》，也确确实实更喜欢《红楼梦》。但也对《源氏物语》很感兴趣，几乎是一口气读完了半卷。
　　说到这里似乎有点跑题，但绕一圈还是落到了所谓的我的喜好，即是更欣赏含蓄内敛但不失风骨的中国古典文风。我其实也说不清风骨到底为何物，这玩意儿《文心雕龙》都没说清楚，但我个人觉得风骨是种感觉，文章内部的生生不息的骨气，让人看着就有劲儿。还在写文那会儿，我在作话里反复强调我文风颓废，实际上我个人也确实很颓，但在颓废之中总掺杂着那么点不服气。所以我文中的人物一边颓废一边又不服气地挣扎。我喜欢这样的故事，在荒诞不经的现实里，一面放弃一面自救，一面自救失败一面又再起挣扎。无所谓结局的好坏，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挣扎的过程，灭亡了无所谓，复活了也无所谓。与过程相比，结局不重要。
　　可能正是因为颓废，我才对日本文学感兴趣，但如果只剩下颓废，那我也没法欣赏。之前那篇书评说过，看日本文学有时候像在照镜子，但镜子里又是世界的另外一种阐释。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