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涂山希未

30、道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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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仪娘娘离开紫极殿回到自己宫中之后，陛下的赏赐跟着就到了。
　　永明帝的大总管苏盛公公知道，谢昭仪甫返宫内，要过上一段时日才能侍寝。
　　三年未见，昭仪娘娘依然风华绝代。只是身子骨确实弱了许多。
　　苏盛心里清楚，陛下的几个儿子里，若说哪个与陛下不似君臣、最像父子，定然是四殿下。
　　“陛下拟旨，明儿早朝颁诏，命四殿下出使赵国京都洛邑，参加赵国新帝的登基典仪。”苏盛对着自己的徒弟苏能悄悄道：“昭仪娘娘宫里，仔意伺候着，无论如何，陛下在，四殿下不会真的失势。”
　　李念白回到府中时，阿离已经在他书房等候了。
　　他看向阿离，满眼笑意。
　　“本殿——”李念白忽然改了口，“我近日要出使赵国，若是身子扛得住，便与我同乘，可好？”
　　有生之年，还能离开长安，到各地看看，这是阿离此前没有想过的。“阿离自是想的。”
　　我想陪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阿离，确实比离儿顺口些，于是李念白道：“不必拘谨，我们二人私下里，你我相称。”
　　“就像小时候。”李念白补充了一句。
　　“小时候？”阿离诧异。
　　“我小时候喜欢偷偷溜出宫，街上认识几个小朋友，都是这样无拘无束的，看见你，仿佛像是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
　　“呃.......”我有那么老吗？“殿下喜欢便好。”阿离脸上绯红。
　　“明日陛下颁旨，我进宫与母妃告别。届时带上柳原，为母妃瞧瞧。我们回来之后，请柳先生也为你多配一些备用的药物。”李念白伸手，想去摸摸阿离。
　　阿离连忙行礼：“殿下思虑周全。”
　　她躲开了。
　　李念白看着她，“害羞什么。”
　　“毕竟是府里，于礼不合。”
　　“哈哈，若是在外面，本殿便可以随意调戏你？”
　　“外面是因为，是因为——”阿离憋红了脸，“因为殿下是谢不，我们就像......”
　　“就像寻常的侣人。”李念白抬眸叹道，语气里有些许无奈。“阿离，本殿现在还不能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会尽力，为了你。”
　　“能够陪在殿下身边，”阿离心道：能够陪着你，余生虽短，但亦足矣。“是阿离的幸运。”
　　你救了我，我也想要报恩。
　　李念白动容，揽过阿离，将她入怀。阿离微微挣扎，没能挣脱。
　　他在她额间轻轻落下一吻。
　　次日，李念白上朝之时，阿离便在府中替他收拾衣物。秋实也在预备行路所需。
　　四皇子李念白被陛下亲封和使，前往赵国参加新帝登基大典。
　　柳原为谢昭仪把脉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及了他曾在赵国行医的经历。
　　“柳大夫竟然在涂家府上为故太子妃诊治了三年？”谢昭仪惊诧得很，“未曾想柳大夫如此厉害，就连身子娇弱的涂家女儿都给调理好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涂家小姐跟谢家小姐——”柳原哀叹，那时，经过三年休养，涂咘咘身体大好，十六岁的她本将要嫁入宫中了，先后突然离世，故而婚期延迟。
　　谢道韫则随父母前往西域。
　　他心有所慕，却不能流露。
　　随后的两年里，柳原又做回了从前的游医，行走在天下各地。
　　听闻谢家出事，他连夜奔赴洛邑，七天七夜，马匹都跑死了好几匹。
　　赶到牢里时，已无力回天。
　　“柳大夫也认识谢家女儿？”谢昭仪顿感眼前人亲切，因他提及了谢家。
　　“在下曾与谢家才女道韫姑娘有幸相识。她为涂小姐的闺中密友，两人来往甚密。故而后来，在下成了两位小姐的半个老师，教了她们一些基本的医术。”
　　谢昭仪看向柳原的眼神不禁又温和了几分，“谢家那姑娘，她小时候，本宫见过，真是可人。算算年纪，跟宫里的乐韫公主差不多大了。”
　　“谢家、涂家两门出事的时候，柳大夫可在洛邑？”
　　“在下有辱使命，去晚了......”柳原眸中哀戚，神色悲恸。
　　“这，也不能怪柳大夫，只能说世事无常，天家难做。”谢昭仪长吁了一口气，想来这位柳大夫定是内心受到极大震颤，才会离开洛邑，来到长安。
　　思及此，谢昭仪忽而想到，柳原对赵国的熟悉，或许可以帮助自己的儿子出使。“本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柳大夫可否愿意？”
　　柳原回过神来，“昭仪娘娘但说无妨。”
　　“我那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