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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云淼淼都要吓尿了。

      谁能想到这位刺客大哥如此决绝,二话不说就要提剑把她劈成两半,跟拉她去砍头一样。

      恐怖如斯。

      “啊啊——别砍我别砍我!”

      她吓得连滚带爬往回后跌,单薄的小身板,死死贴在污秽潮湿的牢墙上。

      内心的恐惧感盖过了触觉上的不适感,她脑子里仅剩的想法就是,赶紧把自己缩到墙上去。

      刺客的长剑劈下来,正正砍在铁锁上。

      才新换不久的锃亮铁锁,终究是没能等到寿终正寝,咔哒一声碎成稀巴烂,四零八落地散在地上。

      紧接着,那高大魁梧的刺客,气势汹汹地抬脚跨进来,向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的云淼淼逼近。

      云淼淼泪流满面,一声大哥求放过还卡在喉咙里,就见那道黑压压的身影,手起刀落。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但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只听到哐当一声,铁剑掉落在地的声音。

      云淼淼:“?”

      该死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

      只见上一秒还恨不得砍死她的刺客大哥,扑通一声,身子陡然矮下一大截,直挺挺地跪倒在她面前。

      云淼淼:“???”

      转折来的太快,以至于目瞪口呆的云淼淼,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见他那黑色面巾包裹的下颌动了动。

      对方语气难掩激动,欣喜若狂地冲她喊了句——

      “爹!!”

      !

      ?!

      云淼淼:“!!!!!”

      大哥你没事吧???

      他那低沉醇厚的嗓音穿过面巾,传到她耳朵里,宛如一颗惊天大雷,险些把她炸晕。

      开什么玩笑!她这么年轻又貌美…

      …虽然没照过镜子,但女主的标配,一般不都是貌美如花的吗?

      等下,重点不是这个啊喂!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不貌美,但是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再退一步来说,就算古代女子可以早婚早育,但也不至于离谱到,她会有一个比自己还高大成熟的儿子吧?!

      可是这个大哥跪得板板正正,目光坚定,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云淼淼不知所措地捉耳挠腮,发现其他牢房的囚犯,也是一脸古怪的吃瓜表情。

      “……”

      见她久久不语,黑衣蒙面刺客眉头一皱,“爹,你不想认孩儿了?”

      云淼淼像只受惊的小仓鼠,支支吾吾起来:“我……”

      我不是我没有我真不认识你啊大兄弟!

      对方紧拧的眉头,又不悦地加深了一分。

      云淼淼当即吓得心尖打颤,看了看满脸阴霾不虞的他,又看了看他脚边那把血淋淋的长剑,哪还敢不认……

      “我…”她当场表演痛哭流涕,“我的儿啊!”

      云淼淼伸出的手微微颤抖,最后咬咬牙,英勇赴死般,一把子抱住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好大儿,完美地完成了感人的父子相认仪式。

      感受到她的好大儿身子一僵,却没有恶意。

      他似乎还有些窃喜,上一秒还布满戾气的黑眸,下一秒就眉眼弯弯,单纯又无辜。

      “爹,”他非常懂事地说道:“我这就带你出去。”

      “好好好!”云淼淼大喜,忙不迭地应下。

      虽然中间这个过程十分惊险刺激,但总归结局是她被救了,明天不用被砍头了!

      但云淼淼高兴得太早了。

      在他们牢房里父子相认的时候,其他黑衣刺客早就带着她隔壁牢房的囚犯逃跑了,现在就他们父子二人落单。

      更要命的是,外面的禁军有时间反应过来了,眼下正带着好几队人马过来追捕。

      “儿啊,这可咋办?”

      云淼淼与好大儿躲在诏狱出口,听到外边浩浩荡荡逼近的脚步声,她更加紧紧薅住好大儿的手臂,生怕他丢下她。

      好大儿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安。

      他那带着磁性的低音炮嗓音,在她耳边魅惑低语:“爹别怕,儿子一定会带你逃出去的。”

      云淼淼小脸一红。

      她贴他贴的极近,男子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颈窝上,勾起了些许不合时宜的旖旎。

      但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好大儿就瞅准时机,左手霸气地勾住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右手则挥剑突出重围。

      禁军顿时如海啸般涌上来,“抓住他们!”

      这个注定不太平的黑夜,刀光剑影再度四起。

      云淼淼吓得脸色一白,像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缠住她的好大儿。

      幸亏他武功高强,手起刀落杀人如切瓜。

      云淼淼扒拉在他身上,跟着他左躲右闪,旋转飞舞,险些把隔夜饭都甩出来。

      但好大儿把她护得极好,刀剑无眼却未伤及她半分。

      于是她这个废物爹,只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能顺利杀出一条血路,赶紧逃出去。

      很快,老天爷就听到了她的话。

      然后,云淼淼的希望就破灭了。

      好大儿虽然斩退了一波又一波的围剿,然而肉眼可见他的体力被消耗了很多,开始力不从心,渐渐落了下风。

      禁军们也丝毫不慌,心照不宣想要耗死他。

      他们孤军二人,对上黑压压一片的禁军,已是强弩之末的猛兽。

      好大儿也累出了一身汗,开始忌惮地往后退去,换取些许喘息的时间。

      汗水浸湿了他的面巾,云淼淼一仰头,刚好有一滴落在她干裂的嘴唇上。

      咸咸的。

      紧接着,她的嘴唇就传来刺痛的感觉,是盐水渗进了裂口,疼得她想抬手揩一把。

      然而手才抬起一半,她那正紧张戒备着的好大儿,忽然用剑柄压住了她的动作。

      云淼淼不明所以。

      禁军头领当机立断,一箭射过来。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等她稳住身形后才发现,那支长箭横贯了好大儿的右肩,冲击得他脚步微跄,身形微晃。

      云淼淼目瞪口呆,倒吸一口冷气,深深的懊悔涌上心头。

      完了。

      她为什么这么矫情,非要在这种绷紧弦儿的时候,搞小动作分散他的注意力!

      在云淼淼恨不得打死自己的时候,好大儿忽然在她耳边轻笑,“爹,走了。”

      走?

      她第一反应是,要上路了?共赴黄泉?

      然后好大儿用实力告诉她:格局小了。

      他趁着敌人暗松一口气的懈怠,抓住他们仅仅是反应迟缓了一丝丝的空隙,就用轻功带着云淼淼,腾身一跃消失在黑暗里。

      身体悬空无着落的感觉,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身后敌军声嘶力竭的怒吼,无一不在告诉云淼淼:

      他们突出重围了!

      耶!!!

      云淼淼从好大儿怀里钻出半颗脑袋,看见身后星星点点的火光,正力不从心地追逐着他们。

      “儿子牛逼!!”死里逃生的她,无比激动。

      恨不得连夜把她这个好大儿刻进族谱。

      可惜嘚瑟不过三秒。

      好大儿瞅了个破烂宫殿就钻进去了。

      体力损耗过大,又中了箭的他,根本不能带着云淼淼,从他来时的路逃出去。

      一落地,他整个人就无力地直直栽下去。

      幸亏云淼淼眼疾手快,一把子抱住他,“儿子!”

      她压低声音,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你千万别晕啊,爹这就帮你看看伤口!”

      云淼淼从来没有后悔过学医,像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还能自救一下……

      好大儿已经疼得神志不清,两眼迷离,整个人软趴趴地倚在她身上,压得她难以动弹。

      好在原身的体能也不是吃素的。

      她咬咬牙,便拖着他靠在残垣断壁上,又见他呼吸微弱,干脆利落地一把子扯掉他的面巾。

      露出一张白皙清隽,极为绝色的俊容。

      早先云淼淼通过他那一双深邃英挺的眉眼,揣测他八成是个大帅哥。但没想到,她这便宜儿子,竟比她上辈子暗恋的校草,还帅上三分!

      猝不及防被盛世美颜暴击的她,不由自主地呼吸一滞。

      颜狗的天堂。

      这就是当爹的快乐吗?

      笑死,原来她的好日子在后头!

      再看她这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美色.诱人的好大儿,正痛苦地拧紧剑眉,额上冷汗涔涔,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样子。

      云淼淼:“!!”

      差点忘记救人这回事了!

      “儿子别怕,爹在呢!”
      “呼吸,对,大口呼吸,不要害怕。”

      她一边引导他放松,一边赶忙撕开衣帛,小心翼翼包住伤口止血。

      箭伤得太深,云淼淼不敢轻易拔出,害怕撕裂大血管。

      好在伤口及时得到处理,儿子也很听话,紧绷的神情在她的安抚下,缓缓放松下来。

      大概缓了一刻钟,他才勉强能动弹一下手指头,但深知自己一时半会儿,很难再动用武力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满脸担心的云淼淼,然后迅速低下了脑袋。

      “爹,”他瓮声瓮气道:“儿子可能……没办法再帮你了。”

      “你赶紧趁他们没追上来,先逃出宫去吧。”

      云淼淼当即蹙眉,“宝啊,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她又趁机把手贴在他光滑细腻的脸上,作安抚状,非常自然地搂着他。

      然后语重心长道:“爹怎么可能抛下你?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俗话说得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的傻大儿呆住了。

      似乎是不适应她的亲近,别扭地转过头不敢看她,整个人都懵懵的,磕磕巴巴道:“真、真的吗…”

      “可是,我们怎么出宫呢?”

      “我穿书的终极任务是什么?”

      云淼淼抽到了虐文女主的剧本,一脸茫然地询问闪烁着荧光屏幕的主系统。

      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一字一顿,“为弘扬现代女性自信强大的精神,虐文女主必须完成反虐男主的任务。”

      “你要把他施加在你身上的疼痛加倍奉还,要让他对你爱而不得,为你痛不欲生,并且——”

      “你还需要强大到可轻易主宰他的生死。”

      云淼淼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又问:“我听说,一般这种穿书的宿主都会绑定系统,你是我的系统吗?”

      “请你不要痴心妄想。”系统的机械音毫无温度。

      “本系统只负责发布起始任务和验收结果,期间不会给予你提供任何提示或帮助。”

      然后它又非常上道地再次提醒云淼淼:“倘若您无法完成此任务,您身上所有的福报将被清空,转世后不会得到任何庇护。”

      “请您最后确认一遍,是否要穿书?”

      —

      “我后悔了。”

      云淼淼搂着俊美的好大儿,抬头望着漆黑一片的夜幕,神情惆怅,无尽懊悔。

      看来她还是没做足准备啊!

      怀里的好大儿一愣,缄默半晌才语气冷幽:“原来是爹又在骗我。”

      “嗯?”

      云淼淼悻悻地收回不安分的手,又茫然地把脸凑到他眼前,不解:“什么骗不骗的?”

      好大儿缓缓抬起眼帘,对上她那双无辜的杏眸后,语气平平毫无起伏:

      “爹前一刻还说不会抛下我,见我当真了你却又说后悔,难道不是在耍我玩么?”

      他说这话时,分明面无表情,云淼淼却感觉一道可怖的气势,如泰山压顶般袭来,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能忘了,这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就是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可她居然在他一声声的“爹”中,沦陷了自我!

      老虎不发威,还以为人家是病猫呢。

      “我没有……”云淼淼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惊惧地把自己缩成鹌鹑。

      许久没听到动静后,她又小心翼翼抬头偷瞄,发现好大儿那如一汪冷冽寒潭的墨色黑眸,正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她。

      云淼淼怕他真要暴起宰了她,纠结地咬了咬唇,决定先发制人,道德绑架——

      “我、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把我弄死,你可就是没有爹的孤儿了!”

      好大儿:“……”

      云淼淼看着他,感觉他好像嘴角上扬了,但又好像没有。

      但他周身寒气的确消散了不少,她立马狗腿似的笑嘻嘻解释道:
      “我没说后悔带你!就是随便感慨一下,觉得自己没做好准备面对这种突发状况。”

      此话一出,好大儿脸色一变,神情顿时无比凝重,语气也认真起来:“爹永远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

      云淼淼:“……”

      捧…捧杀?

      他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我知道爹进诏狱,定然是自有用意。是我无能,拖累了您。”

      “不!”

      云淼淼内心疯狂咆哮,恨不得把她被系统戏耍的憋屈一吐为快。

      但她干笑两声,选择了睁着眼睛说瞎话:“其实…你爹被坏人残害至此,精神备受打击,不愿回首往事,因此得了一种叫ptsd的精神障碍。”

      好大儿:“?”

      云淼淼继续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简单的说,就是失忆了。”

      “……”

      好大儿薄唇紧抿,他缓缓低下头,在云淼淼放松戒备之际,蓦地抬手掐住她的颈脖。

      霎时缺氧的云淼淼,目眦欲裂,脸色涨红如猪肝。

      好大儿却面冷如霜,语气凉薄:“你不是我爹。”

      “她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鬼忧阁阁主,怎么可能不会武功?你到底是谁?”

      他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掐着云淼淼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

      明明再加大点力度,那条纤细的颈脖就会被折断,可他却迟迟没下死手。

      云淼淼也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他一直在试探她!

      真服了他这个老六。

      但她的确没有原身的记忆,强行伪装也是破绽百出。早死晚死都是死,于是她懒得挣扎,一脸坦然地看着他。

      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好大儿却缓缓地松开手,垂下脑袋,“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畏生死,看来是我错了。”

      他语调微颤,沙哑的声音苍白无力。

      云淼淼:“……”

      转瞬之间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她,也算是领悟了一丝当爹的深意。

      于是云淼淼深吸一口气,装腔作势板起冷脸,“知错就改,别再有下一次了!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手无缚鸡之力的云淼淼:救命,天上好多牛在飞…

      好大儿倒是配合地点点头:“爹教训得是。”

      “这些时日您孤身一人,必定吃了许多苦,才不愿意回忆起过往,倘若今夜能出去,我必定寸步不离守着您。”

      云淼淼感动得差点流泪。

      她欣慰地捏住他刚才掐她的大手,“乖儿子,你别再背刺爹就好了。”

      好大儿神色一顿,有些许尴尬:“以后不会了。”

      “好。但是儿啊…”

      云淼淼看着他,羞赧地抓了抓头发,有些难以启齿:“有个很重要的事情我忘了。”

      他又恢复一脸的天真无邪,“爹你说。”

      云淼淼垒起的防备,总是很容易被他这副无辜的模样给迷惑了。

      于是她直截了当道:“你叫啥名来着?”

      “……”

      好了,现在轮到好大儿有些难以启齿了。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艰难道:“英俊。”

      云淼淼:“啥???”

      不是,虽然哥你长的确实英俊,但人问你叫啥,你咋搁这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他面无表情,“我名字叫英俊。”

      “哦…”

      云淼淼非常努力地憋笑,心道他还挺厚颜无耻的。

      英俊看着她一脸狰狞,嘴角抽了抽,幽幽道:“是爹你给我起的。”

      云淼淼:“……其实直白一点也没啥不好。”

      “嗯。”

      “要不我回头再给你重新起一个吧。”云淼淼挣扎半天,还是接受不了。

      这么帅的酷哥,怎么能起这么潦草的名字!

      他依旧乖巧点头,“好。”

      云淼淼开始飘飘然,畅享着如何用尽毕生所学,来给他取个一鸣惊人的好名字。

      但冷风刮过冷宫的破墙,把她拉回了现实——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该怎么出去?

      逃出不去,就没有以后了。

      英俊无能为力道:“我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如今又有伤在身,恐怕无法为爹探路了。”

      “别急。”云淼淼抓耳挠腮,终于有了一点头绪。

      好大儿的话提醒了她。

      虽然这个世界的人物与原书有些出入,可南昭是还是那个南昭,皇宫也应该是那个皇宫。

      所以,皇宫的地形布局,会不会没变?!

      穿来前,她费了好大功夫,描绘出了南昭皇宫的地形图,就为了有朝一日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云淼淼难掩激动,“儿啊,我有个想法。”

      她凑到他旁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听说冷宫的墙后有一片湖,那里大概无人把守,咱们翻过去就能逃出宫了!”

      原书中有曾宫女偷偷从那里偷溜出去,云淼淼绘图时,还特别标记出来了。

      眼下不管是不是真的,先试试再说。

      闻言,好大儿挑了挑眉,抬眸望向她,“这里就是冷宫。”

      —

      禁军一路搜寻到冷宫时,终于有了发现。

      “将军!”副将火急火燎跑回来。

      “禀将军,我们在冷宫里发现了血迹,但是没搜到人,恐怕他们是从宫墙后面的那片湖逃走了。”

      禁军头领眉头一拧,但依旧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派人把背靠湖泊的那面宫墙加铁网围好,全城各个出口严格设关卡,更要管控住所有的医馆。你继续带人出宫搜捕,我先去面见陛下。”

      “可是那两人身手不凡…”副将一脸担忧,生怕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

      “怕什么,”将军冷哼一声,“箭上有毒,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副将顿时眉开眼笑,“还是您技高一筹!属下这就带人去收尸。”

      金砖墁地的皇宫,灯火通明的宫殿内,年轻的帝王威仪万千,正斜倚在龙椅上,疲倦地揉按太阳穴。

      跪倒在下面的禁军首领,悄悄抬手揩了一把冷汗。

      “陛下息怒,”他毕恭毕敬禀报,“今夜起兵反叛的萧王一党,已悉数逮捕关押,再掀不起大风浪。”

      帝王冷哼一声,“那出逃的两个死囚犯是怎么回事?”

      “有一批暗卫趁萧王作乱,闯入昭狱劫走了梁国细作和……和鬼忧阁阁主。但臣已命人做好一切封锁和排查的措施,尤其是那个带走鬼忧阁阁主的暗卫,他中了剧毒,想必逃不了多远。”

      都是棘手的麻烦。

      帝王长叹一声,目光如炬盯着臣子的脑袋,沉吟片刻后有了决断:“赵爱卿还要负责宫中戒备,追查出逃罪犯一事,朕另派他人罢。”

      “多谢陛下。”禁军首领大松一口气,庆幸不用接手这个烂摊子。

      帝王摆摆手斥退了他,又唤来宫人:“传大理寺少卿入宫。”

      —

      云淼淼非常庆幸自己在大学期间认真学了游泳课,以至于现在凫水,她拎着受伤的好大儿,也能游得飞快。

      冷宫背后的这片湖不算太大,可是等他们游到对岸,昏暗的天际已近破晓。

      这惊险刺激的一夜终于过去。

      从水里捞出来的好大儿,人也差点过去了。

      他冷的浑身僵硬,嘴唇发紫,双目紧闭,如鸦羽扇般浓密的的睫毛,凌乱地贴在他的眼睑上。

      唯有那微弱的脉搏能证明他还活着。

      如今虽是初秋,但对身上有伤的他来说,浸入冰冷的湖水,如同下油锅般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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