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讨厌的咒术师告白了》好伞

31、第 31 章

　　上车之后报了地址，池本词音打开车窗透气，疲倦的偏过脸看向车窗外。

　　刚吐完嘴巴里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池本词音闭着眼睛等风从脸上掠过。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向他苍白又泛红的脸，关切了一句：“客人你还好吧？要不要窗户再开大点？”

　　池本词音摆了摆手说不用。

　　司机：“虽然说应酬往来免不了要喝酒，但还是少喝一点比较好。客人你现在还年轻，等你再年长几岁，可就受不了这样喝啦！”

　　知道司机误会了，池本词音也懒得去纠正他，敷衍的应了两声。不一会儿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池本词音按照计时器付了车费——小区不让出租开进去，他在小区门口就下了车，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公寓楼走去。

　　虽然喝的酒都已经吐出来了，但是酒精的影响却似乎并没有跟着那些液体一起被吐出去。池本词音感觉自己的脑袋还是有点晕，他沿着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岔路口时又迟疑的停下来了。

　　盯着一左一右分开的岔路口，池本词音陷入了迟疑。他的脑袋有点发晕，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如果要回家的话，到底是应该往左边走比较好，还是往右边走比较好。

　　短信提示就是在这时候恰到好处响起来的——池本词音干脆在一边的草地上坐下，拿出自己手机两手捧着，手指慢吞吞摁着手机按键。

　　是五条悟发来的信息。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那只笨猫怎么样了？】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老子不是在找借口跟你聊天，是真的只想知道那只猫怎么样了。】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好歹也是我亲自救下来的猫。】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啧，我这样一解释就搞得好像我真的是在找借口和你聊天一样。】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老子才不会干那么无聊的事情。】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虽然我们分手了，但反正上次交往我们两都不是认真的，所以还算是朋友吧？】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这周的jump要发售了，你记得帮我买啊！买杂志的时候顺便帮我买一盒新口味的大福。】
　　【（备注）东京校二年级生五条：所以那只猫现在怎么样了？】

　　五条悟发过来的消息太多，往往池本词音还没来得及看完上一条，下一条就已经跳出来了。

　　他被屏幕上不断刷新的消息晃得眼睛痛，再往上翻，两人上次对话终结还是终结在池本词音回了五条悟小熊抱爱心的表情包那边。

　　池本词音想回信息的，但是打字太累了。他盯着滚动播放的屏幕发了会儿呆，干脆直接给五条悟打过去一个电话。

　　夜深人静，这条路就池本词音一个人，除了电话打出去的忙音外，就只剩下旁边绿化树上面的鸟在叫了。

　　电话忙音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五条悟的声音隔着电话传过来，声音有点奇怪。不知道是因为他声音本来就奇怪，还是被信号扭曲之后的声音奇怪。

　　“你怎么给我打……”

　　他的话没有说完，被什么东西打断了，电话那边声音变小，不止一个人在说话。池本词音隐约听见‘不能这么说’‘别搞尬的’‘你这语气像前任’之类断断续续的句子。

　　过了五六秒，通话恢复，池本词音听见五条悟清了清嗓子：“你吃饭了吗？”

　　池本词音：“吃了。”
　　五条悟：“哦——”
　　池本词音：“猫挺好的，最近都有按时吃饭，就是还没有找到下家。”
　　五条悟一愣：“下家？什么下家？”

　　他反问的语气过于理所当然，以至于池本词音都被问得愣了一下。

　　迟疑了几秒钟后，池本词音憋出一句：“给猫找新主人。”

　　五条悟在电话那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三个度：“你要把老子的猫送别人？！”

　　池本词音：“……啊？”
　　五条悟：“你要把我们一起养的猫送别人？！”
　　池本词音：“——啊？？？”

　　一时间两相沉默，五条悟那边电话筒好像又被拿远了，池本词音再次听到窸窸窣窣好几个人重叠在一起的对话。不过因为声音太小，池本词音的脑子又因为喝多了酒不清醒，压根听不清楚电话那头在讲什么。

　　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疑惑：自己捡回来的小流浪猫，什么时候五条悟也有份儿了？

　　电话那头，多人讨论似乎是终于结束了。

　　五条悟声气十足：“我要过去看看我们的猫，然后再商量把那只猫送养的事情——猫是我救的，我也应该参与它的新家选择！”

　　池本词音想了想，觉得五条悟说得好像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小流浪虽然是他捡回家的，但真正把小流浪和池本词音都从橘猫爪下救出的是五条悟。

　　他对着手机点了点头：“那好吧，你过来吧。”
　　五条悟：“你现在在家？”
　　池本词音：“在小区的……”

　　他迟疑了一下，环顾左右，半晌挤出一句形容词：“路上。”
　　五条悟不能理解：“什么路上？”
　　池本词音：“我不知道。”
　　五条悟：“……你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池本词音莫名的有点委屈：“我真的不知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五条悟：“算了，你就坐在你那个路上吧，我去找你——电话别挂啊。”

　　池本词音：“你找得到吗？”
　　五条悟啧了一声：“这世界上哪里有老子找不到的人？”

　　反问句，嚣张得要死，又嚣张又臭屁。

　　池本词音捧着手机坐在原地等五条悟，心想小屁孩真臭屁。他小时候就不这样，他念高专的时候可乖了，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而且还会对陌生人用敬语。

　　五条悟这家伙从来就没有对他用过敬语。

　　没挂断的电话那头传来风声，好像电话那头的人在飞一样。脑子里冒出这样的联想后，池本词音不自觉抬头看向天空——他只是因为有这样的联想所以才抬头往天空中看，但是池本词音没想过五条悟真的在天上。

　　毕竟咒术师也是人，又不是超人。

　　结果抬头之后池本词音看见一只巨大的咒灵飘在他头顶。

　　不等他做出反应，五条悟就从那只咒灵上跳下来，身上还穿着黑色高专校服，衣领被降落的风吹得飒飒响。

　　他落地在池本词音面前，蹲下来，蹲下之后也比池本词音大一圈。他身体所投落的阴影恰好将池本词音完全圈住，池本词音一抬头就看见五条悟那张背光又漂亮的脸。

　　越是背光，脸部线条轮廓就越优越，稍微带点得意的表情，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池本词音捧着手机发呆的看，手机还在通话中。

　　五条悟从他手上抽走手机，挂断电话，顺势握住池本词音手腕，把他拉起来站着。

　　夜色沉静，青年身上的酒味格外明显。五条悟皱着眉，凑过去嗅嗅——咒术师五感通达，其实不需要凑近也能闻到味道——但五条悟还是凑近了。

　　酒，烤肉，车载香水，气味混合，有些浑浊。

　　他皱眉反问：“你喝酒喝吐了？”
　　池本词音：“有吐，但不是喝酒喝吐的。”
　　五条悟：“你不会醉了吧？”
　　池本词音：“……应该没有？”

　　他用的反问句，有点不确定。五条悟嘀咕着应该没醉，因为听说醉了的人都不知道自己醉了，但池本词音看上去还清醒得很。

　　五条悟没来过池本词音家几次，却对路记得一清二楚。

　　拉着半醉的池本词音一路走回家，到了家门口，五条悟推推他肩膀，让他去摁密码开门。

　　池本词音弯腰把脸凑到密码锁面前，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上手摁数字。他摁了两遍，密码锁都说密码错误，还温馨提示如果再按错一次，密码锁将锁屏。

　　五条悟看不下去了，胳膊越过池本词音肩膀，去摁密码。密码按键‘滴滴滴’规律又节奏性的响，五条悟摁密码时，黑色校服的袖子就一下又一下的蹭在池本词音脸上。

　　花香型洗衣凝珠的气味。

　　他按完密码，声音甜美的电子合成音说了句欢迎回家，大门应声而开。

　　池本词音有点懵，转过头看向五条悟：“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五条悟：“你上次按密码的时候，我不小心记住了。”
　　池本词音：“……哦。”
　　五条悟：“回头你要换密码也行。”

　　池本词音跟着五条悟后面进屋，比起屋主人，反而更像个客人。

　　他被酒精麻痹，脑子的反应能力比平时更慢，听见五条悟的话，他还扶着鞋柜反应了一会儿。

　　半天，池本词音反应过来了，说：“不用换……没有必要换。”

　　五条悟知道他家的密码也没什么，池本词音想不出自己家有什么东西是能吸引五条家大少爷的。这间公寓就算翻倍卖出去，价格也不过是五条悟几个月的零花钱。

　　进屋后五条悟环顾左右，六眼精准找到了站在整个客厅最高点——酒柜顶端的——那只小流浪。

　　和初见时比起来，这只猫显然已经大变样。

　　池本词音估计是把它送去宠物店洗了一下，身上雪白的毛发蓬松又干净，半点看不出流浪猫的模样。虽然还是瘦巴巴的，但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瘦，而是变成了矫健的精瘦。

　　猫蹲坐高处，居高临下警惕的盯着五条悟这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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