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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玉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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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欲界开始自己运转,它不再单纯的吞噬一切,而是缓慢的释放出思想的种子,附在新生命里,赋予他们七情六欲,然后捕捉收获欲望。
欲界,不再单纯的吞噬,它更像是有了思想一般,学会伪装和收获。它开始学着那些神明一样,追求着永恒的吞噬。它甚至不再吞噬死去的神明的躯体,在漫长的神之遗骸的消亡中,无数的生命生,无数的生命死,无数的欲望种子肆意生长,携裹着丰厚的果实,从来处来,到去处去……
是什么时候呢?许是盘古死后吧。那些由他的法体孕育出的神明,死后不再被欲界吞噬,反而被其他的生命争夺,抢掠,而有些生命在活着的时候会因为欲望过剩而被吸入欲界。
所有的神明都在庆幸,因为比起不知何时便会被吸入未知的欲界,身死道消,神归混沌,再入轮回,灵魂永生,简直是最完美的归宿,他们需要做的仅仅是控制欲望。
凡间的神不再害怕,于是也没有必要创造更多的神来与他们争夺灵源,只需要保留下一些神的种子,封印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就好了。
于是,第五代的生命被剥夺了同神的设定,他们没有法力,也没有长久的寿命,他们在世上停留一瞬,然后投入轮回,再过一生……生生世世,无穷无尽……
随着年月的增长,安逸度日的众神渐渐忘记了欲界的恐怖,吞噬一切似乎只是古老的谣言。
于是生灵各种各样的情感开始日渐膨胀,且,迅速的扩大。五毒、六欲、七情、八苦……对于白纸来说,五颜六色是那般新奇,一切都是那么惊异且诱惑。这些生命一开始都是年轻鲜活的,只是后来渐渐衰败,消散。
于是,他们有了恐惧。
就在这时,掌管欲界的那位神明赐予了第四代神明一道祝福,参悟鸿蒙法则的神可以言出法随,修订第二世界的规则。
不断的追求刺激,不断的争斗相残,最后,一种新奇的欲望诞生了,权利被定义,这些生灵激战的最终胜者参悟了鸿蒙法则,被称为天帝。
天帝,言出法随,拥有了代表着一切真理的权利。
只是,权利的欲望也会将参悟大道的神明吞噬,不知道何时天帝陨灭了,于是又有了新的争斗和新的天帝。
一代又一代的天帝,一代又一代的规则,只是有一条,神仙应当清心寡欲,被写在天规的第一条,帝位轮转,亘古不变。
可是,这就仿佛是一个魔咒,越要抑制欲望,越容易滋生欲望。
颛顼接掌天帝的时候,生灵的道法已经发生了变化,颛顼帝直属的北方三十六州道行高深,而其他地方术法已经衰微了。
作为与颛顼有着世仇的共工与其发生了战争,最后共工战败头撞不周山,令撑天柱断裂瘫倒,落在下界成为昆仑,因其灵气富裕,孕育出许多的神灵,被尊为神之圣地。
与此同时,天塌地陷,天水倒灌,淹没下界。撑天柱已毁,若要补天,便须寻找到世上最轻的东西,取代撑天柱,将整个天都托起来。女娲大神砍了神鳖四足充当临时的撑天柱,可是这也非长久之计,补天绝非易事。
下界一片苦海,众神为此忧虑烦愁,由此滋生出许多欲望,就在这时,掌管欲界的那位神明出现了。
“其实很简单,天地初开始于神力相撞,其根本原因是破解了鸿蒙法则,若要重新修复,自然也要靠鸿蒙法则。”神明说的很是轻松,但是勘破法则的力量着实困难,“巧的是,我这里正好有一颗种子,是祖神之心的碎片,思想是最强大的力量,又是世上最轻的东西,将天托起来是最容易的事。”
彼时的众神按照他的说法,将发着五彩光芒的祖神之心的碎片炼化,拿去补天,果然奏效。
没过多久,由盘古大神孕育出来的第四代神明们便得到了启示,杀死混元真灵。
混元真灵是谁?
为什么要杀死混元真灵?
去哪里找混元真灵?
疑惑充斥着天庭,这些神仙可不再是听从命令的机器,他们有了自己的思想,便凡事都要寻个因果。
他们到上古神明面前问其缘由,经历过诸神之战的上古神明说,“混元真灵在哪里?既是盘古托梦,或许只有盘古之眼能看到吧。”
盘古之眼,一日一月,一阳一阴,阳者天眼勘破世间一切虚幻,阴者净体不染凡尘半点污秽。
分则两立,合则为明。明光之下,空色归元。
彼时的日神与月神,一个是日之精,一个是月之华,周而复始的运转,高高在上,不问世事。
众神因对混元真灵毫无所知,亦无畏惧,再者天帝颛顼都不在意,他们也就渐渐放松了。
只是,没过多久,天帝颛顼便以“君臣富贵皆由德而生”为由,将原本不停运转的太阳、月亮和星星牢牢拴在天穹的北边,固定在北方三十六州上空。
此时,第四代神明再次梦到启示,混元真灵不除,灭世之灾降临。
“……混元真灵……”
“……昆仑……”
“……欲界……”
直到杨戬听到“日神”“月神”的字眼,那些说话的声音才渐渐清晰。
“事到如今,只能求助日神了,天眼才能寻到混元真灵。月神之净体或可力挽狂澜,拯救三界……”
那时候的昆仑,还不是如今模样,各位道骨仙风的真人们还面容俊美年轻,一个个端的风姿无量,逍遥快活。可是到底不曾将这件事情看得重,也就意思意思的讨论了些许时日,日月受制于天帝,这事要怎么进行,还是要天帝来拿主意。
直到一位俊逸的年轻男子到日光之下拜请,“恭请日神出手,寻找混元真灵,拯救三界众生。”
杨戬定睛一看,觉得十分眼熟,再看,却是年轻时候的玉帝。他唇红齿白,眉目清秀,与他母亲瑶姬有七分相似,声音更是如玉相击的清朗好听。
“你是何物?”日神的声音无悲无喜。
“小神乃是玉之灵,从昆仑桃山而来。”
“你的心呢?”日神问。
杨戬闻言开了天眼,却见玉帝胸口空空荡荡,只听他道:“小神心欲过重,恐污日神天目,便将其留在了桃山。”
“你且回去吧,拿着它去寻一个人。”日神语罢,一道光芒落在玉神面前,杨戬一怔,竟是天眼!
玉神领了法旨,退下,却是从一座高高的天宫里出来。
此时杨戬才看到在那白云里的宫殿正中,日精被囚在桑树上,月华被锁在桂树下,漫天星辰亦被丝丝缕缕的丝线缠绕禁锢,他们却正在僵硬的按照设定好的路径运行。乍见之下,颇有些骇人。杨戬只觉得心惊肉跳,虽然这座宫殿明光灼灼,可是却被一股阴郁的气息笼罩,令他遍体生寒。
不久之后,在天帝颛顼宫里,玉神将日神赐予他的宝物拿出来,“尊上,天眼已经拿到了。”
“日精那么容易便将天眼给你,莫不是有诈。”颛顼看着玉神的时候颇为怀疑,亦没伸手拿那天眼。
“许是小神没了心,日神瞧不见污垢,便放松了警惕。”
“你的心。”颛顼伸出手掌,豁然便见一颗白皙透亮的玉石心脏。
“多谢陛下。”玉神将天眼恭敬的放在天帝的桌案前,然后接过自己的心脏。
“天眼你拿着,”天帝缓缓地说,“去寻那个人……”他看起来无悲无喜,可是玉神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找到那个人后,我会为你妹妹安上一颗心。”
玉神领旨退下,杨戬跟随他一起,来到了昆仑桃山上的洞府,瞧见了彼时尚且年幼的母亲。
瑶姬还是一个小女孩,乖巧的趴在玉案上,酣睡着。她看起来很是瘦弱,脸色也不好,观面相实在活不长久。
“小妹,你马上就能有一颗新的心脏了。”玉神躺在瑶姬身边,抚摸着她稚嫩的脸颊,“我一定能够治好你。”伸手从怀里取出天眼,用一根红绳绑在瑶姬脖子上,“这是日神的天眼,或许能对你的身体有所助益。”
玉神带着瑶姬在三界不停寻找,期待着什么时候能够找到那个混元真灵,期待着天帝能够为瑶姬换一颗心。
可是沧海桑田,一年一年的过去,他们从来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那位上古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