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明美 ...
-
琴酒端着咖啡杯，没什么表情地盯着店内反光镜面装饰，直到那辆明黄色的甲壳虫彻底离开自己视野。
刚刚好像在那辆车的副驾驶看到了某张令人生厌的脸。啧。
这点意外，让本就习惯冷着脸的他看起来更生人勿近，咖啡店的服务员们四处忙碌都下意识避开他身周这个角落，只觉得空调也过低了些。
直到一位气质温和的长发女性轻巧地推开门，只简单地左右扫向角落，微微一笑，迈开步伐，好像就化解了店铺内凝固的气氛。
服务员们惊讶地看着她点了杯咖啡，直接走向那位吓人的黑衣男子，自若地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不由敬佩地暗暗咋舌。
关系很好的样子，是情侣吗？今天店内其实有情侣优惠活动的，但没人想上去问。果然还是等结账时直接打折吧……
坐在角落的两人并不能意识到他们即将喜提情侣折扣。毕竟他们不仅不是情侣关系，甚至还是监护人与被监护人的关系。
某种程度来说，是兄妹。长兄如父，说是父女也可以，但这么开玩笑的人，可能会没机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阵君，好久不见。接到消息有些惊讶，所以迟了一些。”晚到的宫野明美首先开了口。虽然并没有超过约定时间，但毕竟还是晚到一步。
黑泽阵——也就是琴酒看了她一眼，放下咖啡杯，毫无征兆地直入主题：“你和那个FBI，当初不是普通的推荐人关系吧。”
宫野明美：“……”
虽然猝不及防，可宫野明美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不，她稍微有些刻意地“惊讶”了一瞬，接着才好奇般反过来问道：“隔了这么久，为什么突然追究起这个问题？”
这是在暗示什么，身为组织的一员，宫野明美再清楚不过了。但短暂的惊恐后，她很快就勉强自己冷静下来，飞快思索自己该怎么回答。
“太僵硬了，但有进步。”琴酒先是客观评价了一句对方的演技，才冷笑着说道，“朗姆的要求。他莫名其妙又开始查那时候的事，烦死了。”
宫野明美更镇定了一点。她虽然畏惧琴酒的杀人如麻，但在自己还是组织一员，自己妹妹还是医疗团队核心的情况下，她并不盲目恐惧他。
现在，对方特意把自己约出来，既是警告，也是提醒。朗姆是组织中的二把手，但为人行事实在不怎么样，就如一线行动组和后勤行政组往往互看不顺眼，琴酒和朗姆也嫌隙日久，互别苗头。
宫野明美当然也算琴酒派，她与诸星大——不，名叫赤井秀一的FBI卧底私交过密，甚至推荐他加入组织的事，是她身上洗不掉的污点，某种程度上当然也是琴酒的污点。
想到这里，宫野明美微微垂下眼，说道：“非常抱歉。当初是我一时不察，被蒙在鼓里，为组织造成了损失。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对方叛逃回美国之后，她们绝对没有再通过任何方式搭上过联系，经得起查。
顺便还小小的讽刺了琴酒一下。她是一时不察，您老人家算是长久不察了，让那家伙一直混在自己手下，还混成代号成员。
琴酒听出来了，但没什么感觉。多年监护经验，虽然不常见面，但他对宫野姐妹的性格都已称得上了解。姐姐是看起来温婉贤良，却有魄力暗暗带刺见血的那个。妹妹是看起来很有攻击性，内在却十分软弱无力的那个。
大概是地位造就性格。宫野明美是长姐，却只是底层人员。宫野志保是幼妹，却已经拿到代号，身居无数人盯着的医药团队核心位置。
他摸出烟盒，刚要点上，宫野明美就轻轻咳嗽一声，提醒他：“墙上挂着禁烟标志，吸引别人的注意也不太好吧，阵君。”
——就像这样。
琴酒无所谓地收了烟盒：“最好如此。宫野明美，在组织的监察之前，你最好时刻记着，我会看向你。”
“……”
“不要让我发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生了二心……”临走之前，他望向她的眼睛，如是低语道，“我不会放过任何叛徒。”
一直到琴酒点的那杯咖啡变得冰凉，宫野明美才缓缓松开紧握着包带的手，抽出纸巾擦拭冰冷汗湿的掌心。
柔软的纸张渐渐被搓磨得不成样子，缩成小得握不住的一团，从她指缝溜了出去，她也无暇关注。
她后背仍汗涔涔地沁着冷意，贴着空调的冷风微微颤抖。
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组织Top Killer身上那带给别人的，强烈的冷意与恐惧。渗入她的骨缝，扎入她的心脏，连战栗本身都觉得害怕，唯恐因此让对方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如果有需要，他会干脆利落地动手解决她们。多年的监护人情谊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怎么办。他会知道自己的确早有察觉诸星大的身份，却保持沉默的事吗？不，不能抱有侥幸心理，他恐怕一直如此怀疑。只是没有证据，也没有此时就清算的必要。
它可以是个必要时的合适借口。某一刻，无论宫野明美做过什么，他们都可以如此说：她是个叛徒。她早就知道诸星大的身份，却隐而不报。我们怀疑她早已接受了某个组织的什么条件，她的过往就是证据。
同样的，洗不掉的污点。但琴酒可以用鲜血将它涂抹覆盖，甚至反击回去。而她……
她不能连累志保。
必须要想个办法，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要主动提议作为诱饵，引对方出现吗？
她犹豫不决地摊开手掌，又紧紧捏在了一起。
咖啡厅内的摄像头拍不到这个角落。可仍然有一枚摄像头微微歪着头，像是在观察什么。
---
时间转瞬即逝。
时隔多年，江户川柯南再一次踏入了小学校门——故事原本应该是这样，但“江户川柯南”并不记得“自己”上小学的经历，倒是对工藤新一的双份小学经历了解不少。
记忆碎片来看，他好像无奈和不耐多一点。但对江户川柯南来说，无奈中还多了几分新奇。
最新奇的是——两点多学校就放学了，他却被案件和同学绊住，现在都没能回家。
“米花町比我先前所知道的更加扭曲。”江户川柯南背着书包，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先前我明明也在这里开设了侦探事务所，但从没觉得……”
【这是个即将毁灭的世界，看清这一点。】代管分意识说，【当然，我也不会否认，我们对你进行了信息筛选和效率投放。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是不一样的。系统主体已经根据‘触须’，计算出最有效率的扶持方案……】
“害怕……”
“烟囱……”
“救命……谁能来……救救我……”
江户川柯南猛然停下脚步：“刚刚那是什么？不是扶持方案，你们听到了吗？”
他现在已经不是不愿意变小而被全体意识追杀的小坏蛋，而是被全体醒着的意识捧在心尖时刻监测观察的好宝贝，因此这个不同寻常的问题立刻被纳入分析考量，并在几毫秒内回馈了他答案：【灵魂共振。具体原因暂时还未能解明，总体来说就是其余人等的强烈情绪，在某一时刻被灵魂外露的你捕捉了。】
“之前我为什么没有听到？这种情绪到底有多强烈才会产生？她在求救。”
【正在搜寻……这是濒死之际因为恐惧所迸发的强烈情感，所以才足够被捕捉。】
江户川柯南已经摘下书包，暂时挂到了路边的消防栓上：“她在哪里？”
【？】分意识显然茫然了一瞬，【什么意思。】
【笨蛋，她在求救！而且你也说了这是濒死才会出现的吧？！】江户川柯南懒得再说话，直接在脑内咆哮起来，【告诉我她的位置！】
【可……你不是想要追求效率吗？】分意识一边将地图直接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一边略带不解地说，【我们已经为你规划好了剧本主要线路，半年之内足以完成。这个女孩与组织无关，也与你无关，对推动剧情发展毫无益处。】
【你在说什么蠢话！！】直接投射于视网膜的色块让他晕眩地踉跄了几步，所幸并没有摔倒，他也很快适应了这种感觉，奔跑起来。
【这是一条人命，性命怎么能用数字衡量？！】
【……】
它不再说话。有其它有能力的分意识挪动起卫星，或是打开监控录像与电脑。红黄的斑点细细闪过，最终在视网膜内侧烙下两个扭曲的人形。
【根据现有情报分析，绑架犯有2-3人，一人在楼内第二层东北方，一人暂且不明，都是成年男性。你确定要赶过去吗？】
【确定。】江户川柯南说，冷静地巡视四周，“我应该带着书包来。”至少它能砸人。
【那里有个空易拉罐。】
【而我只有七岁……你可以调节我体内的激素水平比如肾上腺素的吧？】
【可以，】分意识木然回答，【但你只有七岁，在前不久刚刚因为药物返老还童。那粒药实际上是世界意识凝聚，我们都不知道它在生物化学上究竟会产生什么作用。】
【没关系，就算我肾上腺素中毒，也只是一时的问题，能救回来。之后我会请博士帮忙做点小装备，小孩子的身体太孱弱了。】江户川柯南喘了口气，扶着门框站直身体，【以及你比前不久代班那家伙更有人情味一些，很让我欣慰，也不是所有意识都很糟糕啊。】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代班而已，】这个分意识说，【祝你好运，一号先生。】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明美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