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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陈凉 ...

  •   陈凉一早去办昨天顾睿交待他查的帕子的事情,不大顺畅,但大致能推测阿离是南燕人,遂赶来告知。来到清心小筑,小厮说顾睿还没醒,让他候着。本还想汇报完再去营中看看,和大家伙们一起用个午膳,现在怕是不能了。
      昨儿他离开清心小筑,快回到住处的时候,林大头迎面走了过来,说要给他接风洗尘,去去晦气。陈凉被关,也是饿了一天一夜。这个提议极好。于是两人去了林大头惯常去的小酒馆,找了间厢房,叫了一斤浊酒,一碟盐水毛豆,一碟脆花生米,一只红烧猪头,再一份蒸面馍馍。
      这家小酒馆不大,是一栋两层小楼,在洗马街西北侧,离闹市有一段距离。一楼进门就看见曲尺柜台,柜台前有些个高凳,左侧是一木楼梯,直通上二楼,右侧前方是数张老榆木的桌椅,后方挨着柜台的就是各式酒坛子了。二楼则是厢房。店里主要卖酒,也有熟肉搭着卖,若客人自备吃食,店家也不阻拦。
      林大头时常喜欢过来喝上两杯,尤爱这里的红烧猪头,认为冀州城最好的红烧猪头就在此处。店家将猪首剔刷干净,用油酱并茴香大料拌了,用柴火烧的皮脱肉化。想起那份油亮喷香,林大头不由得咽了一下唾沫。
      陈凉对吃食不甚讲究,有什么吃什么。
      当店小儿把菜上齐,包厢门一关,林大头猪头肉一吃,小酒一抿,话匣子就打开了。
      他说:“凉子,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好好地,这么多兄弟都回不来了。大家伙都在传有内奸。这你给我说说,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这老罗到底是为什么回不来了?”
      陈凉两眼一红,不言语,猛地将杯中酒一下倒进喉中。喝得这么猛,不由得咳嗽了起来。
      林大头见状说:“兄弟,别急,这咱慢慢喝。”
      陈凉将他们开拔后遇到的情况捡重要的说了一遍,是怎么样遇到的埋伏,将军是如何应对,但对方竟然连退路上都设了埋伏,不得已更换路线,一不小心到了黑森林。最后,他一个人拿着虎符,拉着马,在阴沟里躲着。看着追兵将顾睿他们逼进黑森林,心里那个恨啊,恨到拽着缰绳的手都拽出血来。等着众人远去后,他才往回走。天色已晚,他又不熟路,只得凭着天上的月亮大概指个方向,不小心走了冤枉路。这下他心里更焦急,本就恨不得插翅飞回冀州城,结果还延误了时间,他不停地狠狠催马前行。马儿不停跑了一天,其中无有补给,早疲了,最后,倒在路上,喘着粗气,起不来了。没有马,也得继续前行,他奋力奔跑着,终于在月光下看到了熟悉的东西,那是同袍们的盔甲和刀剑映着月光,战友的性命指引了他回城的路。这一幕,他终身难忘。他和顾睿一样,兵书看得虽多,却是第一回上战场,第一次看见伙伴们从身边倒下,溅了自个一身血!他泪流满面,跌跌撞撞穿行其中,他知道自己没时间悲伤,必须得赶紧回到冀州城。他跑着跑着,不小心被绊倒,起来再继续。当看见冀州城厚重的轮廓时,他那个激动啊,那个时候,他的腿都不是他的腿了,可是心里高兴啊,因为他看到了希望。
      谁知,迎接他的是冷冰冰的问话,以及剑拨弩张,核对完腰牌后,竟当下把他捆了。哪怕说有顾将军的虎符也不顶用,唯一的信物还马上被搜走。若不是后面顾睿回来,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最后,他说:“我也怀疑有内奸。但绝对不是我。”
      林大头听完,愤怒地一拍桌子,桌子猛地一震,上面的什物随之一震,他骂张胖子:“这个张胖子,忒欺负人了!改天我要好好屌他一顿,这干的是人事吗?我兄弟怎么会是这种人!”
      陈凉一开始也愤懑不已,各种嚷闹,现在冷静下来,不如化悲愤为食量,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他现在一心想找出内奸,给大家伙儿报仇。他用力地咬了一大口馍馍,吃完一口,再来一大口。
      林大头继续骂着张胖子,说他如此对自己的兄弟,没准他才是南燕的奸细!他气呼呼地一连串地说:“照我看,这张胖子就是见不得你好。看你年轻脸嫩,以为好欺负!这破落户,和俺们一样是泥腿子上的岸,这会儿,这还看不起人了!凉子,他越这样,你越是要好好的。咱俩虽然都是从大田乡出来的。老哥我当年靠着一筐烧饼,这一路走到冀州城投军,好不容易才当上了这芝麻点大的官。但凉子,你这不一样!你是通过科举考上的!俺们大田乡第一个武举人!而今又跟着顾小将军,他若高升,定亏不了你!这个,老哥今儿试过他了,他一听你被抓,这是生气啊,这是着急啊!嘿,抓着小林子的羊皮囊这么咕咚就是一大口!都督说了,咱们泥腿子想上岸,得下苦功夫,上岸后也不能松懈,还得仔细着,别让人给推回去咯!”
      陈凉说:“将军待我极好。若是这次延误了救他,我就是死十次也无法弥补。幸好,将军吉人天相。我一直在想,究竟谁是奸细?谁会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得益者?”
      林大头问:“你有没有想到是谁?”
      陈凉摇摇头说:“郭都督看上去不太会去害将军,这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跟随将军而来的,就算祸害了将军,又有什么好处?我没想明白这点。”
      “我们都督绝不会害顾小将军!你倒是好好想想你们将军在军中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陈凉摇摇头说:“这个可能性我也想过,将军是个温和的性子,少与人冲突。除非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最后一句林大头没听明白,问道:“吹什么风?”
      陈凉解释说:“不是吹风。除非是嫉妒。因为嫉妒,所以加害。我还没看到过像将军那么优秀的人。当时考武举,有一道考题,是要求骑着马百步穿杨。林大哥你想想,风吹杨柳树,树叶随之摆动,人又骑着马,准头大打折扣。这一道题,我们得分甚少。场下就有考生喧闹,说主考官都是书呆子,拍脑袋想出来的考题,现实中根本无人能够做到。主考官听了这话,当下让众人清场,请将军上场演示,结果,将军策马挽弓,在奔驰中射箭,不费吹灰之力便一矢中的。当时,将军便是考官之一。将军年纪轻轻,修为颇深。我们当时都看呆了。后来,主考官训话说“在战场上,没有敌人是傻乎乎站在那里不动,等你的弓箭”。我来了冀州城后,才知当时主考官的深意。”
      林大头说:“当年的主考官便是如今的归德大将军,阿奇大将军,是吗?”
      陈凉说:“是的。”
      林大头问:“这,顾小将军和阿奇将军关系好不好?”
      陈凉说:“阿奇将军对将军多有提携,平素多是赞不绝口。两人关系,亦师亦友。”
      林大头问:“这就奇怪了。是什么原因临时换帅?别提什么年纪大了,老子不信。这当初提名的时候就知道阿奇大将军年纪大了,又不是临出发突然老了很多岁!”
      陈凉说:“圣上就是如此说的。如果说阿奇大将军因为这个而要加害于将军,我也不信。”
      林大头说:“哎呀!这,这真是难办。来,俺们哥俩走一个。”
      陈凉依言和林大头碰了一杯,两人一饮而尽。
      陈凉问:“林大哥,冀州城的染坊你可熟悉?”
      林大头拍起胸脯说:“你老哥我在这冀州城十几二十年,你嫂子可是本地人。有什么不知道?这谁家的猫儿下了崽,第二天就传到耳朵里了。这冀州城能有多大?你找染坊干啥?”
      陈凉说:“我想找染坊的师傅问点事情。”
      林大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一杯酒下肚,乍突然要找染坊师傅?他问:“兄弟可是怀疑染坊的师傅?”
      陈凉摇头说:“不是。是我有点私事,想请教一下染坊的师傅,又不想让旁人知晓。”
      “哦,这,这太小事了。正巧明天我休沐,这我陪你去一趟。冀州城最大染坊七彩坊的老板和我有交情。就离这不远,明儿你想什么时候去?”
      陈凉说:“越早越好。问完,我想回府衙查一下,看能不能查出谁是奸细。”
      “这得了。简单。明儿一早,我在这酒馆对面的大榕树下等你。”
      “谢谢林大哥。”
      “这,这小事一桩。来,俺们哥俩再走一个。”
      两人把酒喝光,菜吃完,便道别各回各住处。
      陈凉累了一天,加上一宿没睡,又提心吊胆了这么些时候,回去擦把脸,交待自个小厮第二天叫醒自己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他依言来到洗马街。林大头果然信守诺言,已经在大榕树下候着了。
      但是,他看见陈凉过来,装做不认识地打招呼:“这,这是顾小将军麾下的陈参军吧?这么巧,陈参军也是要过来吃云吞?”
      陈凉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用过早饭才出来的,他想了想,客气地回应:“不,我已经用过早饭了。谢谢。”
      大榕树下有一个支起的云吞摊子,昨儿没留意它的存在,又或者说可能是摊主今儿早上才支起的摊子。
      林大头夸张地叫道:“这,这可惜了。这云吞不错的。”
      声音之大,陈凉更是纳闷,这演的是哪一出?
      靠近后,林大头压低声音,几不可闻,他说:“凉子,有人跟着你。我去帮你甩掉他。你沿着洗马街一直往前走,七彩坊就在前面,招牌前缠有彩绸,打眼得很的。你去那里找老郑,他是老板,你说是我让你来的。昨儿已经打过招呼了”。他说完,和陈凉擦肩而过。
      陈凉闻言,也装作和林大头不熟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身后,他远远听见林大头的声音说:“老周,这么巧,这我正想找你呢!”
      “哎,哎,这别走啊。咱俩去喝一杯。”
      “这,这不带这么瞧不起人的!”
      “这,来嘛。这里的酒特好。”
      陈凉趁林大头缠住对方,三步并两步,找到了七彩坊。
      七彩坊果如林大头所言,打眼得很,一支旗杆,旗杆上七色彩绸迎风飘扬,三里外都能看见。
      他进去说要找老郑。
      老郑是个干瘦老头,双手被染料染得青黑青黑,这冀州城,七成绸缎都是从他这间七彩坊供出去的。商贸往来时,他还帮隔壁州县染布。他在冀州城认第二,无人敢认第一。
      陈凉怕被人看见,亮明身份后,马上蹩进内庭。
      内廷是一个个彩色大池子,边上列着数个大缸,再内进,便是晾晒着的各种各色料子。
      老郑听说他便是林大头说的那位好兄弟,便说:“林头儿不是说一道来的吗?”
      陈凉说:“他临时有事,喊我自己前来。”
      “敢问小哥想问些什么?”老郑问。
      陈凉拿出顾睿给他的那方帕子,递给老郑,问:“这帕子可是你染的?”
      老郑拿过来,手一摸,眼一看,摇头说:“不是。”
      陈凉问:“郑老板可知这帕子是谁家所染的?”
      老郑细细看着手中的帕子,许久才说:“这个颜色怕不是冀州城能染得出来的。”
      陈凉说:“请问从哪里能看出来?”在他看来,也就颜色特别一点,但没想到这么特别。
      老郑说:“小哥有所不知。这染布,除了染料,还要看水质。冀州城水质偏硬,染出来的料子手感差,若是染这个紫色,容易发黄。而小哥手上的这个,摸上去柔软,颜色均匀,还带红光。这是高手啊。我老郑怕是染不出这么漂亮的颜色。至于说是谁家说染嘛……”老郑沉吟不语。许久,他突然把自己伙计喊来,交待一声让其看着铺子,然后对陈凉说:“我拿不太准,得给我阿爹看看。”
      陈凉看着老郑花白的头发,脸上沟壑般深的皱纹,他没有六十,也得五十九了,这他阿爹得多大年纪?
      老郑好生将帕子收起,把陈凉往自己家里引。
      老郑家里铺子不远,没多会就到。
      老郑的阿爹此刻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怀里抱了只黄色老猫,一人一猫,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他和老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手上的青黑都那么像。唯一的区别是老老郑更瘦,皱纹更多,头发更少。
      郑老爹听完自家儿子的描述,放下猫,拿起帕子,迎着阳光,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起来。
      黄色老猫落地,长长伸了个懒腰,瞅了瞅陈凉这个陌生人后,围着郑老爹转了两圈,见其不理会,又去蹭了蹭老郑,见都不理会,索性在地上一摊,长长一条在地上继续晒着太阳。
      郑老爹脸上本来是懒洋洋的,他越看越精神,末了他问陈凉道:“敢问小哥,这帕子的主人是谁?”
      陈凉郁闷,这不是不知道这主是谁,才问到你头上吗?他斟酌一下,说:“是我一个朋友所送,我不小心弄脏了,想重新买一方,结果找不到买处。”
      郑老爹说:“怕是整个冀州城你都找不到第二条来。这个颜色,我年轻的时候见过。那时,我还跟着我师傅,还没出师。那真是个好年景,往来交通,东西南北都通,各国的商人都沿着兰溪来到冀州城贩货。我跟着师傅,见了不少好东西。后面开始打仗,四周乱纷纷的,好东西就少咯,饭都快吃不上,谁还耐心去计较穿着?见不着好东西咯。如果我师傅还在,得给他看看,他一定也会赞叹的。”
      郑老爹啰啰嗦嗦讲起从前,与他儿子干脆利落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他还想继续啰嗦从前的故事,被老郑打断,老郑说:“阿爹,师爷都走了多少年了。这帕子究竟是怎么染出来的?要是有法子,咱们七彩坊也可以依法推出这个颜色。”
      郑老爹摇头说:“如果不打仗,咱们和南燕关系没那么糟糕。还得早那么些年,那些年南燕还没把四方神山圈禁,倒还有机会。”
      老郑问:“这和四方神山有关?”
      郑老爹把帕子还给老郑,把地上的老猫捞起,重新抱在怀里,慢悠悠地说:“是啊。这种特殊的颜色靠的是四方神山的一种植物,叫紫绛草。这种草,根茎叶都是紫色的,开的花小小一朵,这不算特别。特别的是它花的颜色,这花白天是红色,晚上又是紫色。紫绛草晒干后,通身是深紫色,看不出红色来。紫绛草以前不算特别,寻常也能买得到,但是南燕后来将四方神山圈为禁地,大家伙都进不去了,这种草也就少见了。听说,四方神山山脚到处是这种草,一茬割了又长一茬,现在可惜啊。”郑老爹摸摸老猫的头,又帮它挠挠脖子。黄色老猫被撸得惬意之极,伸长脖子任郑老爹摆弄。
      老郑感慨道:“要是这样,还真是可惜了。”
      郑老爹继续说:“是啊。还有一样,干的紫绛草染出来的颜色没有新鲜的好。你这方帕子,是用新鲜的紫绛草染制而成的。所以,这位小哥想在冀州城买上一方,怕是不能够了。小哥这位朋友怕是上了一定年纪了吧。年纪大了,对旧物件是有那么一点念想的。峰儿啊,去年我不是染了一匹经锦,也是紫色的?你绞一些给这小哥。虽然比不上这帕子,但紫的也算正宗。”
      陈凉连忙推辞。
      郑老爹很是坚持,他说:“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懂,上了年纪,总想留点念想。都说留着带进棺材,是啊,总是有那么一两样舍不得的呀。小哥你能找到咱们七彩坊,算你识货。这冀州城,估计也就咱们这能说上一二。我这个儿子,寻常不带人回来。这回连人带物都往家里整,说明小哥你也实在是找得没得办法了。估计这帕子也是你那位朋友的心爱的物件。可巧,我去年手痒,染了一匹紫色的经锦,顺带教教峰儿怎样调色。这正紫色不好调,若是有干的紫绛草那就容易多了。可惜找不到咯。你拿上这经锦,找个裁缝,重新给那位朋友做上一方。咱们铺子不远,那个老张头的手艺不错。不过他也年纪大了,不知道还出不出摊。他手艺真不错,针脚密实,花样又多……”
      老郑从里屋拿出一段紫锦时,郑老爹还在那啰啰嗦嗦老张头的事情,全然不顾陈凉有没有在听。
      后面郑老爹啰嗦的这一大堆,陈凉已没有在听。前面的就够惊住他的了。如果阿离姑娘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这帕子还能扯上说是早前关贸正常的舶来品。虽然他没见过阿离姑娘,但听顾睿的口气,也不像是一个老太太,否则,就不叫阿离姑娘,应该叫阿离老太了。再说,一个老太太会独自去黑森林吗?这就说明阿离姑娘是南燕人,还和四方神山有关。念及此,他向郑老爹和老郑告辞,想及早去清新小筑给顾睿汇报,要小心阿离姑娘。
      老郑把紫锦给他,也不容他推辞。
      陈凉见推辞不过,便谢过收下。
      此时,林大头也摸上门来了。他先是绊住盯梢,后去的七彩坊,听闻和老郑一起回了家,便寻了上来。
      老郑见林大头来,招呼他吃茶。
      林大头摆摆手说:“这我找我兄弟有点事,回头再找你吃酒。”说完,带着陈凉走了。一路走,一路小心翼翼看是否有人尾随,一边咬陈凉耳朵说:“凉子,都督派人跟着你,这估计还是疑心你。”
      陈凉大惊说:“昨儿不是说开了吗?怎地还疑心我?”
      林大头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早上我认得那是老曹手下。以后咱们俩联系得小心点。”
      陈凉听了觉得愧疚,他说:“林大哥,是我连累你了。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凉子!你想哪里去!这自家兄弟,咋说两家话!这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我绝对不疑心你!”林大头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以后找我,给小酒馆的老板留个条子。你人生地不熟,我怕你被人欺负了去。我若找你,会送坛汾酒。你见着了汾酒,就来小酒馆找我。”
      陈凉说:“林大哥,我不能连累你。”
      林大头一怒,用力拍了一下陈凉的肩膀,问:“你是不是奸细?”
      陈凉说:“绝对不是!”
      林大头说:“这不就好了。让我林大头眼睁睁看着自己兄弟蒙冤受屈,这是人干的事?能干的出来?”
      陈凉听了,那是感动啊,他停下脚步,长长作了个揖道:“林大哥,小弟在此谢过了。”
      “客气,这,这都是兄弟。咱得小心点,别被人推了下去。我再去打听打听,看看都督是个什么缘由要跟踪你。”
      敢情林大头是专门赶来提醒陈凉的。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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