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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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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人家的阻隔剂都是芬芳沁鼻，我的就是香菜味的？”
宋辞没拿来抑制剂，只有一粒速效抑制胶囊，挺高级的。盛南星还从来没在校医务室里见过这玩意儿，觉得挺稀罕，直接拔了胶囊盖子把粉末倒着吞了，苦的差点流眼泪。
但东西确实有效，喷完人是又精神又舒爽，阻隔剂再一用，一丁点香味儿都嗅不见了。
可以说，除了脸有点烫鼻子有点辣和脑门有点绿，盛南星现在没别的毛病了。
宋辞跑出了一身汗，用掌边擦着额头，说：“开学第一天，又加上只有高三报道，新的抑制剂本来数量就不多，还卡在了路上，医务老师翻了好久才找到这罐上学期剩下的。”
盛南星皱着眉头从自己裤兜里给宋辞掏了张皱皱巴巴的纸，不情不愿递过去，“得是什么缺心眼的老师才能在批发药剂的时候选择香菜口味？”
燃眉之急已经解决，但盛南星还是不太想要承认自己是个Omega，起码不想在宋辞面前承认。
于是盛南星指着自己，一脸严肃地说：“我大概还是个Alpha ，知道吗？”
他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你知道的，性别检测报告为了保护患者隐私，尤其是我这种未成年人的安全，从护士那里拿出去就没有任何标记了....所以！我是个Alpha ！是护士看错了又拿错了，或者医院人太多，我走路上随便扶了个老奶奶，东西就被人掉包了。懂吗？”
“懂了懂了。”
宋辞头抵着厕所门，呵呵傻笑了两声，满脸真诚地说：“这年头就是有些人爱冒充Alpha ，肯定是有人检测出来是Omega，又不肯承认，但恰巧在医院看到了你。一看你这A兮兮的气质，就毫不犹豫把你的报告给拿走了！”
盛南星：“....”
宋辞怕人不信，指了指自己，“我也不应该是个Alpha ，估计我的报告也是被人调换了的，这年头什么人都有，这种事还是很多的。”
盛南星嗤了声，“难道是那个Alpha 看中了你O兮兮的气质？”
“.....”
*
等悄摸确定自己腿不软了，盛南星才将那罐阻隔剂很勉强地揣进裤兜里，忍着身上那股子香菜味扒拉开宋辞，就要往外走。
下一秒衣角就被人拉住。
“怎么？”盛南星回头，很不满地看着宋辞，“还要我背你进教室？”
“不是，”宋辞摸了摸鼻子，“我想说....”
他有点难以开口，低下头，犹豫到盛南星又要将衣角从他手里拽走，才小声地说：“你后边湿了。”
“......”
宋辞低着头给他递过去已经被扯的没剩几张的纸巾，“要不，你垫两张进去？”
“......”
第一节课是老杨的英语，老杨惯例来得迟，捧着菊花茶跟姗姗来迟的宋辞撞个正着。
“呦，新同学啊。”
宋辞除了老刘和黄心，还没见过A班的其他老师，见他手里提着一本英语教材，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喊老师好。
“唉，你好你好，叫什么，听老刘说了一嘴，宋....”
“宋辞。”
“啊，宋辞啊，好孩子长得真水灵，快进去坐着。”
赵翼下去买早饭，才急忙忙回来，到了前门正要跑，老杨提起腿就要踹他。年轻就是麻利，他几个躲身迅速飞回座位，老杨差点平地摔跤，嘴里骂着小兔崽子。
赵翼这人心大，基本不装事，宋辞是个Alpha 这事一个早自习已经消化完了，见他回来，还给他扔了一包饼干。
“谢谢。”宋辞惊奇于赵翼的变化，也没敢再不识抬举，将饼干放到了文具盒旁。
赵翼见他收下也高兴，反正Alpha 也是好看的Alpha ，他看见好看的人就天然自来熟。
“黄心训你没？”
“没有，”宋辞摇头，“老师们都特别好。”
他看到杨英在门口跟路过的老师打招呼，还加了一句，“杨老师也很好。”
“好个屁！”赵翼说：“你可别被骗了，杨英阴着哪.他就是个笑面虎，我们痛苦他就开心！”
宋辞倒吸一口冷气，赵翼坐稳，看到盛南星座位空着，好奇，“咦，南星哪？老杨的课他从不迟到啊，今儿个怎么了？”
宋辞也不好说那个Omega现在三观有点颠覆，打电话给老刘请了假，已经从厕所掩着裤子走人了，只说他有点不舒服。
“我靠！”赵翼立马掏出手机，“绝了，盛南星四年来第一次在老杨课上请假，绝了，我得发个朋友圈。”
宋辞愣神，“四年？”
赵翼兴奋打着字，顺嘴给提，“因为老杨是他高中老师。”
“....啊？”
“你不知道吧，”赵翼扭头过来说：“你新同桌他其实不是准高三生。”说完又说，“当然，我也不是哈哈哈哈，卧槽，这空气里什么味？香菜？谁把火锅油碟给提进来了？”
宋辞：“....”
“卷子都做完了吧。”好在杨英及时进了教室，逼得赵翼坐了回去。
“做完了。”
老杨点点头，“叫个同学订一下选择题，没什么要讲的，都是基础题。”
头也没抬，直接点名盛南星。
结果没人应，抬起头，见宋辞颤颤巍巍站起来。
“没叫你，叫盛南星。”老杨解释，对着新同学还是和蔼得很。
“我知道，”宋辞讪讪地说：“老师，盛南星他请假了，刚刚走的。”
“行，那就赵翼。”
正在桌仓里摸索麻辣魔芋的赵翼一愣，直接傻了。
赵翼念了十个答案，八个都是错的，老杨啪地一下把课本扔到讲桌上，小邓子离得近，被吓了一跳。
“十五天时间就给你们放傻了是吧！卷子发下去多久了？叫你做卷子你不是抄别人的就是自己胡编乱造，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你是准备明年再来一次复读，直接在乘风养老吗？”
老杨越想越气，气头上拿起讲桌上的英语书猛地冲赵翼砸了过去。但宋辞没想到赵翼这次会站着没躲。
嘭的一声，赵翼眼尾被书角砸的发红，瞬间破了皮。
老杨估计也没想到，一口气没提上来，瞪大了眼。
赵翼瘪着嘴跟老杨道歉，低眉顺眼的，“对不起老师，昨天身体不舒服所以状态不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知道就好，坐下。”杨英极少在课堂上磕绊，说完自己都咽了口吐沫。
英语书正落在自己脚下，宋辞把书捡起来，跑去讲台还给杨英，下来的时候看着赵翼，用口型问“你没事吧”？
赵翼摇了摇头。
杨英拿着卷子强装镇定，说不讲的又讲了三道题，眼睛还一直往赵翼那里瞟，到了第四题，终于讲不下去了。
“赵翼，去校医院看看去。”
赵翼喜不自胜，唉唉两句急忙跑了，生怕杨英反悔。
临走前他往宋辞桌上扔了张小纸条。
——别担心，这招我用了八百回了，就没一回不中的。另外，南星刚才让我告诉你，他的卷子暂且归你。
*
宋辞回家的时候背了一堆新课本，那个鹅黄色的小书包眼看就要炸开了。宋辞担心它崩了，只能把它抱怀里抬着。
“姥姥？”
家里的门用的是单保险，估计周锦芳走的不远，可能是下楼买菜去了。
宋辞把书包放进自己的卧室，看着这个临时腾出来的小屋子依旧有点出神。
他的监护人从姥爷成变成周锦芳已经半个月之久，但宋辞到现在都还忘不掉自己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孤儿的感觉。爷爷奶奶明确告知拒绝抚养他，乡里乡亲也为难地躲闪逃避，他走到哪里都是个被嫌弃的拖累。
本以为自己真的会流落街头了，结果没想到突然来个姥姥。
周锦芳早就在宋辞妈妈三岁的时候就改嫁远走，别说没见过宋辞一眼，可能连自己女儿的模样都记不清了。
只是大概是人老了总会有些念旧，素未谋面的周锦芳居然说自己想把宋辞留在身边，给她养老送终。
宋辞躺着床上胡思乱想，许是今天第一天上学太累了，躺着躺着，不小心躺进了梦乡。
他见到了阔别太久的母亲，在那个寒冷的冬天，以回老家办丧事为由将他托付给自己的朋友，离开了一个礼拜，而后彻底消失。
被丢下时年纪太小，曹慧敏的五官早已经记不得，但应该和他的姥姥很像，都是模样出挑的美人。
宋辞记得那时走在路上，很多人都会夸他妈妈长得漂亮。
正在梦里闻到炒栗子的香气，门被忽然推开，宋辞惊醒，刚坐起来，听见外头是他姥姥的声音。
“这孩子之前一直被他姥爷抚养，给养的娇了，谢谢老师们不计较...没事没事，不用再转了，都上了一天课了，就在A班待着吧，本来这两个班也没区别...好嘞，王校长，这次真是谢谢你啦，下回见面请你吃饭啊。”
宋辞趴卧室门后听着他姥姥讲电话，等电话挂了，才打开一条门缝偷偷看。
周锦芳手里拎着几个西红柿，挂了电话就往卧室门那里瞅，将宋辞抓个正着。
宋辞老老实实打开门，叫了声还不太习惯的姥姥。
“今天打架了？”
“没打没打，”宋辞急忙摇头，“就说了几句。”
“受伤了吗？”
“也没有....”宋辞低头，“姥姥，对不起。”
“老师虽然没有批评我，但我确实做错了。我不那么鲁莽地冲过去。姥姥，我已经在办公室跟老师道过歉了，刘老师也跟B班的老师商量过，就让我待在A班，避免去B班后跟他们班的同学再起冲突。”
周锦芳把西红柿扔桌子上，坐到餐桌边上拿杯子。她喝了半杯凉水，才把旁边的椅子拉开，拍了拍，让宋辞坐过来。
宋辞坐下，依旧如芒在背。
“跟姥姥说说，为什么跟人冲突？”
宋辞照实说，一句也没添油加醋。
事实上，他还淡化了许多，比如刘帆那些关于Omega的言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