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一战难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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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寒气愈发深重，山风呼啸间室外的温度已经不是众人可以长久承受的。
寨主与念兮一行人留下布置了岗哨，将其他寨民们安排进了议事厅休息。
山寨中的女眷与孩童纷纷被送出了山寨，厅内剩下的只是些青壮年男丁了，现在要看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是否选择连夜下山。
“邱伯伯，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趁夜离开?”念兮向寨主征求着意见。
“侄女你先前不是说了，之前逃出的内应已经被另一位大人的手下截下了吗?”
先前闲话时念兮将这些消息告知了他们，这也是他们能放缓动作的原因。山中夜晚天寒霜重、林深风急，就算是他们这些身体素质较好的下山也要承担极大的风险。
念兮明白了他的心思，看来寨主是打算带着寨众在山上安稳度过此夜，待到天明再下山离去。
她环顾着周围众人，看到军师与张旭等一众元老也是微微颔首，大概知晓了他们的心思。
“那这样吧。想要下山的、亦或是家里的独子，能够趁夜下山就早些离去吧。”
念兮不能逼迫他们做出存在风险的举动，可她还是心存隐忧、担心夜长梦多，打算把这些一切留与他们自己选择。
“都听到大人的话了吧。身子好些的、家里有老人小孩需要照顾的可以先行离去！”
寨主先前答应了一切以她为主，重申了一遍念兮的意思。为了让稍有松懈的寨民们重视起来，他特意加强了语调。
见一些寨民选择了收拾细软离去，念兮心中稍松了一些。剩下来的事情可不是人多就能抵得住的，这两百号人该走的还是早些走的好。
这一次又离去了数十人，剩下的人没有选择分散休息，而是聚在议事厅内休息，大有枕戈达旦的势态。
“念兮侄女，睡会儿吧。”寨主说着向她递来了一壶温水。
念兮从他手中接下了那壶水，摇头道：“不必了伯父，这时候不能放松。你们可以休息一下，我帮你们守着。”
“对了侄女，你觉得宁儿怎么样?”寨主突然问了一句。
“宁儿姑娘聪明伶俐、重情重义，是个很好的姑娘。”
“你呀，把她夸的太过了。”话是这么说，可寨主脸上还是扬起了一抹笑意，“对了侄女，你伯母之前也是在公主身边待过的，她很清楚宫里的规矩。还有王小姐也是识大体的，我担心的就只有宁儿了。”
“伯父不必如此挂怀，宁儿姑娘尚且年轻，这些日后都能学会的。”
“是啊，会学会的。”寨主点点头，“侄女，伯伯还有有个不情之情。”说着他放轻了声音。
“伯父您说。”
“这边的事情也快结束了，万一日后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希望侄女能帮她们安排一个生计。”
“伯父您这是…”念兮蹙紧了眉头,“大家都会没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寨主连声答应，“这不是为了给她们安排一个营生嘛。侄女不喜欢就不说了，哈哈！”
“伯父您放心好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们回到正常生活的。”
“好好好，有侄女这句我就放心了。”寨主爽朗一笑。
看着他欣慰的神色，念兮暗自叹息，再回头时他已经离开去和军师闲话了。
屋外寒风呼啸，屋内烛火摇曳生出几分暖意，宛如两个世界。
时间一点点过去，寨民间相熟的开始窃窃私语，紧张的环境被一点点打破，闲言笑语多了起来。
不知道姐姐那里事情怎么样了。
按理说姐姐有着钦差身份和皇帝的手谕，从县丞手中夺下安国县的兵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说到带兵和这些皇帝的私兵硬碰硬，她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念兮静静想着自己的事情，耳边的热闹渐渐淡去了。不知何时屋内的声音安静了下来，鼾声打乱了她平静的思绪。
察觉到夜色已深，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看向了寨主与军师那边。
寨主正靠着座椅小憩，尚醒着的军师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友好的与她对视了一下。
念兮没有打扰他们两人，独自起身出了屋外。
厅外的寒风吹散了她身上的倦意，顺着巡山寨众们举起的火把，念兮确定了寨门的方位。
一路摸到了门口，主要负责守卫的寨民们急忙将她迎上了门楼。
“大人，这更深天寒的您来做什么，还是快些回去吧！”
在寨门上负责守卫的依旧是李木，见她冒着寒夜赶来出言劝道。
“我在这里陪你们坐坐，晚上人也睡不着，还是这边环境舒服些。”
毕竟厅内的众人忙碌了一天都是昏昏沉沉，寨门口的大家都提着精神，她捎带着也能清醒一些。
“大人您可真是负责。”李木由衷赞道。
“分内之事而已。”念兮摆摆手，转问道：“对了李木，后山那条秘径你应该十分熟悉吧?”
“熟悉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大人想问什么呢?”李木揉了揉脑袋。
“如果趁夜下山，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在最快的情况下。”
“按照我们这些熟路的，大概一个时辰能到青云峰的索桥吧。”
天明时她这段路时花了半个多时辰，在夜里如果能一个时辰离开这速度可以说已经相当可观了，但若真到了生死攸关的关头还是远远不够。
念兮一言不发的走到窗边，寨外夜色深深，弯绕的山林如同一堵堵高墙让人压的心中发堵。
“李木，麻烦你派些人去议事厅吧。看到那些醒来的人，尽力劝说他们离去吧。”
还是不能放任他们留下浪费时间，一旦战事起来逃生的概率就会十分渺茫，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随着李木离去不久，山寨再次动了起来。
念兮在门楼看着窗外，蓦然望见寨门口的守卫有了动静。李木被她派了出去，现在主事的只有自己了。
带人出了寨门，在石垒口看到来人是秦五时念兮心中一紧。
他这一来，这晚上怕是踏实不了了。
果然秦五向她一开口就是：“兮儿小姐不好了！敌营有动静了，他们调动起大批人马准备进攻了！”
这一切来的很快，念兮震惊之余反而添了些安定的情绪，担忧已久的事情就此尘埃落定。
“秦兄，对方大概多久会到?”
“这点属下不敢妄言。依照我们先前的布置，应该至少能拖住他们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已经足以做很多事情了。
“好我知道了。秦五你跟我来吧，我们到议事厅准备应战吧。”
刚到了大厅，寨主与军师就急急迎了上来。
“侄女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又要大家离开?”
“来不及多解释了，伯伯您赶紧与我带些人马一同前去寨门口吧，敌人已经要来了！”
“侄女你说什么?！”寨主面色一变，但很快他就保持了镇定。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准备。”言毕他看向一边的军师，“文秉兄，那这里安排撤离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用我与你们一同前去吗?”军师显然不太放心。
念兮婉拒道：“不必了吴军师，这里有我和邱伯伯的就足够了，我们只要留下百余人断后，您赶紧安排其他人撤离吧。”
军师深深点头，“好。”
“张旭，挑好兄弟们跟我走！”寨主起身走向了厅门。
现在还能留在山寨的弟兄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何况面对的还是意图至他们于死地的恶徒们，群情激愤下一个个摩拳擦掌。
说是让张旭带上兄弟们，最终还是军师主动起身站到了议事厅门口，由他一个个把关着寨众的去留。
念兮停在门口简单看了片刻，留了张旭领着选来的弟兄，先行起身去追走向寨门口的邱寨主。
寨门前山林随风作响，所有留下掩护众人撤离的寨民们都集中在了寨门前的广场上。
念兮扫过他们一个个的面庞，火折子的光照下每个人脸上明暗交错，众人脸上没了一丝笑意，只剩下肃杀的寒意。
念兮清了清嗓子，放大声音压去了凛冽的风声。
“兄弟们，话不多说，大家肯留下来都是为了身后的亲朋好友。马上将有一场恶战，希望你们能够听从指挥，我们会尽全力让所有人都安全离开。”
寨主见念兮已经将他想要说的说完，直接吩咐起了工作。
“大人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大家动起来吧！”
山寨内的防御工事早已布置妥当，现在需要的只是分配个人防守工作，很快安排好一切后寨门口的环境融入了沉默中。
念兮坐在石垒旁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凌冽的风声掩盖了周边大多的动静。她静静等待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耳边传来了细碎的穿林声。
终于，敌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一战难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