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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戌年 ...

  •   戌年
      有时候子凝真的会忘记左雁年比自己小这件事,尤其当这几年左雁年的外貌年龄逐渐的超越自己,尤其当他一日日得寸进尺掌握两人的所有步调。

      路人们看着左雁年的目光总是艳慕的,就像子凝初见左雁年挥鞭的那一刻般移不开目光。松软的棕短发与利落腰身骨架,还有那双夺目的绿眼都让人过目难忘,回头再回头。

      就算同样的状况一样曾经在子遥身上上演,子凝也不曾忽略路人偷偷回头端详左雁年的神情,也不曾忽略他们在茶馆坐下有多少人或正大光明或偷偷摸摸的偷看左雁年,左雁年却总是从容随意,明目张胆又嘴角带笑的吃子凝豆腐。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个特别令人征神的瞬间,左雁年却是每一个转眸都让人出神,得天独厚拥有所有美好的一个男子。

      有一次子凝跟左雁年提起他的回头率,左雁年却大笑着把她推到铜镜面前。

      他双掌轻易的就掌握住子凝的小巧双肩,他下巴放在子凝头上笑得像只满足的猫,与她一起往镜子里望:“看看妳自己吧,我们同为好皮囊的古族,妳觉得你有比较差吗?要不是妳出门都带面具,我看我就要沿街一路咬人了吧。”

      左雁年还夸张的叹了一口气:“但我还是觉得玄族血统好一些,每次见到妳哥我都觉得自己被比下去了。”

      “别打我哥主意。”子凝笑道。

      今天子凝带着左雁年进入白羽观玩。

      “我第一次进白羽观结界,之前都只能在结界外苦等。”

      听到左雁年这样抱怨似的说,子凝笑了,她领着左雁年进入道观。

      一路上动物极多,悠闲游荡吃草的牛羊马、宠物老鼠、猫蛇猴鸡狗猪形形色色都有,左雁年都看傻了眼,也对子凝的不打招呼感到惊奇。

      “这些都是白羽观子弟?也太多了吧?而且妳干么都不打招呼呀?”

      “不不不,“子凝严肃说道,“这些大部分都是养来参考习性的宠物,但常有师兄姐混杂其中,可我们总无法正确分出来,所以干脆都不打招呼以免跟畜生讲半天话才发现搞错。”

      “好奥妙的世界。”左雁年悻悻说道,大家都说白羽观与众不同,果然是真的。

      没想到没走几步路,路上和路边竟然开始出现扑倒在地不起的不明人士,树上也挂着疑似尸体的东西,可谓尸横遍野。

      面对左雁年投来的不解混杂惊吓目光,子凝尴尬的清清喉咙。

      “咳,那是本来化魔成动物到处晒太阳打瞌睡的道士,睡一睡不小心变回动物了,道行不够吧,呃,也有可能是太放松或已经抛弃身为人的尊严了。”

      果然说是与众不同还是含蓄的说法了,应该要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变态,左雁年默默的点头收回目光,直视前方不愿再多看不该看的东西。

      没有发现左雁年的腹诽,子凝有些出神。

      “如何认出那动物是路过的畜牲还是自家道士?”这门白羽观的课可是出名见鬼的难,至今还没有半个人参透过。毕竟除非有特殊特征不然动物差异太小难以辨认,子凝则一点学习的兴趣都没有,因为挫折感太大。

      路上看到几个新面孔的师弟妹,他们大概都是观中师兄姐的后代或是师父挖掘来的人才,每个都很有礼貌的和子凝、左雁年打招呼,虽然不见得知道他们是谁。

      “咻咻咻──”

      元谷师兄戴面具头上一对牛角,左脚踩着大算盘右脚踢地滑动、把算盘当滑板的对子凝他们奔来,让这对恋人傻了眼,愣了一瞬才避开

      “师兄?你在做什么?还有你的角怎么回事?”

      “说来就生气!子蓝子威不知道发明了什么怪符咒!害我变不回人形也拿不下面具,这对牛角还怎么弄都弄不掉!哞!”元谷摀住自己的嘴,楞半会后又继续挥动拳头愤怒道:“看!声音有时候还会突然变牛叫!气死我也!老子要扣住他们这月的生活费!看他们怎么活!”

      “噗哧。”子凝无良的偷笑出声,一旁的左雁年也以咳嗽掩饰,被元谷瞪了。

      子凝安慰道:“那你加油吧,之前子蓝他们符咒失败时效果好像持续了一个月。”

      “哞!──”

      子凝和左雁年才转身就听到背后传来愤怒的牛叫,两人相视而笑,牵起彼此的手,两人并肩进入主观大厅。

      牵手的时机是一种默契。

      爱情也是。

      *****

      大厅里几个没事的道士三三两两席地而坐喝茶聊天,这是白羽观的常态,而里面也不少左雁年在看护受伤子凝时认识的人。他们看见子凝左雁年牵着手走进来都鼓噪起来,还有人吹起口哨。

      “小两口别示威!我这没另一半很久的人看了就烦呀!”

      “快把你们的手放开!想害老娘的眼瞎掉吗!还不快放!死兔子!”

      大家很快就坐在一起聊开了,话题不乏揶揄子凝左雁年的关系,但也很多是在聊以前的趣闻或老事。

      “我曾听家人说过你们的子午双君出过意外,是吗?”左雁年好奇问道,喝了口茶,眼神难掩探究,“我一个姊姊属马,她很欣赏疾午君呢。”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隐子君管思云师兄曾为了师姊而断臂,还被敌人绊住赶不回来,手臂差点就接不回去了,“老字辈的以珊师姐答道,“他们也有孩子,一度打算退隐,但为了报答草氏还是留下来继续帮忙,孩子也加入凌字辈只是不宣誓为草氏保护者。”

      “千琴师姊!妳别再盯着左雁年看了!这样子凝也会很尴尬啦!”子柔打断以珊好笑的说道。

      因为千琴现在正变成一只小红鹦鹉站在左雁年肩上端详左雁年,那歪头的专注神情型成一幅诡异的画面,一副不相信左雁年不是负心汉、铁了心认为他会欺负自己有点自闭倾向的子凝师妹似的。

      咳,也不是自闭啦,就是因为家世背景造成的内向与远离人群,你知道的。

      然后大家又聊起了几个师弟妹搭档后的八卦,说着说着话题一转来到小凌安身上。

      “妳知道凌安听说妳回玄族去了有多着急吗!”子柔大笑,“她对玄族的形象还停留在无恶不作那一块呢!”

      是呀,子凝笑了,自己也曾经那样厌恶玄族,在人群中随之起舞,人云亦云义愤填膺。可是现在都不一样了,她不仅知道了真相,还找到了血肉相连的哥哥,拥有了自己的家还跟恋人天天过着快乐的日子。

      这一切,幸福的让子凝有点害怕。

      *****

      “嘿,子凝,出来一下。”子威偷偷摸摸的把子凝拉出大厅。

      子凝好笑的被他拉着走,心想这家伙大概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出去果然看到了子威的酒肉搭档子蓝,心中几乎是确定了。

      子威仍然身着暖色系衣袍,子蓝冷色系,这两人平日老爱互相斗嘴互相嫌弃,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两个家伙默契好到不敢置信。

      这两个赌鬼八成是太久没见到她又想来赌一把,子凝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却听见子威这样说道:“我们昨天才在结界外的后山发现一个石洞,里面藏了孙紫静师父年轻时候的情书,快跟我们来看呀!”

      不是要赌博?但这什么憋脚的烂理由呀!听就知道是假的!但子凝很有义气的没有戳穿他们,只是嘴角带笑的跟着这两个做坏事的老朋友走。猜测大概这一蛇一虎老打输她这兔子,今天把握住机会又想捉弄她了吧?无伤大雅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了。

      大不了子凝真不爽再打回来。

      “咦?”

      出了结界子威子蓝却突然无预警的用符咒封住子凝行动还将她沙包般扛起、把她丢入一个繁复传送阵法,子凝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呀?”子凝有点疑惑有点慌,却不见子蓝子威有任何回应。

      平常吵死人的两个今日突然都不说话了,反常到了极点。

      “子威?子蓝?”

      不论子凝怎么问,子威子蓝就是沉着脸不说话,一股不安在子凝心中凝聚。

      阵法里是一个空旷的大房间,道术火焰的把室内点了个大亮,一个带面具的陌生男人站在中间等待他们。旁边是一个方形如棺的大木盒,子凝依稀看见里面躺了两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先把我们的妹妹和她们的解药带过来。”子威冷声说道,声音在阵法造成的挑高大空房里回荡。

      子凝从没听说子威子蓝有妹妹,而且那也是子凝几乎不曾见过的子威。

      子威总是随和有趣还常常故意绣花送子凝逗她笑,怎么样都不像眼前这个用符咒困住她的男子。还有子蓝也是,有点嚣张但仍然温柔的子蓝,这两个人是子凝好多年来的赌友损友,一直都特别照顾她,子凝怎么都不相信这两个会做不利于她的事!

      子威子蓝是不是被控制了?因为往日那些快乐的日子不可能是假的,他们的关切和陪伴不可能是假的!说什么都不信!

      带面具的男人抽出剑来往木盒边包袱一挑,包袱开花般掉出两个小瓶子落在木盒里的两个女孩身上,那男子往木盒一踢,木盒就往子威子蓝这飞来。

      那剑习惯的小动作和姿态,子凝微微一愣,都是惊人的熟悉。

      子威子蓝一脚止住飞来的木盒焦急低头检视,子凝被他们放在一边完全被无视,一会子威子蓝确认好妹妹状况就一人一个抱起那两个女孩转身离去。

      连一眼都没有在子凝身上停留。

      那戴面具的男人提起剑对子凝走来,以剑尖轻触子凝就解开了子蓝他们对她下的定身咒。

      子凝却坐在原地安静的仰望那个男人,以一种异常的平静与疼痛口吻问道:

      “白君喻,是你对不对?”

      *****

      道术的火光被固定在四面墙与天花板上,忽明忽灭中竟有一种诡谲的华丽感,子凝和那人一站一坐就这样固执对望着。

      一阵令人屏息的安静。

      那男子发出一声几乎无法听见的轻笑,他轻轻取下面具露出面具下那张爽朗的笑脸:“妳是怎么发现的?”

      只是那笑脸不再让子凝感到安心。

      “你用剑勾破包袱的小动作,你以前带点心给我时常那样做,还有你踢东西时的小习惯、你歪头打量人的样子。”

      “我以为我们只相处过小时后那段又分开这么长时间,妳应该认不出我呢。”白君喻依然带笑,只是那笑里有了感伤和嘲弄的味道。

      “我这一生中的朋友少的可怜,白君喻,尤其是对我好的白羽观外人,我记得特别清楚,“子凝仰望他,神情有着受伤与痛楚,她轻声笑着讽刺问道:“所以,白君喻,你要杀我吗?”

      “不是现在,玄瑀凝,我们两个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白君喻把子凝从地上拉起来,彷佛两人以前无比密切那时一样,只是如今显得格外讽刺,“我们两个曾经那样一同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让我们今天好好了结它吧。”

      白君喻退了一步,运剑如飞,开始是倪山派剑法,后来渐渐舞出了馥南宫那套多变诡谲的套路,最后甚至辅上了道术。子凝看着白君喻这一小段舞剑,知道他是在坦白,但同时也是在切割两人往日的情谊。

      白君喻用这一套简单的舞剑在对子凝说:他属于倪山派,也属于馥南宫和皇族,是子凝的敌人。

      “我的父母将我送入倪山派学习,却对外声称我是孤儿,“白君喻渐渐慢下来,他垂眸看着自己手上那把长剑,并非在武林行走时的那把,而是他真正的佩剑──一把有着些微邪气的长剑,“我父亲是前馥南宫宫主,而我母亲是现任馥南宫宫主黄绮,这样够不够清楚了呢?”

      白君喻自嘲的笑了,“我小时候什么都搞不清楚,一直都不知道爸爸会不见是因为你们玄族,母亲特别要我离妳远一些我却硬是要去找妳玩,还因此非常欣赏妳的实力跟妳玩在一起,有了多余的友谊。”

      这个阴暗空房间就他们两人,地上的木盒、面具和包袱凌乱的在地上,道术点起的火光在两人身上摇曳,在这一对一度投合的玩伴身上。

      两人曾经一起三更半夜到师父于池里偷抓大鲤鱼、还一起烤鱼来吃的,那些偷跑、偷懒的共同游玩记忆更是数不清,如今却只余下此处空荡黑暗间里的残破关系。

      童年永远是最美好无暇的一段。

      白君喻脸上已经不复见笑容了,他正用一种阴暗的目光看着子凝,一种不属于子凝印象中那个倪山派开朗青年的眼神。火光在白君喻此时嘲讽的神情上摇曳,只是不知白君喻那嘲讽究竟是在笑子凝还是在笑自己。

      “大家都说白君喻跟高人去隐居修行,但我却是到馥南宫接受我母亲的非人训练。之后的一切妳应该都了解才对,家族的羁绊和情感同时是最沉重的枷,“白君喻又泛起那爽快开朗的笑,子凝此时终于看出那笑透不近眼底。

      白君喻举起剑直指子凝咽喉,“我爱我的父亲,尊敬我的母亲,也对天发誓要一生保护皇族,就像你们的守护者宣誓一生要守护你们一族那样。”

      白君喻力道不大,剑尖只戳破子凝的颈子流下一条细细的血流。痛觉从那一处漾开,血珠像小虫一样缓缓的爬下子凝的颈子搔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触觉。

      “我们是大家族,一样有手足有需要保护,也有对我好的老弱妇孺,我当然痛恨害我们家庭残破的你们古族,就像妳和妳那隐姓埋名的哥哥恨我们一样。”

      “我们没想要伤害谁,我们只想复兴玄族。”子凝喃喃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子凝记不起半个家人模样的关系,子凝的恨意远不及玄瑀祺,甚至几乎不存在,她真的只想复兴玄族。

      “可是我们需要伤害你们不然我们无法活下去,“白君喻保持那微笑继续说着,“不夺取仙珠法器增强力量,皇族连同我身为保护者的家族就会一同覆灭。其中太多牵扯妳不需知道,妳只需知道今后我就是妳首要的敌人。”

      “知道吗?现在子威子蓝两人已经毒发死了,他们是兄弟,为了夺回两个妹妹替馥南宫潜入白羽观盗取情报多年,除夕那次菊天人失控就是子威受令给的刺激,“白君喻放下剑轻声笑道:“但他们俩知道太多事心又向着白羽观,所以我们得灭口。”

      子凝下唇开始颤抖,希望白君喻只是在说笑。

      她可以接受曾经友好的两人因为彼此家族必须刀刃相向,但她无法接受此时白君喻对自己说他已经杀了自己两个毕生好友,就算他们才刚背叛过自己也一样!

      她和子威子蓝曾经多少次溜下山去赌博玩耍,曾经多少次一同被处罚?因为有他们子凝才能过的那样开心!要知道子遥是沉默的陪伴,欢笑可都是那两个活宝般的组合给的呀!

      子凝没有忘记子威子蓝总是拉着她加入大家的游戏,放鞭炮、打赌或者是玩闹,没有他们,她永远只能远远的看大家玩耍!

      有多少不是都无法一口气将往日的欢笑变质,都无法成为子凝为他们的死开心的理由!她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烧红,眼角疼痛的无法自己,眼前模糊一片再也看不清晰。

      “他们两个的妹妹则因为沉睡多年如今要修习道术也成不了气候,所以我们放了那两个孩子,现在妳应该可以稍微开始接受我俩是仇敌的事实了吧?”白君喻将面具带回,开始一步步退后,“该是妳见见故人的时候了,我就不方便打扰了。”

      “别死太快,我会很困扰的。”白君喻轻声说着。

      随着白君喻的隐入黑暗和另一个人影的出现,子凝从头凉到了脚底。

      因为缓步朝她走来的正是多年不见的菊天人,那一双淡色没有焦距没有情感的眼已经不复见任何子遥的痕迹。而菊天人身边的小童和花朵意料中的,一同对子凝张着血盆大口扑来。

      在接触到攻击的前一瞬,子凝突然在这阴暗闪烁火光的房间中想起很久以前那个恶梦,菊天人和漫天天人菊一同举着利爪对子凝袭来。

      漫天花雨、火焰。

      还有血。

      *****

      当花瓣草叶与漫天玄火都慢慢停止,可以看见房间的角落有着两人。童子已经散成花瓣,而天人菊带刺的藤蔓和血盆大口都慢慢倒地枯萎。

      这场短暂的打斗是预料中的结局。

      尽管子凝再怎么样躲避要害争取时间,还是有十数条藤蔓贯穿她的身体直直的穿入身后墙壁。此时天人菊都因子遥的意识取代菊天人而慢慢枯萎,依然可清晰的从身后墙面破损程度看出菊花的攻击力。

      子凝在想,已经许久不曾掌握身体主控权的子遥,大概是被自己的垂死给唤醒的吧?

      身上多个孔洞汩汩流着血,子凝低垂着头怎么样都无法抬起头看子遥一眼。
      所以子凝看不见子遥的眼恢复成了往日的颜色,也看不见他慢慢滴落的泪。

      一地草叶与腐朽的花朵,就像子凝那个恶梦一样,菊天人杀了她,一地残败花叶,只是上面多了自己浓稠的血液。

      子遥缓缓蹲下,低头亲吻了她。明明睁着眼眼前却已经黑下来的子凝,在那个柔软的吻中尝到了血与绝望的味道。

      带着微弱的往日爱情芬芳。

      “子凝,妳是我成仙以后数百年来唯一的搭档,唯一的恋人。我是多么希望我们能执手走到最后……”子凝听见子遥声音彷佛在极遥远的地方,却仍感觉到自己眼中有温热液体滑下,只是不知道是泪,还是血。

      “就算不能,老死不相往来也远远好过我们今日的结局……”子遥拾起子凝的手,细细亲吻她染满鲜血的手心,像深怕惊醒熟睡中人那样轻声说话,“子凝,都走到今日这一步,我干脆带着菊天人陪你一起死好吗?”

      下一秒一柄长剑穿透子遥左胸,他带着早知道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子凝,而自己的身体慢慢朝她倒下。

      子遥知道,那柄剑是来自设下这一切圈套的馥南宫中人,也知道那人的下一步是伸手取走他体内的天人菊珠。

      管子遥很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也极力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只是终究还是避不过。他还是无法阻止馥南宫煽动菊天人杀死子凝、无法救子凝。

      但,至少他可以这样握着子凝的手一起倒在血泊中死去。

      还记得那些梦吗?那些我不远千里寻到你梦中、我们两人的梦境?

      就让我们一同坠入永眠,别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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