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心理学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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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应山给公务员安排的是双休，但他自己一天到晚并不休息。紧接着他又去看各村修路和水渠。
情况不如人意，进度很慢。如果不提升效率的话，明年才能干完。顾应山把负责的村长骂了一遍。
不过顾家村的情况也不例外，但村长变成了自己爷爷，他总不能骂自己爷爷，反而被爷爷骂了一顿。
爷爷很久没见到孙子，孙子又过家门而不入，可把他气着了。又说顾应山不心疼他，眼里没有家人。把起义那晚的事翻出来说。
顾应山当然料到了村民会帮忙，也知道根生会起很大作用，所以他不担心。只是他做了事却没什么影响力，这个没料到，他以为他做的事，大家都记得。所以顾应山不吭声，等爷爷骂完就回去休息了。
顾应山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建设清河，不然乱世一起，没有规则。那时候就不能舒舒服服等乱世过去，就只能被收割了。
要建设清河，人才很重要。上次建水库有现场成的人才，可日后要建这世间没有的东西，该找谁呢？
顾应山看向手中的资料，这是关于教育改革的。这里同现代一样，有职业教育，但并不受重视，教师质量差，藏一手，学生也不愿来这学不到东西的地方。
顾应山跟冬院长提过，把县里唯一的职业教育学堂同白星湖书院合并。奈何他抵死不从。
靠大腕不行，顾应山想着改革的措施。他打算自己想几条，再在报纸上征集意见，不然他很容易跟着别人走。
除了教育，还有军事。周往齐不想再当民兵队长，要顾应山给自己的军队取个好名字，顺便扩张，两千人在乱世中不够看，起码五千人。
招人当然不是问题，大家都很愿意多一条出路，可是军费开支就会很高，场地也要规范。规范是要大把银子的。
顾应山从来不知道当个知县，事这么多，他都快要后悔了。这还是让宋景分担了案件，周往齐分担了军事之后的情况。
在半夜三更还有铺子开着的清河县，顾应山竟然熬夜了，还熬了个通宵。
看着窗外的鱼肚白，顾应山勉强出去安排了几件事，就赶紧补眠了。
再醒来，勉强有了精神，此时已是中午。
顾应山想吃点好的，打算去酒楼点点东西慢慢吃。这里酒楼的东西确实更好吃，这是他第二次吃，第一次是靠中秀才的时候。
顾应山要了两道菜，红烧鱼和丝瓜汤，配一大碗米饭。饭菜没问题，顾应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一边看着窗外找乐子。
这一看就看到拿着个招子的游方道士，被人围住要算命。于是道士让人借来桌椅，就地摆摊。
一波又一波人围着问，一把又一把铜钱被放进布袋里。算命的很高兴，顾应山越看越不高兴。
慢慢地人少了，毕竟算命是要花银子，舍得出十几文的人都算过，剩下的看得眼馋也不好意思过来。
顾应山吃完饭，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姿笔挺的人站在算命摊前要算命。他气得要死，心想，这骗子别犯我手上，不然弄死他。
顾应山出楼走过算命摊前，斜了算命先生一眼，满肚子不高兴地走了。自然没看到算命先生眼前一亮，向路人打听起他。
顾应山吃完饭找到周往齐。参军令已经在报纸上发出了，他现在主要是再确定一下安排。
“往齐，扩招到四千人还可以吧。再多经济都受影响。”顾应山说。
周往齐意见不大：“只要人人都是精兵强将，四千也够了。就像你说的，打赢了人都是越打越多的能。”
“我觉得中流军这个名字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顾应山挺骄傲自己取的名字。
“中流军，出自中流砥柱一词吧。原指黄河中的砥柱山，后比喻在动荡艰难的环境中屹立不动，能起支撑作用的力量。
这寓意好是好，但文绉绉的，不知道农家子弟会不会不习惯。我个人倒是很喜欢这个名字。”周往齐摸着下巴。
“我也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当初没想很多，就是想到了中流砥柱这个词。那就这样吧，你好好训练他们。”顾应山拍拍周往齐。
“那当然。”周往齐很骄傲，他对自己的军事实力很自信。他的手下都是好样的，没有孬的。
顾应山也很为他骄傲，他不知道周往齐是怎么训的，这群士兵被他训练得像现代的解放军，令行禁止，训练有素，让人看着就心喜。
“有些事情得早早准备，才能出其不意，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顾应山忽然神秘地说。
“什么？”周往齐没听懂。
“我计划年后让你带几十个士兵去投奔起义军，再在其中坐到高位，拿到起义军的领导权。”顾应山说出了他最最开始就计划好的事情。
他觉得，得有这么关键一环，他才能苟着。起义军和朝廷打平手，各个势力才不敢冒头，这样就能维持和平。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样清河能太平，起义军和朝廷内部都能太平，南方势力也能太平，虽然会有牺牲，但也比真正的乱世好得多。
到最后，清河强大了，再想办法支持其中一方，正当地获取权力。这样政权平稳过渡，牺牲就不会大。
当然，清河能够壮大，得到天下，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但是顾应山觉得这样的好结果希望渺茫，他觉得自己是个不懂策略不懂权谋的人，夺天下技术含量这么高的事他做不来。
周往齐想了很久，终于想通。“原来应山早就有夺取天下之志，竟然想出如此妙计！我这样的人去当间谍，谁能料到。
如此，起义军尽在我手中，攻陷朝廷指日可待。统一了北方，南方就更快了，不过三五年，你就是天下之主。”
才不是这样。顾应山的脸立刻皱成一团：“不是这样。你在起义军里埋伏，是为了和朝廷势均力敌。
朝廷不出兵，你不出兵。朝廷出兵，你就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再不敢轻举妄动。俘虏好好对待，进行思想教育，以后都是自己人。”
周往齐看顾应山原来是没有夺天下的志向的，不由得劝他。但顾应山不自信，逼急了就说：“我不信取天下不需要一些肮脏手段，可我喜爱光明磊落，我做不到。”
周往齐都气笑了：“你当然会使肮脏手段。咱们两个不算坏人可也不算好人，心中自有一杆秤。别人认为的肮脏手段在我们看来理所应当，你怎么不会使？”
顾应山沉默。
“你生气了？”良久，周往齐问。
“农家子弟参军，多有自己独特的问题，你对症下药。”顾应山撂下话就走了。
他很生气，但他不说。在马车上他渐渐平复，觉得可以处理公务了。做事不能带情绪，顾应山坚持这个。
“顾师爷，顾师爷，你还记得我吗？”顾应山忽然看到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拦住自己。
他勉强维持住温和的表情：“不记得，你有什么事？”那人脸上喜意明显：“顾家村，我在那里帮师爷你算了命，你是富贵命，你可还记得？”
这人太高兴了，算了好些人终于让他碰到一个算的是好命且真成了大人物的，如今又遇到，这不正是他的运道。凭这个人打开名气，下半辈子不用愁了。
“我不信这个，你走吧。”顾应山懒得搭理他，越看他越不顺眼。“顾师爷！”那人扯着顾应山的衣服不愿放手。
“来人！抓住他！”顾应山被他攀咬着，也失了体统。
顾应山这个人在百姓眼中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设，他这勃然大怒的一嗓子，现场顿时兵荒马乱。
等再安静下来，已经是在公堂上了。顾应山审道士。“堂下何人？！”顾应山大喝道。
“草民千山，乃是游方道士，游历至此。”千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民不与官斗，他祖宗遇到官也得跪，不丢人。
“起来，赐座。”顾应山可不觉得人应该跪着说话。
千山重新坐下。他疑心顾师爷是先捧后杀，仍是战战兢兢的。
“千山，你把当天与我爷爷交谈之事再说一遍。同时把我和你的交谈也说一遍，不许有错漏。”顾应山说。
他从没审过谁，有些心虚。谁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会不会不如实说。
当然，千山可不会说假话，他不敢冒这个险。这年头的官可几乎不会去查证，感觉你说的是假话，就会往你句句是假话的方向想。
除非你有关系，或者一定能混过去，否则官员可不会介意多一桩冤假错案。
他如实供诉了当初的事情，只是夸大了自己的本事。自然，顾应山更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围在门外看热闹的民众，拍了惊堂木，讽刺道：如果是太平盛世，你就鼓励资质好、有条件的人去考科举或者从事正当的工商业。如果是乱世，你就要多鼓励有胆识、够豪爽的人去投军入伍，或者捞偏门（烟赌、捐税、走私、倒卖）。
这样做对你大有好处，百利而无一弊。你教一千个人一万个人这样做，说他们将来一定发迹，他们心里一定很高兴，替你吹嘘（揽客），这是你目前的收益，但将来受益更大，只要其中有两三人真的当上大官或成了大老板，他们即使没有重重酬谢你，也会替你宣扬，夸你灵验，有几个成功人士替你捧场撑腰，你这辈子享用不尽。
比如我，如果不和你打官司，而是捧着你，整个清河县人都会信你。一人一文都有七百多两了。更别说你算命十文起步，上千两的家资，日子很好过吧？
至于绝大多数失败的人，他们也不会说你不灵验，因为你在替他们相命的时候，早已埋伏了好几手，比如看他们家风水如何，祖宗怎样，私德还不好等等，理由俯拾即是，总有一款适合他们。
所以，他们失败了也只会怨自家风水不好、祖宗德薄、私德有亏，那些投军战死或者死于乱世的人，他们更不可能说你不灵验了！”
千山被这铺天盖地的话说得脸色灰白：“你看过…”
顾应山脸色不好：“我看过什么！这不是想想都知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不信你那套，跳出坑来，还能发现不了？最清楚不过的就是你自己吧！”
千山的脸色越发难看但嘴硬，这样的“畜牲”他又不是没见过，只是这回的人地位不同，多少要吃些苦头。
顾应山听着，往外看了一眼。果然，百姓们并不清醒，仍然信任道士，只是心里多少种下了怀疑的种子。
顾应山看这人死不悔改，气道：“你是不是非得挨打才能听话。”他气得想扇这千道士，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
“你是不是要上酷刑才能承认错误！”算命就是骗人，这不需要商量。再听听之前说的话，算命是灰色地带，算命的道士也灰得过分了吧。
千山低下头，准备承受酷刑。他这身本事是跟师父学的，就是死，也不能承认自己是骗人。违背师门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师父说过，承认自己骗人比不承认后果更严重。
“来人，给我重重地打，打死为止！”
顾应山一声令下，衙役们准备起来，一边“威…武…”一边准备刑具。
千山到了这时才害怕起来，腿软得起不来。他平时受人尊重，就是土匪也不见得害他，如今要被板子打死，这这这…
千山又想到一次摔跤，他走路不小心，膝盖摔青了。周围没人，他才敢痛呼。当然，他成了瘸腿道人，生意反而更好，这就不说了。
“上去！”衙役把千山推到板凳上！
“我…”千山正要说话。
一直看着这一幕的顾应山突然站了起来：“住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心理学萌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