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窝土匪全杀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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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金激动起来：“那又怎么样？如今谁不是这样，就你清高，就你了不起，我看你以后收不收银子。”
顾应山神色不屑。
陈熙是个昏庸无能的，他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多亏了几个矫枉过正的有识之士。他们早骂了他八百遍，吃人这样的话，他已经免疫了。
再说了，谁还没经历过顾应山现在这个时期。想当年他第一次当父母官，不也是想着好好做官，让百姓千里送行吗？哪知道上级不是好相与的，无知百姓也不听话，一腔热血就此凉了。
于是陈熙打圆场：“嗐，你们两个算了。谁当初都是不收银子，后面收银子的。不要为了几两银子吵起来，伤了和气。”
顶头上司发话，两人有什么不满也只能掩下。吴金面带不满，顾应山不愿说话。
“去泡几杯茶来。”陈熙吩咐伺候的民兵。
茶送来了，会做人的陈熙把茶送到吴金和顾应山手上。吴金收了，喝了一口。顾应山不肯收，报胸想着事。
陈熙看顾应山给脸不要脸，也生气了，说：“顾师爷，你这样的个性我倒是受得了。可将来进了官场，你这样的脾气，前途渺茫啊。人啊，就是要学会做人。”
顾应山不敢瞪陈熙，瞪了一眼吴金。陈熙的怒火反而熄灭了。一文一武的两个人不和谐，才对他有利。
三人坐了一会儿，喝完了茶。
顾应山起身，无聊地四处看。这一看，还真让他看入迷了。他没有什么俗世的负担，能欣赏自然美景的农村烟火气。
“应山。”有人拍了顾应山一下。
顾应山有些不满，但并不表现出来。他一看，原来是周往齐。“往齐兄，你怎么就回来了？”顾应山感到很奇怪。
陈熙挤过来说：“当然是抓到了那群土匪，周队长才回来的。他真是厉害，我清河有此人才，真是无忧啊。”
“就抓到了，这么快？全抓到了？”顾应山惊喜起来。被土匪劫道他虽然没有留下阴影，但也对土匪忌惮起来，现在土匪竟然砍瓜切菜般被抓，实在出乎意料。
周往齐矜持地点点头，顾应山立刻对他大夸特夸。
之后周往齐带着顾应山去看俘虏，一个个都数过，整整260个男人。
俘虏们的手被绳子绑着，几个人又绑在一根棍子上，好不狼狈。这不算，还要民兵在一旁打骂他们。
顾应山指了指远处貌似在吐的民兵：“他们怎么了？”
周往齐犹豫了一会儿说：“米肉是什么肉你知道吧？”“人肉。”顾应山点头。
“这群土匪把抓去的流民都做成了肉干，挂在粮仓里。民兵们看了受不了，就吐了。见血倒是不怕。”周往齐陈述道。
看着周往齐平静的脸，顾应山感叹道：“咱们都不是为了普通人的生死心理有波动的那种人，真难混日子啊。”
周往齐也一下泄了劲：“谁说不是呢，我老婆就看不上我这样，觉得我冷心冷肺。”
“你做个独立的人嘛。要是有机会我掌了权，我就允许大家随意离婚结婚，到时候你找一个合心意的。
当然，现在是万万不行的。你现在把你妻子当个人尊重就好了，再让她把你当个人物去尊敬。”
顾应山和周往齐是好朋友，以前又是女的，自然看出夫妻二人关系不好，三观天差地别。互相尊重就够了，不能奢求更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吴金拍了拍周往齐。“没什么，是有什么事吗？”周往齐扬起笑容。
“陈知县在想怎么赏你呢，你去好好说说，多要点。”周往齐听了立刻去找陈熙。
吴金则揣着缓和关系的心思对顾应山说：“顾师爷。你还记得以前被土匪劫道的事吧？明天，这帮土匪就要在集市上被砍头，咱们一起去看看，扬眉吐气？”
“砍几个？”
“什么？”
“砍几个人的头。”顾应山重复道。
吴金笑了：“当然是，全部啊。通通砍头，通通去死。这还不够，还要挂在城门口警示百姓，怎么样，够解气了吧。”
“解气个鬼。”顾应山忍不住道。
他找到陈知县，发现他正在对周往齐说：“…放心吧，亏待不了你的。”
顾应山立刻莽上去：“陈知县，那些土匪不能全杀。”
他声音有些大，不远处的土匪都听见了，一个个骚动起来。
陈熙看了一眼骚动的土匪，漫不经心地：“哦，怎么不能杀。他们欺压百姓，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想过皇帝一样的日子，不该杀吗？”
“陈知县，你说的我觉得都对，但是这群土匪还是不该杀。其实，凭我的想法和良心，我不仅觉得这群土匪该杀光，就是全天下的恶人都该杀光，一个不留。
但是不能这样做啊。只是老虎寨被打掉了，还有水匪啊。杀光了土匪，只会让不甘心的水匪更加疯狂，不敢接受招安。”顾应山逼自己去论述。
陈熙心里想，我还不知道土匪杀光了还要水匪，我就是知道才杀的。外面没有了狼，羊圈里的羊怎么听话？
不过，陈熙摸了摸下巴。顾应山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做事不能做的太绝。万一让恶人注意到自己，提前把自己干了呢？
“好，那就招安，你说谁该杀，谁不该杀？”陈熙才懒得管事。
“该杀不该杀，要依法办事。我是不行的，不如让周往齐来，人是他抓的，让他审问吧。”顾应山可不想和人打交道，太难了。
周往齐立刻接下任务：“陈知县，明天一早，我就递交名单给您。该杀的我都打上叉，该受活罪的我都画个圈。”
陈熙微微点头：“走吧，回清河去。现在走在路上是不用怕了，土匪都被抓起来了。”
“陈知县。”顾应山又想起了一件事要说。
陈熙不耐烦：“顾师爷还有什么话说？”
“陈知县，我想起了我在县衙里看到的诉状。这群土匪抢了不少人的东西，例如一个叫操提的就被抢了。
这么多苦主，想必听到土匪被抓的事情都很高兴。不如咱们拿出一笔银子来，补偿他们。”顾应山觉得，虽然做不到物归原主，但一件事有着落也是好的。
陈熙刚要骂顾应山异想天开，忽然记起操提这个人。县里的富户他都是记得的，这人是个富户，孙子好像还在林巡检手底下当差。
陈熙自认为可不是那种蠢货。百姓是牛羊，可身边的人却是要分肉吃的狼。身边的人都不给面子，那也离没权不远了。
于是，他摆出一副好官的样子说：“这样好，这样好。顾师爷不愧是搞谋略的，此举必得人心。
你放心，我不仅给姓操的还东西，就是清河县里有人被抢了东西，我也补给他。”
顾应山自然没有不答应。
诸事谈妥，就该上路了。砍头坐牢都要去城里。周往齐带着1500个英雄押着260个土匪一路走到清河城。
没一会儿就到了秦家庄。周往齐爱惜这刚打了胜仗的民兵，以陈知县要坐得平稳为由，让马车慢慢走，民兵也慢慢跟。
乌泱乌泱的人群，一下子就把爱八卦的农民们的热情点燃了。一个个农活也不干了，都要来看这个大热闹。
民兵们走得慢，就有功夫给围观的百姓解释，于是很快人人都知道陈知县不声不响地带人把老虎寨灭了。
人群很快爆发，个个都对着陈熙直呼青天大老爷，明官之类的词，当时气氛非常热烈。还有人说明天要花半天功夫看看老虎寨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个人了。
嫌马车满的陈知县也不嫌慢了，得意洋洋地躺在轿子里迎接四面八方的赞美。过了秦家庄，他又开始期待苦乡村了，那群和尚更得说好话吧。
到了苦乡村，陈熙特意让周往齐带着人进去转一圈。果然，他受到了百姓和那群和尚的称赞。瓜果蔬菜把轿子都填满了。
村头还有个老人流泪，在一片欢笑声说：“真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遇到青天大老爷的一天。”
孙子在一旁高兴，说：“还好奶奶活得长。才遇到一个好官。”老人把孙子拥入怀里：“奶奶教你。你要知道，好的不是知县老爷，是那个小的，跟在旁边的官。”
“那是谁？”小孩儿好奇了。
“之前咱们村里不是传过吗？小小年纪就中了秀才，后来又中了举，害你挨了一回打的那个。”老人笑着。
“哦，顾家村的顾应山啊。奶奶我知道了。”小孩儿高兴地打算去和同伴们分享。奶奶拉住他：“这事心里知道就行，千万别往外说。”
小孩迟疑了，奶奶吓唬道：“你敢说，那有人就不高兴了，变成土匪来抓你，让你像牛一样干活，累死你。”
小孩儿只好答应。
顾应山不爱凑热闹，就站在村外看着村头的一对祖孙说话。哪怕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比在村里接受赞美好。
万一遇到那个卖给自己卤肉方子的和尚，就尴尬了。不想打招呼，是不懂事。打招呼，自己难受。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一窝土匪全杀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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