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师爷是个标准的intp女》逻辑学家

19、吃人的社会

　　“好啊。不过陈知县，应山也想去看看，你们一同乘马车前往如何？我则骑马先去通知此事，免得民兵们惊慌冲撞了您。
　　那群民兵是从流民里招募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当了民兵，里面有些顽劣不堪，不听劝教。”周往齐故作嫌弃地说。

　　陈熙心里就没把流民和民兵当人看，在他心里，他们就是无法无天的刁民。于是他立刻同意了。

　　周往齐怕陈知县反悔，立刻去拿武器准备回营。

　　剩下陈知县和顾应山两个人。陈熙道：“听说你和周往齐是朋友，他练兵练得怎么样啊？”

　　“不知道。我这么多天都没怎么出门，躺在床上。不过我相信他能练好兵。”顾应山避重就轻。

　　陈熙摸了摸胡子：“我给你讲件事吧。”

　　顾应山枯萎了：“好。”

　　“咱们这还好，还平静。在北边科扑府，听说那的长利县有人反了。知县是个仁厚的，被县尉杀了，县尉又被叛军杀了。
　　这还没完。那可是北方，朝廷的地盘，叛军能有什么前途。于是长利县县城所有人都被赶出城，男的当兵，妇孺全部溺死。
　　他们拿着城里百姓的积蓄要往南边来，咱们危险了啊。”陈熙特意强调了知县和县尉这两个词。

　　“是啊。所以陈知县你更应该让我去搞水利工程，搞好了这个，粮食产量就能上来，也不怕遭灾了。
　　到时候老百姓感谢你，大家都会替你卖命。叛军不用怕，县尉也不怕，老百姓会帮你报仇。”顾应山什么都想往水利工程上扯。

　　乱世，钱财和粮食都是基础保障。没有这些怎么往下发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熙不知道顾应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他明明是暗示自己忌惮周往齐的拥兵自重，怎么又扯到这个上面了。

　　陈熙正要说话，吴金进来了：“哦，顾师爷刚刚好像提到了我。”吴金面带笑意，看不出他听到了什么。

　　吴金抱拳：“陈知县，听顾师爷所言，此乃百利而无一害，不如就依他所说。”

　　吴金因为弟弟的死亡，不仅少了一个助力，更是被下了面子，威严扫地。因为这个，钱财进账都少了。

　　这可不成。没了弟弟，那就多生儿子帮衬，上阵父子兵。搞工程，油水肯定不少。

　　陈熙有些迟疑。顾应山看有人支持自己了，连忙加柴：“陈知县，那帮衙役整天没事干，不如让他们去监工，也好知道自己该听谁的话。”

　　陈熙觉得很有道理，百姓愚昧是墙头草，争取到衙役的支持，就能保住权力。

　　他拍拍顾应山的肩膀：“好，这事就由你负责了，吴县尉在你之下，有事找我。”

　　顾应山来不及感受被人拍肩膀的不喜，就被巨大的喜悦淹没了。答应那个衙役的事终于办到了。

　　顾应山很高兴，握住陈熙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们总算是有点事做，能谋生了。”

　　陈熙笑了笑：“好了。”又转向吴金：“你去不去看周家那个小子练的兵，听说练得不错。”

　　吴金自从自己当了一个武官，那就再看不得有人调兵遣将比他厉害。嘲笑道：“多厉害，吃得下老虎寨吗？”

　　陈熙更乐了：“就是今天要去打老虎寨，不如咱们去看个热闹？”

　　“去就去。”

　　这种出行的事，衙门里的人驾轻就熟，很快安排好，三人一路乘马车出发，旁边都是士兵护着。

　　而周往齐已经回了军营，动员好了民兵。现在他们暂时封存了自己的伟大理想，嘴上只谈着打下土匪窝的会有多少金银赏赐。

　　陈熙到了兵营的时候，也没感觉出什么不同来。四处整洁干净，一看就是临时收拾了。人人红光满面，一看就是看到自己高兴的。

　　民兵们整装待发。陈熙有点自知之明，只是亮了相，还是让周往齐带兵。他和吴金还有顾应山在后面跟着看热闹。

　　周往齐和几个心腹布局好，转头就看见了跟着后面的三个上级。连忙劝住了他们，派一队人伺候他们。

　　顾应山发现周往齐不想知县和县尉这两尊大佛跟去，免得扰乱部署，连忙劝道：“往齐去攻打老虎寨，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呢。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咱们的命金贵，不如就在这里看看风景，等好消息。”

　　两人都是常被捧着的人，碰了钉子也不舒服，半推半就地山上赏风景。

　　从这里能看到整个青山镇，一条大河沿镇而过，码头忙忙碌碌。只有少部分地方种着稻谷，呈金黄色。

　　顾应山看着稻草人自言自语：“要是能用混沌装置吓鸟就好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吴金拍了一下顾应山：“在看农田啊。说起来今年顾家村那边的秋税好像归你们顾家收。”

　　陈熙听了笑道：“那可得多收点，这活儿油水多。不过我看应山不像那样的人。”

　　“这您就不知道了。顾师爷整天忙着给你干活，收秋税的活肯定是他爷爷干。他爷爷近几天可是快活了，收了不少人的银子。这多踢几脚就有油水的事，他不愿意干。”吴金不怀好意地说。

　　顾应山听了却不接茬。只道：“上次流民在城外喝粥的时候，我找了几个人聊。他们都说土匪抢了他们的东西，还有人。
　　抢东西大家都知道，抢人…男人女人什么人都有，你们觉得土匪这是想干什么呢？”

　　吴金看顾应山神色不变，很不爽：“还能干什么，逼他们干活儿或者拿来上呗。在土匪窝里还有好日子过?”

　　陈熙虽然无能且高高在上，但毕竟活得久一点，见识得多。他当下脸色就不好看了。

　　“吴县尉。我托大说一句。我看我朋友是能拿下老虎寨的，才两百多人，他可是带了一半人去。
　　那到时候打赢了，你打算去土匪的老窝看看么？”顾应山问。

　　“去，干嘛不去。”吴金还没明白。

　　“好。那我直说了，依我看，土匪不会花粮食养着抢来的人，九成九是杀了。那尸体就埋了么，不可能。
　　土匪本就凶恶，那些人很可能是被他们吃了。米肉也不是第一天摆出来卖了，这些土匪肯定想通过吃人来恐吓我们。
　　土匪也是有树立威信的需要的。我看那些人多半成了储备粮，吴县尉要去看可得做好心理准备。”顾应山冷静地分析。

　　吴金呕吐起来。吐完一抹嘴，瞪着顾应山：“这样的事，你竟然无动于衷，我看你跟那么土匪一样可怕。”

　　顾应山反击：“土匪吃人，你又何尝不吃人呢？从你第一天当官你就开始捞钱了吧。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拿了多少不该拿的钱，吃了多少个本该活着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