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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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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蕴玉路过一个脂粉铺子,她无意往里面瞥了一眼,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的叶行舟站在里面挑东西,而周平成似乎在哄他。
不想看见周平成那张脸的叶行舟稍微一偏头,就看见了沈蕴玉戴着幕篱站在外面,她伸手撩开幕篱的一角,让叶行舟看的更清楚一些。
他不留痕迹地向沈蕴玉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假装挑着货架上面的胭脂水粉。
沈蕴玉明白了他的意思,遂也走进了那间脂粉铺子,她状似无意地走到叶行舟的身边,然后拿起他身前的胭脂。
“姑娘皮肤白净,适合用这个。”
她将那一小盒的胭脂放在掌心,然后递到叶行舟的面前,叶行舟趁周平成一个没注意,迅速把沈蕴玉手中的胭脂拿走了。
沈蕴玉随手挑了一盒脂粉,结了账便出了铺子外面,接着一路往茶楼那边走去。
很快她就到了茶楼,她跟店小二要了之前她和燕绥坐的那间雅间,坐下后等小二上了茶出去后才摘下那幕篱。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沈蕴玉正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就听见有人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她听见声音才转头往那边看,就见燕绥朝着她缓缓走了过来。
“你找我有事?”
燕绥径直走到沈蕴玉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自己提起烧得滚烫的茶水自顾自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殿下可认识这个?”
沈蕴玉闻言将带在身上的盒子拿了出来,她把包在外面的帕子拿掉,然后把盒子推到燕绥面前。
燕绥看着她推到眼前的小盒子,抬手将盒子打开,然后挑眉道:“情蛊?”
“殿下知道它?”
燕绥饶有兴趣地看着盒子里缓慢蠕动的虫子:“小时候养过,不过这东西极其难养活,你是从哪得来的?”
沈蕴玉没有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说道:“这蛊虫有什么作用?”
燕绥似是笑了一声:“将这蛊的子蛊种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人就会爱上持有母蛊最开始施种的人,并且会痴心不改。”
他刚说完就见沈蕴玉将盒子拿了回去,她将滚烫的茶水浇在那蛊虫上,蛊虫瞬间疯狂扭曲,随着奇怪细小的叫声,不出半刻钟便没了动静。
这种蛊虫还是不要留着,沈蕴玉对于容然用这种手段来让沈妧妧爱上他,实在是卑劣至极。
燕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语气带了点可惜的味道:“情蛊极为罕见,你就这样弄死了?”
沈蕴玉淡淡地回他:“这东西的存在就是个祸害,殿下不必觉得可惜。”
一时寂静无言,良久燕绥才抬眼看向她:“沈姑娘说的是,只是这东西你是从何得来的?”
“殿下真想知道?”
燕绥点了点头,按理说沈蕴玉一个闺阁小姐,并没有接触过蛊毒,且这蛊毒很是稀罕,就连他寻了多年也没有寻到,偏偏今天她特意拿过来给他看了。
沈蕴玉对上燕绥那双黑色的瞳仁,道:“你可知北卫使臣不日就到上京了?”
燕绥低头抿了一口茶,才道:“竟是他的吗?”
他早已查清楚了容然的身份,只是人被关在镇北侯府,他不能将人带走。
沈蕴玉知道他指的是谁,道:“殿下可知道这人偷偷潜入上京的目的?”
燕绥见她问得认真,笑道:“他一来就跟太子妃搅在一起,你觉得他会有什么目的。”
他这话倒像是故意提醒沈蕴玉一般,沈蕴玉恍然大悟,容然的目的根本不是沈妧妧,而是镇北侯府,确切的说可能是她父亲。
沈蕴玉站起身,眼前却短暂的一黑,软软地朝着地面倒了下去,燕绥见状立刻上前将她拦腰抱住,沈蕴玉才幸免于难。
燕绥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沈蕴玉脸色不对劲,眼下她倒在自己怀中后脸色更加苍白,他以为是顾南星给的解药产生的副作用便没有多想,只是将她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燕绥看着昏迷的沈蕴玉,扬了扬眉梢道:“正好省事。”
燕绥将随身携带的银针拿了出来,他动作娴熟地解开了沈蕴玉的衣裳,很快莹白的肌肤就出现在他面前,燕绥看着面前这刺目的白色,喉头滚动了一下。
稳了稳心神,他取出银针按着之前的流程走了一遍,取下银针的时候发现针尖的黑色已经没最开始那般深了。
替她穿衣服的时候手无意触碰到滑腻的肌肤,他眸色愈深,等他替沈蕴玉穿好衣服后,那滑腻的感觉像是还在一般。
他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端起那杯冷掉的茶一饮而尽。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蕴玉才缓缓醒来,她见燕绥正坐在对面看着窗外,像是在想什么。
沈蕴玉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抱歉,许是近来太累了,才不小心晕倒了。”
他的语气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担忧:“你可还好?”
沈蕴玉淡笑道:“无事,一会儿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不想要他担心。
燕绥见她面色稍显疲惫,道:“把手给我。”
沈蕴玉知道他要替自己把脉,心里叹了口气,才慢慢将手腕伸到他跟前。
燕绥带点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带有凉意的手腕,他顿了一下,而后才专心地替她把脉。
没多久燕绥就将手收回,他皱眉:“你身上的毒已有半个月之久,是怎么回事?”
沈蕴玉算了算时间,她中毒的时间确实像燕绥所说的一样已有半月,她之前让杏儿拿着那几朵桃花去问顾南星,顾南星说这毒在她体内只要不足一个月,身体便不会有太大的不适。
可是刚才她起身时直接晕倒了,这个顾南星莫不是在诓她?
沈蕴玉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缓缓地将那中毒的经过说了出来。
待她说完却见燕绥面色冷了下去,本以为他要说林氏什么,谁知道他只是问道:“沈姑娘一向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吗?”
沈蕴玉愣了一下,才缓缓牵出一个微笑:“殿下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原本是打算让自己中毒再深些,这样楚老夫人发作起来,才会罚林氏罚得更深些,不想这毒看着没什么,却能让她随时晕倒。
燕绥突然笑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
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沈蕴玉面上一热,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殿下与我这婚约做不得数,等裴明宣娶亲了,殿下便可解除婚约。”
燕绥看见她耳尖的红色,笑道:“你现在就想着解除婚约的事了吗?”
这是迟早的事情,沈蕴玉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是一想到自己与他的婚约是假的,她心里某处还是有一瞬间的失落。
她面上淡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燕绥像是想到什么一般,他点了点头:“也对。”
说罢他站了起来,淡淡道:“沈姑娘出来的时间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直觉告诉沈蕴玉,燕绥不高兴了,但是为何不高兴她不知道,她只能看着燕绥离开的背影。
半刻钟之后沈蕴玉也带上幕篱出了那间雅间,然后回了镇北侯府。
傍晚,沈蕴玉晕倒的消息传到了楚老夫人的院子里,她带着人来的时候沈蕴玉特意让人喊来的顾南星正在给她把脉。
“你家小姐现在怎么样?怎么好端端的晕倒了?”楚老夫人一进来就向杏儿问道。
“回老夫人,小姐这半个月来身体异常疲惫,起先奴婢以为只是因为开春的缘故,哪知道小姐下午在院子里好好的就突然晕倒了。”
顾南星收回自己的手,面色凝重地对楚老夫人说道:“沈小姐是中毒了?”
楚老夫人一听她中毒,立即道:“是谁?是谁要害我的央央?”
杏儿这时才道:“这个月来小姐的吃食一直都是奴婢在看着的,绝不会出错,房里的东西除了那日日送来的桃花,其他东西都是必须要经过奴婢的手才行。”
顾南星跟她一唱一和:“桃花?”
“是啊,每天都有一个面生的小丫鬟送桃花来,可是那桃花有什么不对吗?”
“劳烦杏儿姑娘将那桃花拿给在下瞧一瞧。”
杏儿应声,很快就去窗边将那瓷瓶抱了过来,上面还插着今早折来的桃花。
顾南星伸手摘了一朵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面色沉了几分道:“这桃花有毒,花瓣上洒了不易察觉的毒粉。”
“顾大夫不妨说说这毒的作用。”
“这毒刚开始的时候闻着没什么反应,但是时间一久,人就会越来越疲惫,最后会悄无声息的沉睡过去,然后再也醒不过来。”
楚老夫人闻言厉声道:“去将那丫鬟抓来!”
杏儿立刻带着叶容鸢去将早就被沈蕴玉关在院子里的那个小丫鬟押了进来,那丫鬟看见楚老夫人也在的时候整个人都抖得厉害。
“说,为何要害大小姐!”
“我没有要害大小姐,老夫人饶命啊!”
这丫鬟死不承认,楚老夫人向身边的素秋递了个眼色,素秋心领神会,让身边的两个丫鬟将那小丫鬟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