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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八章,怎么不被车撞死 ...

  •   这一星期,关水根的日子也不好过,村人不直接问刘娟当日为什么一个哭着跑,一个在后面追,但可以在背后猜测,有好几个版本,但每一个版本都对刘娟不利,毕竟谁也不是瞎子。

      刘娟心里窝火着呢,你从一个六岁的小丫头,脏脏兮兮、破破烂烂到我家里来,我给你吃、给你穿,养到这么大,不说主动为我分点忧报答我一下,还处处给我惹气,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我这后妈对你不好了,辛辛苦苦造的好名声毁于一旦了。你这外地人留下的杂种!

      刘娟心里烦,自然要找地方出气,关月月不在家,她发泄的对象只能是家里的这两个男人,关水根自然是首当其冲的。

      这天上午,刘娟一边扫着地,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着关月月的不是,末了说:“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你生的种,怎么就不知道为你想想,你四十多岁了才到了我这里,我们各自带着一个孩子,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们有点不如意,自己难受得要死,在别人也只不过看看笑话而已。这些年,我对她怎么样,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也看不见。我可有说过她,打过她(她当然自己没有动手,全是叫水根动的手)?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敢动她,因为她不是我亲生,我不敢动她一下,更因为是你的女儿,我喜欢你就得接受她。我让她帮着做点家事,难道不是为了她好?我们两个人再怎么起早贪黑的做事,也赚不了多少钱,可我努力把这两个孩子养大。”又义愤填膺起来:“你是男人,你怎么会知道一个女人操持一个家的苦。我想把这个家弄得像样些,不要让人看了笑话去,不要让别人背后说我们什么,可她呢,为这么点小事居然还跑到村里去,一路上哭哭啼啼,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我这个后妈欺负她呢。”又歇斯底里起来:“水根啊,你这是生的什么种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啊,我简直活不下去了。水根,我活不下去了,我要死在她手上了!这会儿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我的不是呢。我不活了,我死了干净,我给她让位,我把这个家全都送给她,她想读书读书去,想做流氓就做流氓去,想做鸡就去做鸡,想卖B就去卖B,反正是个下贱胚子,我再也管不了了……。”把扫把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就坐地上哭起来。那个凄惨啊,抹完鼻涕,抹眼泪,一边哭,一边不清不楚地说个没完。

      关水根去拉她,她一把甩开他的手:“水根啊,后妈难做啊,后妈难做啊,我这样对她,她……”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出来,忽然又说得出来了:“你个蓄生啊生的小蓄生,良心被狗给吃了,我不敢管她,你也不教训她,你们全是下贱胚子!有爹娘生没爹娘管教!”

      关水根又是难过,又是生气,真是想不通自己生的女儿,怎么样一点都不像自己,就不能像自己一样安安份份过日子,搞得鸡犬不宁。看刘娟那么痛不欲生又所愤难当的样子,实是心疼。只觉得她这样骂他全是因为这个女儿造成的。又去拉她,又不知道安慰人,只说:“别哭了,别哭,我会跟她说的,我会教训她的。”

      “教训她?你还教训得了她?”刚刚还痛心疾首的刘娟一下子止住了泪,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能教训得她还会有今天?!这两天不知道在她奶奶面前,在那边邻居面前怎么说我呢。”

      “那你让我怎么办?”关水根一愁莫展,刘娟哭得他心乱如麻,他又是心疼,又是怕她。不由得火起来,如果不是月月如此不懂事,刘娟怎会如此伤心,自己又怎会这么狼狈。夜间,刘娟早就在他耳边说了关月月一通又一通的不是,有了这些垫底,又加上刘娟的眼泪,关水根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恶狠狠地一脚踢飞了扫把:“我去把找她回来,这个人不打不行了,我非得打死她不可。”

      刘娟忙说:“不行,你把她弄回来打,让别人看见了该怎么说我们!”

      关水根恶狠狠地说:“可是不打不行了,我去那边打。”大步向他妈家走去,所过之处的风带起路边的树叶和杂草。

      关水根到了妈妈家后,妈妈不在,又出去念佛了。

      大门没有关,房门却关着,关水根怒气冲冲地拳头砸门。

      “谁?”关月月昏昏沉沉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不知道是谁将门砸得这样惊心动魄,有如雷鼓。

      “开门!给我出来。”关水根狠狠地砸着门,好像拳头上不是自己的肉,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锒头。

      “爸?爸爸?”狐疑地爬起来,不知道爸爸有什么事这样又急又怒的。

      门才刚打开了一条缝,关水根的大手就推了过来,门快速地打开来将促不急防的关月月扫翻在地:“爸?”虚弱在喊一声,却在看到爸爸血红的眼睛里仇恨的光芒时,在这个三伏天生生地打了个寒禁。

      关水根一步跨到她面前,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起来,“啪”地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关月月的头被打偏在一边,脸上立时肿起五个红以的大手指印来。关月月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心却晃忽着飘荡起来,越来越沉,越来越往下,好像脱离了胸膛。她忽然有种冲动,是那么想笑。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啊!这世界多可笑,自己多可笑,多可笑啊!我是谁?我算什么?我就是个笑饼。她头脑空白了,想不出自己在笑什么,为什么要笑,只是觉得可笑。那笑充满了绝望、充满了妖冶。

      关水根看着她的笑,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不由用脚向她腿上踢去。关月月一个趔趄,半个身子到了门外。半挂在门槛上。

      关水根早已失去了理智,他走到门外,那里有一捆月月奶奶新近割来的竹枝,尚是绿的,充满了弹性。他抽出小姆指粗的一根,粗暴地捋去竹叶,抽向关月月。

      三伏天本穿得少,关月月只穿了个短裤,当青竹枝在小腿上抽出一条血痕的时候,剧烈地辣疼使她稍清醒了些。爸爸这是丧失理智了。

      她爬起来,眼泪爬满了脸庞,跌跌撞撞一边哭一边向外跑。

      有邻居听到骂声和哭声,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大吃一惊。
      “水根,你这是干什么?怎么样能这样打呢!”过来拉过关月月躲在自己身后。

      “你别拦着,这人不打不行了,要翻天了。”关水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邻居身边绕来绕去,寻着机会抽女儿。

      “水根。”邻居生起气来,“是谁让你这样打的,会打死人的。”

      “是我自己要打的,不教训不行了。”打红了眼的关水根,仍旧想着要保住刘娟的美名,她最是面子了,追着月月不放。

      “水根。”邻居大喝一声,“你不这样打她,你要教育就回家好好教育,跑到这里来打人算怎么回事!”邻居看得心惊,谁会这样子下死手打自己的女儿。关月月的腿上手臂上已经有好几道血口子了。她早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我不能带回家去打。”关水根自动将邻居的意思理解成带回家去打,于是又说:“带回家去打,又那么多人看着呢,总说我们在打她。”

      邻居冷笑了一声,果然是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啊,原先水根是多疼月月啊,现在居然舍得下这样的狠手打她。又听他的说辞,明显是刘娟的教的嘛。他摇了下头,说:“水根,那边有村人看着,难道这边就没人看着了,就没人知道你打她了?醒醒吧,别再打了,她才是你的根啊,都说养儿防老,你将来是要靠她的,你知道不知道?等你老了,什么活都干不动了,到时候谁来侍候你!”

      关水根也报以冷笑:“靠她,我们不毁在她手里就好了。她想拆了我的家。”

      手中的青竹枝再一次甩过去的时候,被邻居夺了下来,那上面还残留着皮脂,甚至还带着血丝,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关水根要将关月月带走,邻居说:“还是等她奶奶回来,跟她说一声吧。这样走了,老太太会担心的。”

      关水根不耐烦地说:“我带走吧,这些天不知道在我妈面前,在你们面前怎么说我们呢,等我妈回来你转告她一声就行了。”

      邻居没有办法,无奈地摇着头,一个人鬼迷心窍到这种程度,还有什么可说的,只好说:“那你可别再打她了,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有事好好说。”而关水根,他又何偿不可怜!

      关水根将遍体粼伤的关月月带到刘娟的面前。刘娟不屑了哼了一声,冷冷地说:“还回来干什么,我还以为你长志气了,一辈子不回来了。”

      关月月一句话没说,泪也干了,似是流不出来了,软软的像滩泥一样任爸爸拎着,也不说话。

      关水根没有说话,看着刘娟痛快解气的神色傻笑着。

      刘娟说:“听说前一段时间马路上出车祸死的那家,赔了十几万呢。”

      关水根马上接下去说:“嗯,月月要是被车子撞死就好了,我们也能弄点钱花花。”

      偏就有那张奶奶耳朵特别灵,在楼上也让她听见了,进了屋对儿媳说:“怎么有这么没良心的人!。”婆媳两个对面叹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十八章,怎么不被车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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