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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关于你怎么成为涩图画手这件事 ...

  •   你的头现在很痛。

      你的上司兼男友太宰治,在港|黑上下成员口中据说几乎什么都做得到的恶魔一样的青年,几分钟前日常到你办公室来探望你,心血来潮在墙上涂了一张他自己的画像,成功吓坏了你可怜的助理。
      受到惊吓的助理不知道跑去了什么地方,刚搬进门的重要文件散落一地,意识到怎么回事的你僵硬地坐在原处,已经不敢扭头去看太宰治究竟画得怎么样了。
      所以是闹哪样啊,人都被吓跑了喂。
      你心里嘀咕着,打算自行去把文件捡回来,再去找找助理好了。太宰治倒是很自觉,背对着你走过去,弯腰将白纸一张张地捡起来,回身放到了你的桌上。
      你抬眼见太宰治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受到影响的模样,可这恰恰是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这种时候太宰治居然不说话,明明平时整到人以后他都会像捉到老鼠的猫咪一样,当做谈资向你炫耀的。
      虽说你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夸耀,但既然他高兴这么做,那就随他去吧。
      “小姐,”太宰治总算开口了,你一个激灵,赶紧认真听他要说什么,“蜡笔画,要怎么擦除呢?”

      你可以确信,太宰治在自我认知上,肯定是存在很大问题的。
      他并不阻止你去看墙上的画作,可也因为助理的反应格外沉默,未被绷带遮挡的鸢眼看向别处,维持着面上满不在乎的淡然表情。
      但既然说出那种话,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吧?倒不如说,你觉得他现在貌似是那种感觉自己犯了错误又不肯承认的心态,说不定正等着你朝他发怒呢。
      你没管他,先去看墙上到底是什么克系神作,仔细观察那乌漆墨黑的一团乱麻,你的男友在自画像上用蜡笔描绘了某种不可名状而又残缺、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形态,所有恐怖的概念在其面前都唯剩下苍白无力,仿佛人临死前目睹的幻象……

      “还挺前卫的。”
      你评价道,留意到太宰治扭过去不让你看见的嘴角小幅度地扯了一下,又忍俊不禁地继续说,“但也不至于要擦掉吧?更何况,它还吓不到我。”
      你轻笑着贴近过去,亲了一下自家小男友的额头。
      “你看,我连你本人都这么喜欢,又怎么会讨厌你的自画像呢?”

      太宰治看了你一会儿,你本以为他要说点什么,不料他反而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张口就道:“小姐,说过很多次了吧,小孩子才会喜欢亲额头。”
      “有什么关系嘛!”你哭笑不得,这家伙又在试图转移话题,但你现在可是相当在意蜡笔画的问题。
      你拿起桌上剩下的蜡笔,走到墙体面前:“不过,让其他人感觉到可怕就不好了,还是在旁边多添几笔怎么样?”
      太宰治恢复了常态,凑到你身边翻旧账:“刚才我刚在墙上画画的时候,小姐还说不准涂鸦呢。现在小姐准备亲自上阵了吗?”
      “嗯……那就还是拜托你来动手画吧。”
      你扣住了他缠着绷带的纤细手腕,不由分说地将蜡笔塞进他的掌心。太宰治的手掌比你宽大,骨节分明得有些硌人,但你还是强硬地用自己的手裹住他。

      敢强迫港|黑最年轻干部做事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就画一个我眼里的阿治好了。”
      你站在太宰治身后,将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手臂支撑在他的腰肢两侧,把着手牵引他用蜡笔在墙面上描绘图形。
      太宰治可不会安分受你摆布,偏过头想要看你此刻的表情,你听到他轻微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偏过头咬了一口他泛红的耳垂,堵住了他接下来准备口嗨的小算盘。
      “专心点儿。”
      几乎还算是个少年的青年人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在你的臂弯间放松下来,称得上顺从地依靠着你。
      倒不是太宰治在你面前真的有这么乖巧,其实你自个儿心里也在暗暗吃惊,他居然没有闹腾着挣脱。在你所习惯的相处方式里,你们都是对彼此有一定控制欲的类型,只是关注点并不相同。
      太宰治非常在意你和周围环境的互动,你今天掏出许久不用的画笔悄咪咪摸一会儿鱼,就被他给抓了个正着,说他没有一点获知你情况的小手段你是不信的。
      而对于你本身,他又时常处于靠近了但没完全靠近的矛盾状态,你可以拿自己的性命保证太宰治绝对不会抗拒和你亲密接触,甚至还会拐弯抹角地表示期待。但如果你主动表现出强烈的控制欲时,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或者干脆试图逃开。
      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真少见。是在期待什么吗?

      你在太宰治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唇角,一笔一划地描摹出一个简笔小人图像,蓬松的黑发间露出一截洁白的绷带,另一边圆溜溜的大眼睛直视前方,线条简洁却准确地表达了那份可爱狡黠的神态。
      “这就是小姐眼里的我吗?”
      太宰治新奇地打量这个新鲜出炉的小人,解放的手飞快收回,习惯性地开始摩挲下巴,作出认真思索的样子。
      你起身去把蜡笔收好,随口回应道:“是啊,总感觉今天的你,特别可爱呢。有这么可爱的你陪着我一起工作的话,我想过来交涉的同事也不会再感到害怕了吧。”
      “不要。”青年的声音沉了下去,拉长的尾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太难看了,快点擦掉吧,连同我画的一起。”
      你耸了耸肩,开始处理之前捡回来的重要文件:“刚才我想拦着你,你就说‘有什么要紧’,那么现在就请你自行处理吧。”
      “我后面明明有加上一句‘反正小姐也会同意’,是得到你默许之后才这么做的。”太宰治立刻辩解道。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听上去好像都是你太过纵容他才会这样的……好吧,也许是有点儿。
      你心里暗笑不已,不再去理会他。就冲他是你的上司这一点,就算把这个地方拆了,你也没什么办法吧。

      你继续埋头工作,审视着手中文件里那些在你看来真实意图再明显不过的话术。
      太宰治站在墙体面前,煞有介事地比划道:“不行,擦除的话太麻烦了,果然还是连墙纸一块撕掉好了。说来我也有点看腻了这种风格呢,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换掉吧。”
      你挑了挑眉,没有点破。
      “随便你……那么撕下来的墙纸就劳烦太宰干部帮忙处理掉啦。”
      “哼哼,果然我这个上司还是很体贴部下的吧?”太宰治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话锋一转,“最近总有人说那个小矮子是什么最受欢迎的港|黑良心什么的,小姐可不要听信这种谣言哦?那家伙不仅品味差脾气差酒量差,而且根本没有脑子想到这么棒的点子,就算去了也只会觉得又恶心又无聊而已。”
      “哦。”
      其实你个人感觉中原先生确实不错,如果没有在和自家上司交往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调职过去。但实际上,你从未考虑过这条路,毕竟你已经选择了太宰治,并且会始终选择他。
      “小姐这是对待上司讲话的态度吗?”
      太宰治不满地抗议道,你冷淡的回答让他不太高兴。即便如此,这和他对其他部下时的态度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连警告都算不上。他也知道,就算他使出手段来威胁你,你也不会感到恐惧,更何况他对你也做不出这种事来。
      你头也不抬地批完文件,顺手交到了他手上:“这是对待试图打扰我工作的男朋友的态度。你看,我对我家上司的忠诚度都已经这么高了,连审批他需要过目的文件都有这么高的专注度,就连亲爱的男朋友都没办法动摇的哦。”
      太宰治拿着你给出的文件,连一个眼神都懒得舍予,直愣愣地瞪着你。
      你顿觉不妙:“慢着,你不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吧?”

      你没别的爱好,就是没事的时候喜欢画几笔,也算是纾解压力的方式。不过你目前还没有在网上接单的打算,一来你身为港|黑准干部收入够用,二来你是组织的大忙人,直白点说就是够社畜了,你不想在自己的爱好上产生不必要的压力。
      现在,你的爱好变得更加具体化了,那就是致力于画出你男朋友的各种模样。
      执行任务精于算计的他,工作之余喝酒放松的他,喝醉酒非要赖着你撒娇的他,窝在你的单人沙发上抱着你的抱枕打瞌睡的他,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他……不知不觉,居然成了厚厚一叠,画风也从稚嫩变得更加成熟。你觉得很有纪念价值,就特意装订在一起,做成了一本画册。
      这件事自然瞒不过当事人,太宰治是何许人也,只要他想,连你什么时候打了个呵欠都能了如指掌。这不,你的画册刚刚完成,他就“恰好”路过你的办公室顺便进来探望你,还要在你的沙发上歇歇脚,不小心发现了这本画册,于是好奇地拿起观赏。

      太宰治一边欣赏,一边嘴巴不停地对每一幅画作加以点评。
      “呜哇,小姐好变态啊!怎么连这种时候都要画下来!”
      你无视了他故作良家少男的惊恐表情,顺着他的手指去看究竟是哪一幅,定睛一看——就这?不就是有一次在外面执行任务,你担心他饿着提前准备了便当,见到他坐在防浪堤上吃饭的模样挺可爱的,回去以后就用画笔记录下来了。
      仅此而已!
      你看着画纸上的黑衣青年,他披着宽大的西装外套,漫不经心叼住筷子上的海苔寿司,轻薄的绷带覆盖下,喉结的轮廓有些模糊,再加上留有婴儿肥的腮帮,让他看上去显出几分稚气的幼态来。
      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的美感透过画纸,又在你的画风下发挥出忧郁内敛的气质。背景中蔚蓝的海面平静如许,一排白鸥从远方飞来,清爽的海洋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你承认你有美化的成分,但谁让太宰治就是长了一副被神明偏爱的好皮囊,画里画外都吸引你的目光。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可能是不经意间产生的悸动?”你伏在太宰治膝头,抬头一脸无辜地与他对视,“明明是我被你牵动心弦,什么时候奏出乐章来都是由你决定,这可不是我的错啊。”
      “小姐真是越来越狡猾了呢。”
      太宰治神色不明地说,伸手扣住你的后脑,恨恨地印上你的唇,“这次姑且饶过你。”

      之后,太宰治对你创作一事的接受度惊奇的高,压根不介意你记录什么状态下的他,甚至还会嫌你没有表现出他当时的风采来。要是觉得你敷衍了事,还会闹着要求你重新画,宁可花时间做模特也不肯轻易放过你。
      有这个连你的闲暇时间也通通占满的上司兼男友,你的画技更上一层楼,还没等你考虑着要不要专门深造一番以免浪费天分,太宰治就拉着你跟他一起叛逃了。
      哦,这下子,你可能真的要迫于生计爬去接稿了。

      两年时间里,没有多少案底的你成功洗白,和太宰治一起加入了武装侦探社。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以外,果然还是做起了副业,画室里的作品草稿不计其数,其中最多的还是太宰治。各种各样的太宰治。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非卖品。
      你把那些你认为触动你的美好瞬间定格在画布上,有时候太宰治从后面环抱着你的腰,看你重现画面时问你,是不是喜欢这些停留在你记忆里的太宰治。你总是微笑着敲一下他的脑袋,说还不都是因为喜欢太宰治这个大活人。
      “最喜欢你,行了吧。”
      你轻车熟路地安抚总喜欢问这问那的男朋友,回身贴贴他那聪明绝顶却也因此总会控制不住胡思乱想的脑袋瓜,然后不厌其烦地告诉他你有多喜欢他。
      “我喜欢你的每一面,所有的画作加起来,都不如喜欢你这么喜欢。”

      “小姐说起甜言蜜语的时候,一点也不知道害羞呢。”
      不擅长接直球的男朋友把脸挨在你的后颈上,手指用力扯着你围裙的衣角,轻声嘀咕了一句。你无奈地低头去看裙角上的褶皱,任由他自己去消化,继续给你的作品勾勒轮廓。
      “因为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呀,就是说由心而发的意思。哈,这点程度算不上什么,你怕不是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说出来能把你直接吓跑。”
      太宰治抬起头,眼中涌起了某种期待的神采来:“小姐在想什么呢?”
      你没有作答,咂了一下嘴,目光落在了画纸上面。白纸上令人脸红心跳的草稿线,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太宰治在你耳边轻笑,对于人心的欲望,他比你要清楚得多。这个拥有超人头脑的青年如神明般俯视红尘情|欲,但如果对方是你的话,他也不介意陪你一同下坠。
      “不回答的话,我可以帮忙开口哦。”
      你来不及说话,他的吻自后颈细密地落下,属于凡人的吐息拂过敏感的颈窝,待你努力克服了足以麻痹全身的战栗感,已经被他压在了光滑坚硬的地板上。
      “记得拉窗帘……”
      你用最后一点理智说道,太宰治长臂一勾便替你打消顾虑。室内昏暗一片,你解开他领口的波洛领结时,宝石折射的一点微光落入你与他的眼眸中。

      “小姐,再多说一点吧。你现在所想的事情。”
      “让我们一起把它重现出来。”
      “动态的那种。”

      这么说来的话,如今的太宰治对你人身上的控制欲也是与日俱增,他终究将你的里里外外完全渗透,而你甚至没有产生一点反感的情绪。他像泥淖一样将你吞没,并且绝不存在再让你挣脱逃离的可能,抛开对人世间所有的淡漠,他将与之相反的一面,全部倾注在了你身上。
      但是,你们都知道,这一切本就是因你而起。在更早以前,太宰治就对你有了这样清晰的认知,然后如你所愿的那样沉没下去。
      你们只是扯平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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