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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卖进来的少年 ...

  •   颠簸的马车上,男孩被关在这车里。
      这马车停下后,男孩吓得朝马车里缩着,那车夫便上来抓他,他明是个八岁的小孩子,却被这车夫摔了下去。
      男孩被摔得疼痛,强忍着站起身来,却见一奢华的‘红门’,上面还挂着牌匾,只是他不认得是什么字。
      那红门推开了,那穿得工整的男人先是露了脑袋,见这车夫才走出来。
      “这是谁家小孩啊这是?”那男人问。
      “他老娘吃不上饭,把他卖了。”
      “哟,还有卖儿子的?”
      “甭管了,他还能干点重活。”那车夫又要赶马车离去。
      “行,你先走吧。”那男人便笑呵呵的看着那马车远去,下一秒,又愁着脸看着男孩,说:“买个黄毛小子,能干什么用?得了,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钥。”
      “名字倒是挺好听,进来吧。”
      温钥便跟着那男人走进了那红门。

      “为了救命,他娘就把他卖进来了,求大夫人收了他,给他干点活。”那男人按住温钥跪下,对着那坐着喝茶的妇人。
      “这么小能做什么活?”那妇人便是这的大夫人,姓王名萦濛,王氏放下茶来,说:“叫他照顾八少爷吧,等他大了再另说。”
      “是。”那男人应着,拉温钥起来,朝这屋外走去。
      走得远了些,那男人对温钥说:“大夫人看你年幼不做苦活,只是照顾八少爷,你可别出差错,不然,可有你好受的。”
      温钥点着头,被带进了一个大院去。那大院可比他原本住的宽敞多了,他可是第一次见,险些忘了走路。
      那男人就拽他走着,温钥疼的哎哟了几声。
      便听见了大院里,有隐隐传来笑声。
      “八少爷。”那男人弯下腰去,那笑声便停了,温钥愣愣地,那男人便踹了他一脚,他便也弯下腰去。
      “什么事?”温钥见那人本是在玩乐,听到声响突然坐到了石桌那,石桌上放着纸张、墨。
      “八少爷,这是大夫人提过来伺候您的下人。”
      “知道了。”八少爷点点头,不抬头看那男人。
      温钥一看,八少爷也只是个少年,还在装作学着练字一般。
      “还不叫八少爷?”那男人拍了温钥,温钥踉踉跄跄得朝前几步,跪了下来。
      “八少爷。”
      八少爷才看向温钥,手都愣住了。
      “小的退下了。”那男人才离去。
      温钥吓得不轻,仍跪着不起。
      八少爷见那男人走远,跳下了石凳,蹲下看着温钥,问他:“大夫人当真叫你来照顾我?”
      “……是。”
      八少爷站起身,仍问:“你是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
      “温钥。”
      “温,钥,哪个温,哪个钥?”
      “八少爷,是‘温风到冷灰’的温,‘钥动问刑年’的钥。”
      “听不懂,你还懂古诗呢?”八少爷听得头疼,但却乐呵了,他说:“你起来,把你的名字写下来。”说着,便把那毛笔塞给温钥。
      温钥便写下来‘温钥’二字。
      “这是我的名字。”八少爷看了‘温钥’二字,又抢过毛笔,有些磕磕绊绊地写了‘孟茨’二字,问:“你可知道有什么古诗解释?”
      “有,八少爷。‘吾爱孟夫子’的孟,‘茅茨安久处’的茨。”
      孟茨乐了,说:“好极了,大夫人总是逼着我写这写那,你留下来替我了吧。哎,你再说一遍什么诗句?”
      “吾爱孟夫子。茅茨安久处。”
      “吾爱孟夫子,茅茨……茅茨什么,什么。”
      “安久处。”
      “茅茨安久处。”孟茨跟着读了,又坐了下来:“我晚些就回了大夫人,说你懂诗歌、又明白事理,叫你做我的陪读。呀,对了,你是新来的吧?怎么进来的?”
      “被娘亲卖进来的,为了填饱肚子。”
      “啊,那怪可怜的,你若是想家了,也可以跟我说的。”
      “是。”
      孟茨倒是没有说大话,果真晚上就报了王萦濛,王氏只希望这个贪玩的儿子可以好好学着,便同意了。
      温钥便每日都为孟茨研磨,若是大夫人不在,便替着孟茨写着字。
      而孟茨则在一旁玩着,时不时逗逗鸟、玩着蚂蚱、戏着水池看着鱼。没有差错,王萦濛则以为孟茨练字有成,还赏了温钥。
      过了几月,都是这般。
      这日,还是同往常一般。
      孟茨正逗着鸟,却见温钥放下笔墨,轻声提醒着:“八少爷,有人来了。”孟茨便飞快的走到那石凳那,坐了下来。
      “八少爷,李府老爷来咱府上,老爷听说八少爷练字有功,叫八少爷给李老爷露一手。”
      孟茨怎会写?他慌得很,不敢挪动步子。他灵机一动,一步跳下了河里,可把温钥和那下人吓了一跳。
      听了声响,外头的下人都跑了进来。
      “八少爷不想去就说便是了,何必坏了身子?”那下人道。
      孟茨自己爬了上来,湿淋淋的是见不了人了,又怕老爷叫他换了身去,便装着打了喷嚏,说:“看来是着凉了,你去回报老爷,就说我病了,不能展示了。”
      “是,八少爷。”
      温钥拿了巾子来,披在孟茨身上。
      “八少爷,老爷不会生气吗?”
      “生病了,能拿我什么办法?”孟茨拿那巾子擦着头发,却真的打了几个喷嚏,手敷着额头,有些发烫了。
      “八少爷这是真生了病了?”
      “真邪门,大夏天的也不至于。”
      温钥便扶着他走到了里屋。
      孟茨便开始脱衣,露出了上身,温钥还未出去,吓得后退了一步,险些摔着。
      “怎么了?”孟茨是被他的举动惊到了。
      “我马上就出去。”
      “还以为怎的了,都是男的,怕什么。”孟茨这回是被他笑到了,说:“你把这身衣物送到安妈妈那去叫她洗了。”说着,孟茨三下五除二地脱了个精光,扔给了温钥,温钥抱着那衣物,挡住了脸,冲了出去。
      孟茨正笑着,却见温钥被拎了回来。
      孟茨不笑了。
      “你,你这是成何体统!”
      “娘,孩儿落水,正在换衣物。”
      王氏气的头疼,把温钥扔了出去,将门关上,指着孟茨骂,边骂边走进来坐下:“叫你写字,怎么落水?是去池子里写字了不是?说,你究竟有没有在勤练?”
      原来,王氏只有孟茨这一个儿子。王氏是孟府老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虽是大夫人,却连个孩子都没有,老爷便娶了妾,几十年过去了,孟府竟有了六七个孩子。
      十年前,王氏终于中年得子,虽是最小的,但身为大夫人的儿子,未来定是孟府的老爷的。
      但孟茨不长心,总是贪玩,不爱学习,愁坏了王氏。
      “那石桌就在池子边,练的入神,落了水了。”
      “一派胡言。”
      “娘,儿子还□□的站在这呢,你先等些再骂吧。”
      “你。”王氏无奈的摇了头:“为娘的一片苦心,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娘的苦心,儿子自然明白。”孟茨抓了个衣物一套,走到王氏身边,王氏正坐着,孟茨从她身后抱住她,说:“儿子这不是每天都在好好练字吗?”
      “哼,这就非常好。”王氏捏了捏他的脸,说:“你要争气,这孟府可不能落给别人。”
      “知道了,娘。”
      “你快些躺下,我看你有些发热,别生了病了。”王萦濛站起身拉他坐在塌上,冲着外面喊道:“房汐!”
      一女仆哎了一声,便走了进来,跪下。
      “八少爷病了,你心细,仔细照顾八少爷。”
      “是。”
      “哎,娘。”孟茨笑着说:“你方才扔出去的那个下人,名叫温钥的,他照顾我就好了。”
      “毛头小子怎么照顾人?你定是又要贪玩了。”王氏训他,孟茨不敢说话。王萦濛起了身:“好了,我也该走了,你生病期间,也要多读诗书,知道吗?”
      “儿子明白。”
      见王氏走后,孟茨才松了口气,他仰躺下,枕着双手,却见房汐还在这跪着。
      “你去把我的陪读叫来。”
      “是,八少爷。”房汐起身去叫人。
      过会儿,温钥走了进来。
      “八少爷。”
      “过来过来。”孟茨坐起身。温钥走来,站在他塌前,孟茨唤他坐下,问他:“方才大夫人,有没有摔疼你?”
      “没,没有……”温钥不敢抬头,孟茨虽是穿了衣物,可只是薄薄一层纱。
      “没想到你还会害羞这个。”孟茨大笑着。
      “八少爷那么金贵的身子,被我看见多不好。”
      “这有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都见过我赤着上身游泳。”
      “那八少爷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孟茨听他的话,愣了一愣。
      “八少爷息怒,并非训斥八少爷。”
      “无妨,你说下去。”
      温钥不说话。
      “好,听你的,不给别人看了。”
      温钥觉得孟茨有些生气了。
      “我累了,你先出去吧。”孟茨背着他躺了下来。
      温钥退了下去。

      出了门,温钥险些吓倒。
      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搞的气氛如此奇怪。温钥拍了拍头,骂着自己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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