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红颜易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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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办成了，你们便功不可没，此事办不好，我们说不定就要沦为阶下囚。”此言一出，我自己觉得也手心发凉。
李良旭的杀手应该就栖身在某个秘密的地方，而外面估计还有他的重兵把守。他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必定来势汹汹。江府躲不躲的过去，就很难说了。
台下还是宾客们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在这一片粉饰太平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杀机四伏。下一出戏本来是江宸宇钦点的《定军山》，但被我执意改成了《龙凤阁》中《二进宫》的唱段，这是与众人讨论了好久后，才得出的最佳结果。
陈班主亲自挂帅上阵，宝刀未老。一开腔便震慑了全场。“老夫献丑，为江少唱一出《二进宫》，还请江少多多指教……”
……
“皇兄殿角休撒野，你打我父我是谁？
忠诚良将臣不打，我打篡朝谋位贼。
篡朝谋位是哪个？皇兄讲来本后听。
篡朝谋位你的父，国太佯装你反问臣，
因为皇儿年纪幼，让与我父坐几春。
……金台观前剐王莽，他和莽贼更相同。
高祖路过忙芒殇山，白蛇劫驾把路拦。”
只见江宸宇听了几句之后便眉头紧皱，我料他一定觉得气愤，究竟是下人搞错了，还是戏班有意败他的兴致，为什么要阳奉阴违，不唱他点的戏。但如果他仔细推敲一下陈班主的话，应该不难觉察出其中另有隐情，不知道我提醒会不会太隐晦。
喝彩声越来越高，外面还是一派喜气洋洋之景，江宸宇茶不离手，全神贯注地听着，似乎是有所领悟。我继续观察李良旭的态度，他坐在离江宸宇甚远的位置，也只是与众将谈笑风生，磕磕瓜子，吃吃小菜。一切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是宁静的，他越是装作毫无反应，就越是有问题。
早在进门之前，江府就严令所有来宾必须械枪，而李良旭的腰间却不知什么佩有一把进口手枪，分外抢眼。
陈班主气定神闲，这出戏按照我所要求的唱词演着，马上就要唱到最关键的桥段，我浑身感官皆紧张不已，提着一口气不敢松懈。
“老五封过不斩臣，本后传旨把你斩，哪个敢斩定国公？阿喝呀！来人哪，将这祸国殃民，居心叵测的李良旭拖出去，定斩不赦。”
本来，这戏中的奸佞之臣名叫李良，是李艳妃之父，现在我斗胆将他改成李良旭，果然，大家脸色大变，气氛非常尴尬。
“混账，你们糊涂了么！怎么可以冒犯了李将军的名讳。”只见，江宸宇突然勃然大怒，抢在李良旭之前发飙。
台上的戏子连忙跪下来，装作万分害怕道：“哎呀，小人大胆，冒犯了李将军，一时失口，还请少帅，将军见谅……小的罪该万死。”
我早就看出李良旭咬牙切齿的表情，却忍耐着脾气道：“哈哈哈哈，今日是少帅生辰，你们不小心将戏中名字念错又有何关系，只要少帅高兴，把我的唱成奸臣也无妨。”说完，看了看江宸宇。
“难得李将军胸襟广大，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知你辅佐父亲打江山，兢兢业业，是难得忠良之将。如今还请在座各位叔父辈看在父亲的薄面上，助小侄江宸宇一臂之力。”江宸宇颔首作揖，对着四座恭恭敬敬地说道。
“有少帅这句话，我等必定为江家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李良旭行了一个军礼。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息事宁人，我不相信李良旭精心部署的暗杀会就此打住，我也不相信江宸宇会如此轻易相信他人，看他刚才的神情，明明对李良旭的狼子野心有所察觉了。
果然，江宸宇轻蔑一笑道：“李叔叔果然是父亲的好兄弟，尽职尽责，专注到就连来赴宴还不肯把这一身尘土飞扬的军装换下。”他的眼神顺着皮带滑下，“李叔叔的这把家伙很抢眼，让我猜猜，是德意志出的吧？”
他指的是李良旭的手枪，终于他们的和平谈话结束，危险一触即发。
“好枪配良将，少帅如果喜欢，李某可以将它当作生辰礼物送给您。”李良旭一边械下手枪，一边狡黠笑之，“只是枪炮无眼，小心走火。”
我就站在后台的隐蔽处，将对面的人来人往看的清清楚楚，他二人含沙射影，话里有话，气氛更加静的可怕。
“多谢李叔叔忍痛割爱。”江宸宇说着便接过手枪，却不料在交替间将那盏茶碗碰翻在地。
“哐当”一声，茶水四溢，江宸宇却大声喝到：“来人，将这个大胆配枪赴宴的李良旭抓起来！”
我敢保证，他是故意打翻茶具，看来江宸宇也早有部署，要不然那些兵不会这么快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是我低估了他的用心，这场生日宴会，暗藏无数阴谋。
看到李良旭被重兵包围，我松了口气。刚想转身而去，却被对面屋檐上的金属光泽扎了下眼，这角度怎么会反射那么强烈的光芒。定睛一看，原来是他。
那眼神我记得很清楚，正是那晚行刺江重山的男人。现在，他正要举枪瞄准江宸宇，叩响扳机。
“危险，快躲开！”当所有人还在诧异为什么素面朝天的四姨太会从后台莫名其妙的出现时，我已经纵身跳下戏台，飞奔前行。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鬼使神差地轰动现身，从此便再也无法抽身回首。
“四姨娘，你怎么？”江宸宇愕然道。
“小心上面。”我指着屋檐之上，对他喊道。
可惜太迟了，喘息间，我听见一声再犀利不过的枪响，然后在恍惚之中，我便怅然倒地。
红颜弹指间，天下若微尘。
一念之间，只不过是上天眨了眨眼。我和他的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真是应了那句话“枪炮无眼”，他手一偏，便击中了我。
什么也没有想，也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我只是恨自己，怕是没有机会为爹查出真相，报仇雪恨。
随即，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江宸宇一转身便对着屋檐之上的男子凌空一击，他便顺势滚下。然后，李良旭也死在了他献给江宸宇的手枪之下……
眼花缭乱，人群四窜，男男女女皆狼狈慌张地逃亡，我只是觉得视野越来越模糊，身体却被一个宽大的臂膀稳稳抱起。
“四姨娘，你醒醒！四姨娘，四姨娘……”是他，那个传说中可以与我绝配的男子，那个杀害我父亲的可疑后人，江宸宇的声音一遍遍在脑海里萦绕，全世界便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快来人呐，抢救四姨太！”
我勉强地睁开眼睛，望见的却是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头顶有一个刺眼的光圈，我捂着疼痛的腹部，似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说道：“三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颜易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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