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江朝瑶》头像是迪斯尼公主

9、第 7 章

　　北宋公元1120年初春，镇国大将军府。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白布铺满了全部肉眼可见的地方。灵堂正中间摆着硕大的棺椁，已经封棺了，外面的人再也见不到里面人的样子了。前面灵牌上写着“镇国大将军李辞之位”。李怀江木然的跪在灵堂中，机械的向所有前来吊唁的人鞠躬，感谢，然后由丫鬟小厮引路，前去拜见当朝从一品太子太师杜琢光，躺在棺椁中的正是他的二女婿，原本白发人送黑发人，应该是让人来照顾老人家的，可是镇国夫人从听闻丈夫战死边疆的消息后，从伤心难过到现在需要卧床休息了，而15岁的少年李怀江显然还不能操持这些事物，所以只能劳烦外祖父带着舅舅杜知许前来帮忙。

　　当朝的文武百官几乎是都到齐了，国丈中书令家又嫡长子涂明庭代为祭奠，汴京的八大家族也纷纷派人前来致哀，现场事物繁忙而细碎，全部由舅舅杜知许料理着，皇宫中，皇帝和德妃也安排人前来祭奠，皇帝安排的是殿前司指挥使王律，德妃安排的是自己宫中的管事大太监。

　　殿前司指挥使王律，在镇国大将军棺椁前，为李将军上香且重重的磕头，李怀江看到他抬起抬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觉得王律大概是同身为将领的同情，看看同来祭奠的姑母宫中的谢内室，明显还是有差别的。

　　祭奠后，王律来到了正厅的杜太师的面前，立即跪了下去，说到，
　　“太师让王律查访之事，王律经过1个多月的查找，发现大哥身边的副将有可疑，他好像是投身在中书令涂大人阵营的，近5年来连续升迁，而且他本身就来自于西夏边境，又懂西夏的语言，我怀疑中书令和他跟大哥的死有关系。大哥身体一直很好的，怎么就突然染病身亡了，而且还是封棺回来的，我们连检查都没有机会，而且大哥身边的亲卫全部被副将以未照顾好大哥而斩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太师，求您协助王律前往西夏边境，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副将。”
　　说罢，强忍的眼泪还是留了出来。

　　“王大人快请起，此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杜太师扶起王律后说到。

　　“从2个月前，前线传来将军的死讯的时候，将军夫人就觉得事情不对，因为将军的身体一直很好，守卫边境也近10年了，不太可能不清楚可能的病菌以及防范，所以第一时间跟老头我商量，觉得此事有问题。所以老头我才托大人待查军中之事，埃，老头我自己也查看了最近的边境的文书，确实如大人所言，冬季正是边境两国休养生息的时候，即便西夏来犯，也是春夏季节出来抢夺食物居多，将军确实不太可能因为忧心军务致病在11月病逝。

　　只是，如果说这件事情跟中书令有关，老夫是有点困惑的，官家注重朝堂上的平衡之术，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跟中书令涂大人心知肚明，配合默契的争斗了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破这个平衡？西夏王即位已有10年了，除了他即位当年，为了展示自身雄威，主动大兵进犯，被当时的镇国大将军横扫后退兵到现在，每年虽然边境小的摩擦不断，但都是在双方控制范围内，为什么相对平衡了10年，要在这个时间段打破？这一次将军突然病逝，王大人查到了将军的副将，若真是副将动的手脚，会不会太过于明显了？这其中的水浑浊着呢！”

　　“那太师的意见是？”

　　“从将军病逝的消息传出来到现在，各方的都太安静了，我们要打草惊蛇！，那第一窝草，还的要王大人来打。”

　　“将军与我而言，如亲生的哥哥无二，还请太师安排，让王律为将军查明真相！”说罢，王律再次跪倒在杜太师的面前。

　　“大人快请起，眼见马上要到3月了，西夏或因为春季的牧场和食物与我军交战，若副将真的有二心，这对边境百姓来说，将是致命的打击，所以希望大人能够向官家申请，调往前线，接替将军的职位，这样不仅可保边境百姓安全，也可可压制副将，进一步调查将军死因，最后还可试探朝中大臣的意见。若大人私下跟官家申请，官家定会询问中书令涂大人的意见和其他朝臣的意见，我们就可探听各方的动态和态度了。”

　　“是，王律这两天就去面见官家，请太师放心。王律这次出来是代管家前来吊唁的，要随德妃宫中的谢内侍一同回宫，不能久待，这就告辞了！”

　　说罢，王律向杜太师再拜一次，退出了正厅，望着夕阳已经沉落楼阁后面黑压压的天空，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在王律前往拜见杜太师的时候，谢内侍也由丫鬟领着，去到了后院拜见将军夫人。

　　“老奴奉德妃娘子之命，前来吊唁镇国将军，还望夫人保重身体！”

　　“谢内侍请起吧”，说着，便示意身边的丫头扶起谢内室。“绿翠，你去安排点茶水点心过来招待谢内侍吧。”

　　“是”，那名换着绿翠的丫头应声而去。

　　“内侍大人，德妃娘娘可还好？”

　　“劳烦夫人挂心，娘娘在宫中一切安好，就是思念杜太师和太夫人以及您，这次得了官家的恩典出宫，娘娘让我一是看看夫人的身体，要不要再安排宫中的御医再来看诊，二是想问问，怀江公子眼见就要满16岁了，夫人对他的婚事可有安排了？”

　　“劳烦娘娘挂心了，这天气日渐暖和，我这身体感觉好了很多了，不必劳烦娘娘去请御医了。怀江的婚事，唉，娘娘知道的，这小子看上了应天书院中教书的魏易安的侄女，现在虽然将军不在了，想来那家人也不会因为这个不愿意将女儿嫁给怀江的。”

　　“夫人，请恕老奴多言，娘娘就是知道将军和您以及公子都中意那桩婚事才特意让老奴过来的，今时不同往日了，将军不在了，这将军府的门楣还望怀江公子能够支撑起来，若与一个普通人家接亲，怕对公子未来前程无助呀，若只是这样也还好，娘娘也是做人母亲的，也能体谅您希望公子幸福的心情，可是，眼下将军突然抱病死亡，您又卧病在床，连在深宫中的娘娘也得到了信息，知道此中必有隐情，而是怕公子若是知晓了自己父亲的是被人毒害而亡，想要报仇，这样的岳家，如何助他，再者，将军奋战了沙场30多年，才有了现在的将军府，您真的忍心将军府没落下去吗？”

　　想起亡夫，将军夫人再一次把头埋进了手绢中，但她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那我大姐是什么意思？

　　”德妃娘娘的意思是，与邱家接亲，邱家最小的嫡小姐今年也即将年满13岁了，正是定亲的年纪，邱家的太夫人娘娘也已经见过了，对方也有结亲的意思。邱家同为汴京的八大家族之一，邱家老太公是官家的老师，有着正二品的开国县公的爵位，邱家现在的主事的邱云大人，是正三品的观文殿学士，怀江公子在外祖父家和岳家的帮助下，定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的。而且这位嫡小姐是秋云大人老年得女，宠爱的不行，邱小姐在去年的夏至宴请上才情可是只输给了白大人家的小姐的。娘娘说，若夫人不反对，代将军下葬之后，由娘娘去求官家，双方先口头缔交接亲之意，带怀江公子为将军守孝完了再成婚。”

　　“我大姐的好意，我如何不知，怀江这个孩子，从小跟他父亲一样，脾气倔强，书塾中带着其他的孩子调皮捣蛋被将军打了，从不还嘴说是别人怂恿的，将军让他学武，他不愿意，也能跟将军安排的守卫打马虎眼子，面子上的该有的一点都不少的忽悠那几个守卫，要不是他9岁的时候，将军从边疆回来检查，哪能发现他不愿意学武呀。但是他去了应天书院后，跟着书院的魏易安，人静了下来，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多了许多的少年老成，也只要在提起那个叫唐昭的姑娘的时候，眼睛亮的发光。我如何舍得拆开他们！”

　　门外突然传来了丫头的声音，“哥儿，你怎么在这里？”

　　声罢，李怀江走了进来，缓缓地向在床边的母亲行了一礼，恭敬的说到，“母亲，殿前司指挥使王大人已在外院等着同谢内侍一起回宫，我过来看看。”

　　“哥儿，你什么时候到的？”将军夫人略显惊讶的问着。

　　“母亲放心，儿子一直守在父亲的灵前，刚到门口。母亲跟谢内侍可聊完了？”

　　“老奴也该告辞回宫向德妃娘娘回禀了，娘娘所说之事，还望夫人慎重考虑。夫人定要保证身体！”说罢，起身向将军夫人告辞，与李怀江一起向外院走去。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李怀江的手一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