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Ｘ之名》夜半梦醒

17、第 17 章

　　“师兄。”郑心妍拿着名单走到夏乐的桌前，轻轻敲了敲，“从市内各处配售助听器的商家那里拿来的登记人员名册，已经按照你说的要求区别归类好了，你看看。”

　　“嗯。”接过郑心妍递过来的几份名单看了看，把其中的两张抽出来后将剩余的又交还给她，“重点排查这几张女性的登记人员，划归范围在20至40岁之间，高中以下学历，特别是非本市户口的人。”

　　想了想后，夏乐又补了一句，“记得把重点排查人员的信息和你手上正在查的店铺信息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同名同姓的人。”

　　“师兄你觉得凶手是个女人？”讶异的忍不住问出口，郑心妍有些不明白，明明刚开始的调查方向不是倾向于凶手为男性吗？

　　“从各方面汇集的信息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时间，阿翰那小子出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见郑心妍还没有明白过来，夏乐索性给她讲解开来。

　　“首先我们知道，被害人全部是女性，遭遇感情破裂或是即将破裂，并且周围的交际圈十分狭小。”随手在纸上画了个圈，“在这种微妙的状态下，被害人如果和其他男性有私下来往，甚至将他带回家中做客的话，是很容易引起别人侧目的。”

　　“其次因为被害人刚刚经受过情感方面的背叛打击，以我们对各被害人性格的调查来看，起码在短时间内，她们并不会有再去尝试接受另一段感情的可能，甚至有可能在一段时间内，会对同异性的接触，产生一种抵触感。在这种时候，人们下意识的往往更倾向于接受来自家人和朋友中，同性的抚慰，这也许就是凶手得以同被害人之间拉近关系的原因。”

　　“我们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助听器就是凶手在忙乱之中掉落在被害人家中的物品，凶手患有疾障并具有一定程度的自卑感，下意识的选择较为弱势的女性为自己的作案目标，而不是代表强势力量的男性，或许是因为对于与男性的接触有恐惧感，也有可能是凶手认为凭自己的力量，很难将一名正常情况下具有强势力量的男性杀死。”

　　“但是在被害人清醒的状态下将她们杀死，难道不是同样需要力量吗？”郑心妍想了想问道。

　　“所以我才说有可能。有可能凶手从心理上暗示自己无法杀死男性，也有可能是凶手抗拒同男性的接触，才会将目标锁定在女性身上，具体究竟是什么，可能同凶手在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在纸上画了两个圈，分别写上男女。“在正常情况下，我们普遍的观点，都会认为男性的力量要强于女性。”

　　“但是如果其中弱势的一股力量是在突然爆发的情况下，就很难说了，突然的爆发性，牵动肌肉骨骼的潜能调动，往往会远超于在正常状态下的水平值。”在写着男字的那个圈上画了个叉，“就算不是突然爆发，换一种情况，只要是经常保持一定运动量的女性，在力量值上，几乎也会远远超过同等重量下常年没有运动习惯的男性。”

　　“我回来了！”推门进来的方惟翰恰好省了夏乐再解释下去的口水，冲到桌旁拿起水杯咕嘟咕嘟猛灌了两口后才一抹嘴，“渴死我了！”

　　“怎么样？”等方惟翰歇回了一口气后夏乐才开口问他。

　　“找到了那个给区派出所打电话的人，他说他确实见过那辆红色电动车在周韵家附近出现过。”说到这方惟翰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沮丧的模样，“但是一个他当时也没细看，二个时间过去太久，只大概记得人偏瘦，身高可能在160到165之间，短发，没有看见正面。”

　　“另外。”从包里掏出几盘带子来，方惟翰的脸色已是有些阴沉下来，“上次排查旧档时找出的那两个案件，被害人所住小区的监控录像我也全都调出来看了，里面同样有这辆红色电动车的进出视频记录，基本上可以确定，驾驶该辆红色电动车的人和这两个案件的被害者也有来往接触，并且在亲友圈的调访中，同样没有提及过有类似相关印象的人。”

　　“继续跟进询访周边住户，看有没有还能提供线索，另外，郑心妍那儿相关品牌服务人员的排查，你也帮着看一下，我等会要出去一趟。”拿过方惟翰手中的录像带看了看，夏乐的眉头紧皱，“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或许能找到咱们想要的东西，可以和郭队申报以重大案件来处理。”

　　“有这么复杂吗？”虽然不想相信，但方惟翰不得不承认这件一开始本以为只是小麻烦的案子查到现在，正在往越来越严重的可能滑去，“明明只是查一个案子，结果就跟什么似的，一扯扯一串出来，还越扯越多，越扯越久，我们怎么这么倒霉！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妈还问我能不能回去过年呢！”

　　“好了。”拍了拍方惟翰的肩，除了这样夏乐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安慰他。“说不定只要再加把劲，我们就能摸到头了，会有好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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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大多数情况下，很少会有人选择走这里。”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又往左看了看通向外面透进的光线，夏乐转头同站在身后正看着什么的人说道，“说是巷子，其实就是两栋居民楼间的留缝，后面又横挡着另外一栋楼，如果不是这边的住户，很有可能一眼看过来会把这里当成死路。”

　　“嗯。”轻应了一声，韩平回头往刚刚拐出来的方向看去，“只有住在这一片的老住户才有可能清楚，这条路其实是可以拐过去通到后排楼层的。看现在白天的情况下，从这里走的人都很少，如果是晚上的话，那只有急着赶回家，才会有可能抄这条近路了。”

　　“被马科侵犯的那名女性，很可能就是住在后排某栋楼层的住户，因为下夜班后赶着回家，如果从正常途径来走的话，要比走这条巷子多花近十来分钟的时间，所以她才会选择从这里抄近路回去，并且她应该也不是第一次走这条路。”夏乐慢慢推想着。

　　“以往多次抄近路的经验，让她觉得不可能会有危险，而且两旁凸出的楼房的承重梁挡住了她的视线，没有发现巷子里还有其他人。”伸手拍了拍身侧墙面凸出的部分，韩平转身往里面走去。“或许，这同时也是马科没有发现巷子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两个人存在的原因，承重梁在遮挡住他，没让那名赶夜路回家的女性发现的同时，也阻挡住了他观察里面的视线。”

　　“这样看起来，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找到那名被马科侵犯的人了解当时及之后的情况，我们才能有确实的证据指认这起案件，其实和现在我手头上的四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跟在韩平的身后从巷子里拐出来，看着不远处那几栋楼房，夏乐郁闷的叹了口气，“好像遇上难题了，没有人愿意把这种事声张出来，调访起来恐怕不会那么配合。”

　　“这有什么难的。”看了夏乐一眼，见他有些不解的望着自己，韩平笑了笑，“有困难，找街办啊。”

　　“马科说那名被侵犯的女性有可能是已婚，暂且从这方面来推测，如果是仍处于蜜月期的新婚夫妇，在妻子夜班晚归的情况下，出于头三分钟热度而言，丈夫一般都会接送一段时间，直到过了胶着期后，才会恢复原状。”

　　“找街办了解一下后排这些楼层中，原本夫妻感情不错，但是这两年因为不明原因吵架分居或者离婚的住户，还有过了适婚年龄却还没有结婚的女性。”韩平想了想，“范围还可以再缩小一点，年龄在25到35岁之间，身高162左右，如果是已婚女性的话，看看她的丈夫姓名中是否带有阳字。”

　　“你是说这名被侵犯的女性，外形条件有可能和那名被误认为马科杀死的女性很相近？”夏乐微微皱了皱眉，“是有这种可能，所以才会在当初排查和审结的时候，没有提出疑议，可能就是因为两人身形都很相似的原因，被害人下．体中并没有发现马科精.液的这个疑点，才会被以当天夜里曾降暴雨为理由，轻略过去。”

　　“其实这起案件的疑点还有很多，比如说被害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挣扎痕迹，皮肤和指甲上也没有发现，有和马科相关的可提取DNA的残留物存在，并且被害人的死亡方式是被人从身后，以后体位式勒住脖颈窒息而死，这对于马科只是出于渲泄性冲动的行为而言，正体位的掐住被害人的脖子相对而言要更方便，他为什么在施行侵犯后又要如此麻烦的将被害人翻身，从后面将她勒死？很难说通的一个行为。”

　　从巷子里出来，一边向街办走去，韩平一边同夏乐说着。“如果说他是以后体位式对死亡者进行性侵犯，并将她勒死的话，在死者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摩擦所造成的伤痕，后体位式强行侵犯却没有留下挣扎痕迹，这本身就是说不通的事情。”

　　“这个案子当初能判下来，只能说马科运气太背，正好赶上市里提出严防严打严查口号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家里找了关系，还砸了那么些钱下去，别说这30年有期徒刑，只怕报上去判死刑都说不定。”

　　韩平的话让夏乐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

　　看过了夏乐的证件，了解他来的意图后，街办的主任从柜子里拿了几个文件夹出来开始翻找，坐等了有小半天后，夏乐接过主任递过来的一张纸连声道谢着走出来。

　　“范围一圈定，果然排查目标就缩小了很多，算过去的话，如果我们动作够快，两天时间应该可以把这上面列的那些家庭走访完，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两天都不用，就能让我们撞上。”看了眼纸上列出的名单，把它递到韩平手上，夏乐终于露出了一些笑容。

　　“这世界还真是小。”不知道看见了什么，韩平忽然笑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不明白这名单上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夏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在想，汉语言果然是一门很高深的文化艺术，它总是无时不刻的能给我们惊喜，同时也展示着它的博大。”无视夏乐那一脸这人又精分了的表情，韩平呲了呲小白牙，“同音不同字，同字不同音，我一直以为马科说的是这个‘阳’，谁知道结果却是此‘扬’非彼‘阳’。”

　　“什么羊不羊的``````”无力的望着面前这笑的满面如花的人，夏乐心想该不会是太久没去吃涮羊肉，给馋出癔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