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本犬》泠萸

59、第 59 章

　　江小年被爸妈误会他和江蓠是一对这事儿，说来真不怪江爸江妈先入为主，要怪只能怪江小年澄清的不是时候和他这报喜不报忧的毛病，他总拿瞎话安老俩的心，说什么都搀着水份，江爸江妈当然不会不疑有他。
　　江爸江妈怀疑他和江蓠吵架闹分手的时候，他说俩人没吵架，没闹分手，他俩就不是那回事儿，让老两口别操心了。江爸江妈第一反应就是，这小犊子又说瞎话，俩人同吃同住两年了，逢年过节都是一起回来，不是那回事儿是哪回事儿？俩人就是那回事儿，只不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闹掰了。
　　江妈不是慈母多败儿那种妈，明事理，不护短，所以她理智的分析，俩人闹掰问题多半出在他们儿子身上。你想啊，江蓠那么实诚，对年年没话说，连带着对他们老两口都很敬重，这次居然连他们电话都不接了，肯定是气狠了。
　　江爸也不是护犊子，但他觉得他家小年儿打小就乖，心眼儿又好，做人做事讲究的很，办不出出格的事儿。
　　江妈说：“处对象和做生意交朋友能一样吗？年年是没坏心眼儿，可他心眼儿多啊，江蓠实诚，心眼儿直，说不准是误会了。年年跟哄傻小子似的哄人家，人家不给他当傻小子哄，俩人就置上气了。”
　　江爸寻思着倒也不无这种可能，他们家儿子一直说人家傻，刚把江蓠带回家的时候就说人家小时候溺水把脑子呛坏了，半傻不灵的，不能当全乎人儿看。
　　江小年有嘴说不清就够无奈了，还被老两口敲打了一通，让他好好待人家，当时都想对着摄像头给他们磕一个，求求帮理不帮亲的亲爹亲妈别开明的这么不知节制。
　　讲道理，哪有父母面对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和同性恋人吵架闹分手，持这种态度的？人家的父母会拍着大腿喊分的好吧？反正不会敲打自家儿子，苦口婆心劝和。
　　江爸江妈也是为自家儿子着想，既然儿子是同性恋这事不可扭转，那遇见个一心一意对他的人，就好好过吧，真要闹掰了，他还能遇见第二个这么待他的人吗？再遇见的人也能像江蓠这样全凭自己做主，没有家庭阻力吗？
　　江爸江妈把可怜天下父母心发挥到了极致，转天江蓠扛着大红喜被下了楼，江小年又被叫住敲打了一番。
　　江妈把江蓠那句招猫逗狗听在了耳朵里，虽然觉得自己儿子不是那种人，但还是本着以防万一的心情嘱咐他：“你朋友多，在外面交际有点分寸，别让江蓠误会了。”
　　“亲妈，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品行怎么样别人不清楚，您还不知道吗？我招猫逗狗招的真是猫狗，不是在外面乱搞，我做梦都是怎么多挣点钱，哪有那份闲心想那些？”江小年都想给他妈跪了，顺便替江蓠给她老人家嗑一个，这么开明又疼人的“婆婆”上哪找去？
　　江妈瞪他一眼：“猫狗也别招，你养不好。”
　　江蓠大变活人之后，江小年告诉他们江米团跑丢了，把江米团当狗孙子待的老两口心疼了好些日子，尤其是喜欢狗的江妈，提起来就生气，怪他遛狗不牵绳。
　　回密云的路上，换江小年嘱咐江蓠：“以后回来你少说话，你说句什么他们都当真事儿，完了就说我。”
　　江蓠一脸茫然：“我说什么了？”
　　江小年有点没好气：“自己想去。”
　　江蓠想了半晌，回头看了眼放在后座的被子，不确定的问：“鸡太肥？”
　　江小年被气笑了：“傻狗，那是鸳鸯！”
　　江蓠用手机百度了一下鸳鸯的图片，发现被套上绣的“肥鸡”真的是鸳鸯，看向江小年，笑着说：“还是小黄鸡比较可爱，啾啾，我能亲亲你吗？”
　　江小年：“滚蛋！”
　　转天江小年早班，一早就回了度假村。江蓠自己留在住处也没事做，就拿出整理内务的认真劲儿楼上楼下的打扫了一遍，收拾完也差不多快中午了，他把冰箱里的剩菜剩饭拿出来折到一起，用微波炉叮了一下，吃完把碗盘洗了，便带上门出去了。
　　江小年下班回来的时候，家里纤尘不染，晾在窗下的衣服已经收起来了，桌上的花瓶里生着新鲜的栀子花，香气宜人，花架上多了两盆多肉，一盆熊童子，一盆酷似小兔子的碧光环，都用胖墩墩的小瓷盆栽种着，颇为可爱讨喜。
　　江蓠从浴室出来，只套了条长裤，看到江小年托着一只小花盆，上前从身后把人抱住了，柔声问：“喜欢吗？”
　　江小年“嗯”了一声，把花盆放回去，摸了摸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头，想推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胳膊，没能推开，便拍了拍他结实的小臂，道：“乖。”
　　江蓠还是没有放开他，轻声道：“年年，这样不好吗？”
　　江小年扬起眼帘，看着沐浴在阳光下叶片沾着细小水珠的盆栽，微有些失神的顺着江蓠的话思量，这样不好吗？
　　江蓠没有咄咄逼人，只用一种温柔守候的力道还抱着他。阳光里，静默的两人，还有窗外吹进来的徐徐暖风，便透出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江蓠一走又是两个月，最后一个阶段的训练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体能训练相对少了一点，课余活动多了一些，还和分开受训的女学员组织了一次联谊。
　　基地是禁止学员谈恋爱的，生活和训练都是男女分开，平时连面都见不到。班副却开玩笑说，这是官方组织的相亲大会，基地给他们做媒呢，感谢政府对狼族青年的大力关怀吧。
　　自然界里只有人类的成长周期长达十数年，十几岁还是少不经事的少年，狼族成年就要早多了，化形便是已经成年的象征，他们对事物的认知、对种种知识的汲取，也要快人族许多。严格来说，这群狼崽崽心理生理都已成熟，只要本人愿意，家长不反对，他们随时可以去专为狼族办理结婚手续的部门登记，拿到结婚证和准生证，他们就可以生育小狼崽崽了。
　　所以每逢放假，来接学员回家的家长们才一个个年轻的好似他们的兄姐。江蓠觉得异常年轻的宁父宁母还是晚婚晚育的，因为宁老认为年轻人应当先立业再成家，靠着政府对他们狼族安置性的优待政策养家养小孩是无能，是给政府添负担。
　　老爷子觉悟这么高，老太太也知书达理，教导出来的三个儿子不说多优秀，但起码没一个拉胯拖后腿的，结果出了宁海这么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一点理想抱负都没有，宁老能看他顺眼吗？这也就是爷孙俩一个在河北，一个在北京，要是一起生活，宁老能一天训他八顿，早晚给他塞部队去磨炼磨炼。
　　对于江蓠这个便宜孙子，宁老虽然不好当亲孙子那么管，但还是希望他有个正经工作，再考虑成家。年纪轻轻不说谋点正事，光想着娶媳妇儿，别说理想抱负，连点见识都没有，浑浑噩噩一辈子，不是白活了么？
　　江蓠在受训即将结束时被祝轻找去谈话，这才得知祝教官的爷爷是宁老的旧部，宁老辗转托到他这里，让他帮忙照看自己，祝教官才会格外关心他的婚恋问题。
　　江蓠心说宁老头所托非人啊，他大概没想到，祝教官没有劝他立业再成家，反而为了种族延续劝了一波生，却不知祝教官这次找他谈话所为何事，如果还是劝生，他就给宁老头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