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本犬》泠萸

57、第 57 章

　　虽然江小年没买江蓠钟爱的大骨头，江蓠还是趁他排队结账出去买了花，这次是三十三朵红玫瑰，他是对应离家的天数买的，从花店小妹口中得知，三十三朵红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三生三世。
　　江蓠抱着花回来，看到江小年的车里没人，于是去超市出口等他，半天不见他出来，正要进去找，江小年就提着购物袋出来了。
　　江蓠迎上去，接过袋子，把花给他，问他：“怎么这么久？”
　　江小年没回话，把他塞进自己怀里的花交到一只手上，像提着一捆葱似的倒拿着，有些嫌弃的模样：“傻死了。”
　　江蓠有点受打击，拖着无形的大尾巴跟在他身后，忽然嗅到一点肉腥味，撑开袋子一看，受打击的心被治愈了，原来结账结这么久，是因为折回去买骨头了，还买了他爱吃的芝士蛋糕。
　　“年年，你真好。”
　　“我不好，我要被你气死了。”
　　“别气了，下次亲你我会打报告的。”
　　“滚蛋！”
　　江蓠脚步轻快的跟上去，去牵江小年的手，江小年不给他牵，他又去搂江小年的肩膀，被一巴掌拍开，仍不气馁，扯住江小年衣袖上的一点布料晃了晃。
　　江小年烦不胜烦：“干嘛？”
　　江蓠道：“花店的人说，三十三朵玫瑰的花语是我爱你三生三世。”
　　江小年终于露出个笑，却是好笑与无奈，他抬手拍了拍江蓠的头：“你知道什么是爱吗？”
　　江蓠离家的这段时间，江小年想了很多，他觉得江蓠对他的感情更多出于占有欲。
　　在江蓠还是只小狼崽的时候，就表现出了很强的占有欲，自己摸摸小区里的流浪猫，身上沾染了猫的味道，回家被他嗅出来，他都要气上半天。
　　仔细想来，江蓠的成长与种种转变，也是从陈未年出现开始的。陈未年对他的态度让江蓠产生了威胁感，遂对陈未年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同时也萌生了强烈的挫败感，不再满足于只给予他精神安慰和陪伴，想要给予他陈未年能带给他的优渥生活，于是出去找事做，拼命挣钱，给他买这买那，甚至想把他圈养起来。
　　江蓠道：“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的命，没有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活。”
　　江小年怔了怔，没再说话。抛开占有欲不谈，江小年也不知道江蓠对他的感情要如何定义。宠物对主人的忠诚？孩子对父亲的依恋？这些感情或许可以强烈，但会像江蓠对他这么笃定而偏执吗？
　　视你如命，这样的感情可以被拒绝吗？倘若他拒不接受，江蓠会做出什么事来？
　　江小年不怕江蓠伤害他，因为江蓠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他，所以他担心的正是江蓠伤害自己。
　　江蓠为了今天赶回来早饭都没吃，生生饿了一天，江小年做饭的工夫，他吃掉两块芝士蛋糕、一盒奶油泡芙，还喝了两罐可乐。
　　江小年数落道：“你不会买点东西路上吃吗？”
　　江蓠打了个气嗝儿，把易拉罐抛进垃圾桶，回身抱住了江小年的腰，道：“地铁里不让吃东西，我当时也没觉得饿，就想赶紧赶回来。”
　　江小年道：“赶回来干什么？咬人吗？”
　　江蓠道：“抓鸡，把你叼回家。”
　　江小年拍了下环在自己腰间的狗爪子，让他靠边，打开上面的橱柜拿冰糖。
　　江蓠看到甜的就想吃，捏了两个丢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着，吃完舔舔嘴角，啪地打了个立正：“报告。”
　　江小年头都没偏一下，炒着糖色回他俩字：“滚蛋！”
　　江蓠道：“我嘴里可甜了，给我亲一下吧，就一下。”
　　江小年把焯过水的骨头倒进锅里，开了大火翻炒上色，晾着旁边的赖皮狗。
　　江蓠悻悻地咕哝了一声：“小气。”
　　晚饭过后，江蓠自觉收拾桌子，洗碗，给江小年洗水果，江小年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别偷吃。”
　　因为狗不能吃葡萄，江蓠长这么大也不知道葡萄是什么味，提子也一样，江小年生怕他被毒死，葡萄科的水果一律不许他碰。
　　江蓠把洗好的提子拿进来，挨着江小年坐下来，道：“我能吃葡萄，基地食堂有，不过我没吃到，冬天的葡萄贵，食堂只给教官准备了，我们没的吃。”
　　江小年笑说：“不是说军事化管理吗？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因为我们是免费受训呗，食宿费都不交，基地的一切支出全靠地方财政拨款，他们还要给教官发工资，算计着呢。”江蓠喂了他一个提子，继续道，“教官赚的应该不少，看老陈戴的表就知道了。”
　　“老陈？”
　　“我们教官。”江蓠一脸别提了的表情，“年年，你说我是不是跟姓陈的犯冲啊？刚甩开一个老陈，又来一个老陈，这个老陈还是主动攻击型，落他手里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
　　江小年噗嗤一笑，抬手拍拍他的脑袋：“谁让你针对老陈？老陈本家给他报仇来了吧？颤抖吧，狗狗。”
　　江蓠就爱看他笑，那俩小酒窝跟盛满了蜜糖一样，甜死了。他两手抱住江小年，眼睛bulingbuling的，硬凹小奶狗：“年年，给我亲亲吧，就一下，好不好？我想亲亲你，汪汪~”
　　江小年不笑了，甜死狗的小酒窝也跟着消失了，掰着他的狗爪子呵斥：“滚蛋！再瞎闹给你找个姓陈的后……”
　　话说一半江小年连忙打住了，江蓠不识逗，狗脸说翻就翻，还学会咬人了，他总不能每次都用咬回去制止他吧？跟狗咬狗似的，太傻了。
　　江蓠没臭脸，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江小年被他看的怪别扭的，扭过头去吃提子。
　　江蓠忽然道：“年年，你对女的不行吗？”
　　江小年差点把提子肉咽到气管里去，且惊且怒的瞪着他骂：“你才不行！”
　　江蓠居然一脸耿直的说：“我对你行，好几次抱着你睡觉做那种梦，醒了就立起来了，大冷天去洗凉水澡。”
　　江小年皮肤白，有点情绪就上脸，根本藏不住，却不知他脸红过耳是被江蓠这番叫人没法接的言辞噎的，还是替口无遮拦的江蓠臊得慌。
　　江蓠把下巴担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红润的耳垂，叹声道：“不抱着你也会做梦，训练少的时候，骑着被子都想……”
　　江小年面红耳赤的去捂他的嘴：“住嘴住嘴！什么都往出说，害不害臊？！”
　　江蓠一脸无辜的望着他，同时伸出舌尖舔他的手心。
　　“你个混球！”江小年一把捏住他的嘴，就像那时候捏江米团的嘴巴子似的，拧着眉毛道，“再瞎闹把止咬器给你戴上！”
　　江蓠并不怕，止咬器还在家里楼下埋着，根本没带过来，不过他还是佯装害怕的“呜呜”了两声，埋头往江小年怀里扎。
　　“赖皮狗，你就赖吧，给我滚蛋！”江小年不买账，连推带踹，结果自己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
　　江蓠忙将他捞回来，笑着说：“不闹了，给你看点好玩的。”
　　江小年还当从他基地带回来了什么新奇东西，结果眼睁睁的看着他一头短毛茬儿急速生长，直到遮住额头，两鬓盖住耳朵，然后头上钻出两只毛茸茸的立耳。
　　江小年瞠目结舌，半天冒出吐出俩字：“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