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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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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年这次是真动气了,拎着江蓠的耳朵出了门,转身进了隔壁的空屋,指着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狗笼呵:“给我进去!什么时候反省好什么时候出来!”
江蓠松了口气,握住他指着狗笼的手,把愤怒的小鸟拢进怀里,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炸起的羽毛:“好了好了,别气了,我认罚,不过咱们得先去买个能装下我的笼子,这个小玩意儿还是我咬电线的时候买的,早就装不下我了。”
鸡飞狗跳的折腾了一通,两人重新回到家里,江小年揣着满肚子火坐下来,不假辞色道:“给我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再敢欺上瞒下,你就去流浪吧!”
江蓠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遗弃,好像江小年真的能扔掉他一样,威胁奏效。
因为要原原本本交代清楚会涉及到宁家人,而狼族是不能随意向人类透露自己的身份的,江蓠还给宁老打了个电话,在征得了老爷子的同意后,他便从跟队去建校舍到被二老找去装修院子交代了起来。
调查组的人并未向江小年这个人类监护人透露太多,以至于养了江蓠这么多年的江小年今天才知道,他当初捡到的不是一只可爱无害的小狗崽,而是一头需要交由专人抚养的狼崽子。
他没被狼族成年后的化形吓的弃养,调查组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调查下来发现,他竟然把可以单凭血统压制便能角逐狼王的封狼后裔养成了陪伴犬,又把陪伴犬养成了人,教会了他遵纪守法,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关键他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不是专职狼族训教的教官,对于如何抚养,或者说驯化这种可以威胁到人类的古老物种,一无所知。
“年年,你干什么?”
“把你装起来。”江小年抖开团成一团的毛毯,把他兜头一裹,“听过《东郭先生和狼》吗?家里没有能装下你的口袋,你将就点吧。”
江蓠从毯子里钻出头来,两眼bulingbuling的硬凹小奶狗:“汪汪~”
江小年按着他的脑袋骂:“汪个屁!你露馅儿了,我这就去找锄头打死你!”
江蓠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两手扯着毯子将他一裹,连人带毯子一并纳入怀里,抵着他的额头蹭了蹭:“乖,你不是东郭先生,你是小黄鸡。”
“我还小黄鸭呢!”江小年蛄蛹了半天,连一只手都没挣脱出来,隔着毯子捣了他一拳,“狼崽子,骗我这么多年,吃我那么多狗粮,你给我吐出来!”
“是你逼我的。”江蓠忍着笑诉委屈,“我小时候呜,你带我去找狗玩,让我学它们汪,学摇尾巴。”
“你呜的像哈士奇一样,我以为你被那只嚎起来全小区都骂街的哈士奇带跑偏了,我怕你学它,让我跟着一起挨骂。”
“我会被那个二傻子带跑偏?它见了我都绕着走,吓的它直夹尾巴。”
江小年笑骂:“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小时候吓唬狗,长大了吓唬人,最可恶的是你连你爹都吓唬,一声不响的跑去办‘狗证’,你也不怕被人扑杀了!”说着又有些来气,蛄蛹蛄蛹的想从被子里挣出来,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这事儿。
江蓠敛起笑,把江小年搂在怀里,歉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想瞒你,只是想等事情办完了再告诉你,免得你担心,没想到还是让你担心了。”
江小年吃软不吃硬,闻言发不出脾气了,但还是不放心,怕他再自作主张,
于是叮嘱他:“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要先跟我商量一下,不许先斩后奏了。”
江小年也不是没把江蓠这一年来的变化看在眼里,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很多事已经可以独立处理了,但孩子再大,在父母眼里也永远是孩子,即使江蓠嫌他烦,他也不能不闻不问。
“我现在就跟你商量。去北京受训半年,结束以后哪来的回哪去,服役两年,回来给安排工作,你希望我去半年,还是希望我去两年?”尽管是征询的语气,但江蓠根本没考虑后者,他不可能丢下江小年一去两年。
江小年当然希望他有份稳定的工作,但部队不比其他地方,不是想家了就能请个假回来看看的,离家一个月都归心似箭的江蓠能接受一去两年吗?况且国家提倡他们入伍,给他们安排工作,恐怕不是优待“少数民族”吧?
江小年问他:“招你们入伍是为了便于管理吧?”
“这是委婉的说法,说白了就是驯化。”江蓠不无讽刺的一笑,“即使我们比人类更加遵纪守法,在人类看来也还是生性的蛮族、异类,甚至是直立行走的野兽,经过他们的驯化才保险,给我们安排工作也是为了避免我们为非作歹,和安置刑满释放的犯人是一个道理。”
果然是这样。
江小年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忧心忡忡的模样:“那是提倡还是强制性的?不去行吗?”
“两年的是提倡,半年的算是义务教育,只不过是军事化管理。”江蓠用指腹抚着他眉间的褶皱,“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那就是不能陪读了?”
“你要辞掉工作去陪读吗?”
江小年被问住了,如果他大学刚毕业,即使身无长物,他也敢提上行李北上,没什么好顾忌的。可他已经三十岁了,虽然少有积蓄,但这套烂尾房还要供下去,要受训也便没了收入的儿子要养,父母年纪也不轻了,他如何抛下这些去另一座城市重新开始?那是北京啊,即便只有两三个小时车程,那也是竞争激烈,只是吃住和日常花销就能叫打工族入不敷出的北京。
“你能照顾好自己吗?”江小年忧心忡忡的看着他,“爸爸不在,你……”
“打住。”江蓠哭笑不得的把他的嘴捏上,“我爸是缉毒警,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了,对先父尊敬点,别跟他抢儿子。”
江小年很想肃然起敬,但被捏着嘴,敬不起来,眼睛倒是瞪了起来:“呜呜!”
“你应该嘎嘎。”江蓠一手捏着他的嘴,一手摸摸他的头,“你现在是小黄鸭了。”
江小年拍开他的手,骂了句滚蛋。看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去了厨房。江蓠离家的这十多天,江小年担心的食不下咽,寝不安席,更不要说买菜做饭了,厨房里就几个土豆,半颗白菜。
江小年转了一圈,出来对寻到亲爹就不认养父了的白眼狼说:“我叫外卖,你喝西北风吧。”
江蓠:“……”
吃饭的时候聊起江蓠的母亲,江蓠道:“我只知道我是意外走失的,不是被遗弃的,我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宁老头说该告诉我的时候会告诉我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江小年夹了个大鸡腿给他,宽慰道:“没事儿,还有我呢,我给你攒老婆本儿,等你结了婚有了孩子,我帮你……”
江蓠直接拿起鸡腿塞他嘴里了,无奈道:“乖,别说话了,吃饭吧,趁热吃。”
你是有多执着当我爹帮我带小孩啊?我不会有小孩的,我不会生,我媳妇儿也够呛生的出来,咱们就这么过吧,鸡飞狗跳的也挺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