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灵夭厌途

5、第 5 章

　　“听说这里原本是一个保护着很多人的庇护所。”

　　司遇坐在副驾驶，看着前方一座破败的城市，他们快到达此行的目的地了，前方的赤山城，原本这座城市有自己的名字，不过后来这里庇护所的所长用自己的力量在这种了满城的红枫，常年保持着红色，于是就被称为赤山，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力量的加持，已经成为了枯木。

　　永恒会袭击了这里，那位所长也已经死亡，他们这次就是接受总部命令来这里收拾残局，说来可笑，庇护所的总部居然是建立在了最初研究所上。

　　她有时不太理解永恒会的做法，因为这种加速时间内耗的行为就是在加速末日的到来，就算手底下的人不懂，他们那位会长也该懂，拥有的时间越多，对时间的理解也就越深刻。

　　这是她第一次跟着司回出组织派发下来的任务，因为她年龄还太小，虽然她被时间侵蚀太重心理已不能用常理来理解，可毕竟知道这事的也只有司回，如今她已经满16岁了，就让司回带她出来。

　　出来看一看。

　　以前在研究所，后来在司回手里，她其实并没有接触过这个被时间笼罩的世界，这个“温水煮青蛙”的末日。

　　或者说，和这世上的所有人不同，她并不身处末日之中。

　　“你说，那位永恒会会长为什么没有彻底毁灭这里，反而是留下这片废墟，是想让人们在废墟上重建家园么？”

　　司遇看着远方有感而发，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一句回答，一转头，就看见司回抱臂头靠在靠背上神游天外。

　　“……呵忒，”随即不满地嘀咕了几句：“明明有手却还要用时间，这时候怎么不知道珍惜了……”

　　随即车猛然顿了一下，差点让她的头磕车上。

　　“司回，你他妈醒着不理我！”

　　“唉……不要这么暴躁，”司回伸了伸腰，侧头看向某个有些生气的孩子：“他应该算是，嗯……和我的前辈有些微的关系吧。”

　　“你的前辈？你还有前辈呢？意思是最初实验室的人有逃出来的？”司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因为这个如果还有人存活，就代表着第一实验室里那些跟着她母亲离去的研究内容还有可知晓的希望。

　　这么多年来，他们找了很多资料，司回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告诉她，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没有抓住其中最关键的一点，司回曾告诉过她，“我始终没有参透一个问题，关于你所有环节中所起的作用。”

　　“所以你选择接这个任务是想来找到线索吗？”司回咬了咬下唇，问。

　　“不是，我是来拿走那位永恒会会长的时间的。”司回说着停下了车，走了下去。

　　他们距离赤城的临时救护地已经很近了。

　　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司遇也跟着走了下去。

　　“啊！你要干什么？”

　　司回没有回答，只是从指尖溢出一丝光亮，随后没入了司遇体内：“我给你安装了一个连接点，借由它，你可以从我这里拿走时间来使用，我现在有事要走，你现在就自己进去吧，至于怎么解释我没来，我相信你能编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然后就消失在了司遇面前。

　　她看着眼前空空荡荡明明不能开的车，很显然她如果和司回一样用时间这么珍贵的东西来驱动一辆车她过去的时候一定会引来围观。

　　临时救护地虽然还有一段距离，但走过去还是不成问题。

　　虽然她很好奇司回为什么突然要走，但是司回并没有给她好奇的机会，不过肯定是合那位永恒会会长有关。

　　等到她到达临时救护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虽然她不理解为什么司回没有用瞬移把她s送过来，而且她好像不能用司回的时间进行瞬移。

　　就连小小得移动几米都不行。

　　但是她在路上的时候遇到来劫掠的流浪汉却可以自在穿梭在枪林弹雨中，但是却无法做出劫掠时间的行为，就仿佛司回在控制着连接点对于时间的传输。

　　“你应该学着当一个正常人，当然，除了遇到危险的时候，毕竟这个世界还没有恢复正常。”

　　她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司回的声音，解释了她一路以来的疑惑。

　　临时救护地的那位队长是一个中年女人，看起来人很温和，最终她对于司回没来的解释好像也还算蒙混过关。

　　司回在路上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永恒会的人有一些可以的行动，就自己先跟过去调查，没有和她一起过来。

　　毕竟司回离开之前也确实提到了永恒会会长。

　　黎队长很快给她安排了一个临时住所，就是一个没有在这次战火中被彻底损坏的楼房，好歹还是有一些房间能住人的。

　　司遇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城里搜寻在这场灾难中幸存下来的人们。

　　当天她似乎领回来不少人，或许本来按照正常情况是不该有这么多的，但是由于她对于时间的使用没有什么节省一说，那些在别人手上也许会死掉的人都被她用时间救活了。

　　其实她刚要用时间救人时，似乎受到了司回的阻拦，毕竟没有时间这种本不该存在在正常世界里的东西的影响，他们本不会活下来。

　　或许是想到本就是时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所以才允许了她这样的行为。

　　司回做事一直都有一个核心的目的，她好像知道这个目的是什么，也能理解这个目的是为了什么，但是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这些目的都要施加到她身上，为了验证她在母亲所设的所有环节中的作用么。

　　可是随着母亲的离去，最初实验室的研究已经宣告流产，而这个唯一的成果司回，还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

　　等司遇回过神来，碗里的面条已经坨了。

　　艹……果然思考这些烦人事让人头疼。

　　用筷子搅和了一下，更不想吃了，但是这里又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吃，不吃这个就只能俄着，她明明在车上带了很多吃的，不过由于太沉不想带，手里就留了一包糖。

　　反正车上的东西总会有人路过然后拿走的。

　　但她今天晚上总不能吃糖度日吧……

　　含泪塞了一块糖，桃子味，令人内心愉悦。

　　继续含泪吃饭，唉……虽然司回做的饭木得灵魂，但好歹是好吃的。

　　本来因为时间的影响，物资就匮乏的可以，更何况是刚遭受劫掠的地方，也只能这样，现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司回才有资本豪爽。

　　最后大概就是非常速度地乱吞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首先就是帮着做饭，解决这今百号人吃饭的问题。

　　听黎队长说，这个救助地还算小的，这座赤山城里最大的救助地有几千号人，不过，和劫掠之前比，也是十不存一。

　　在这场时间的内耗中，人数也是对于剩余时间的一种计量。

　　但总有大部分时间会聚集在一个人身上，就比如那位永恒会会长，以前的她应该也算，至于司回，这种能自产自销的就不考虑了。

　　拥有大多数时间的强者似乎都很少使用时间，不论是司回，还是那位永恒会会长，这次来赤山城听说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他们似乎都乐于囤积时间，又不舍得花出去分毫。

　　像一个吝啬的小偷，时时刻刻清点着自己偷来的宝藏。

　　“姐姐，姐姐！你吃糖吗？”

　　司遇转过头，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拽着她的衣角，另一只手给她递过来一颗糖，是她昨天带回来的其中一个。

　　听说每个被带回来的小孩子都会被发一颗糖，毕竟这种零食实在少见，救助地也没有多少。

　　她没想到这个孩子会给她，小孩子不一般都喜欢甜的么。

　　“这样吧，你给我一颗糖，我也给你一颗糖，我们交换好不好。”

　　说着拿出了早上出来的时候顺的一颗奶糖放到了孩子手里，又接过孩子手里的糖，拆开塞进嘴里。

　　别说，还挺甜。

　　司遇摸了摸孩子的头，示意她回去，“好了，没事就先回去等着，饭一会就做好了。”

　　等早饭结束，她去找后勤组的人聊了聊，把自己那袋糖拿了初来，让他们分给孩子们。

　　她以为自己每天在这里的工作也就这样了，虽然有时心痛于悲剧的发生，但她每天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自己吃完饭后，帮着收拾了一下碗筷，接着去城里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但其实到了这个阶段，这种行为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受伤的早在前几天就被带了回来，有行动能力的也自己到了救助地。

　　但万一还有一个人还活着呢。

　　像有能力的人都去赤山城周围巡逻了，防止再有人来袭，像她这样看起来没有什么作战能力的，就在城里干这些事情。

　　毕竟这次的任务是司回的，她只是顺带的。

　　司遇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座赤山城里迷了路。

　　她就在这城里漫无目的地走，没想到居然还真发现了一个孩子，一个被时间的力量包裹保护着的孩子。

　　看来这位家长也囤积了不少时间呢。

　　她破除了时间的障壁，真切地看见了那个孩子，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就那么愣愣地看着她，似乎她的时间停止在了某一刻。

　　她想走上前仔细看一下孩子，但是周围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几条小虫子，正在控制着时间想要干点什么坏事，来者不善，不是救助地的人。

　　她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把他们瞬移走，就像她第一次见司回时司回做得那样，毕竟就算是她单方面地躲，这种打打杀杀地情形也对小孩子不好。

　　更何况，看样子他们还是冲着这个孩子来的。

　　但就是不知道司回让不让，毕竟她来救护地的路上司回可是没让她用。

　　她只是思考了一下，周围的人就冲了出来。

　　“不要！！！”
　　她听见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喊叫，她也一瞬间要把这些人瞬移走，但是，下一秒，这些人全部瘫倒在地，失去了生机。

　　司回通过她拿走了这些人的时间，这是她第一次见司回掠夺时间，或许司回诞生的那次，也叫掠夺吧，毕竟当时可是周遭几十里，全都被他抢了，连土里的小虫子都没放过。

　　她现在或许该惊讶于这些人的不同，让司回破戒，但面前这个明显不一般的小女孩，似乎也值得关注。

　　从刚才起，小孩子就一直低着头流泪，不过她身上的时间似乎又流转起来了。

　　看来，在她被藏起来的时候，她眼前应该发生过一些事情，让她刻骨铭心。

　　司遇把小女孩带回了基地，准确来说，是小女孩把司回带了回去。

　　就算了面目全非了，也能通过一些特殊标志找到在哪。

　　路上，司回从小女孩的口中得知，她是赤山城的那位所长收养的孩子之一，她是第六个，于是就叫做小六。

　　那天傍晚，司遇在房间里，试探着司回的界限，这样在她以后使用时间的时候才能更加自如。

　　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门，力道还不轻。

　　“快出来看看！枫叶红了！”

　　她其实不需要出去，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通过窗户，她就已经看见了。

　　枯败的红枫再次充满生机，就像是那位所长又活了过来，就像是赤山城活了过来。

　　但是，如此美丽的场景必然要出去看才能感受到其中震撼，但是等到她出去时，红枫已经开始凋零，最终一切都复原成那副枯败的样子，好像一切不过是人们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