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断弦

2、第二章

　　“亲爱的，起床了！”破旧的小楼里，阳光从缝隙里射进来，带着懒懒的金黄色。窗边的床上隆起一团，何楚扑上去把里面的人挖出来，一通乱吻。

　　于默被他烦的没有办法了，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滚，我还没洗脸，漱口呢！”

　　何楚赶紧又亲了一口：“好好好，洗脸以后继续。”

　　于默躲在被子里穿好衣服，在何楚视X一样的眼光一瘸一拐地走进同样破旧的洗手间。刷牙的时候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乱着头发脖子上还带着吻痕的男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学毕业那么多年了，他怎么还和何楚那个家伙混在一起，甚至还被他带沟里去了。

　　“亲爱的，那个荣发的傻多速在楼下等了半天了，叫他上来咩！”

　　于默黑着脸理理头发：“请王老板上来吧。”

　　荣发是近两年新发展起来的一家建筑公司，老板姓王，在商人里面还算比较善心的一个。也算是一点回报吧，每次在重大决策的时候，于默都会适当地指点一下。

　　对，指点！于默心中落泪，他一个正牌本科毕业的四好青年现在居然在当神棍！虽然何楚更倾向于劫富济贫。

　　王老板今年五十来岁，难得地没有啤酒肚，身材保持得还较好，这估计和他年轻时从工地上普通的小工做起有关。

　　“大师，这段时间实在太忙，就没来看你，还望你不要计较。”腆着脸，王老板将一个复古的红木箱子推到于默面前，“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不用说光看箱子就知道价值不菲。

　　何楚抢先接过箱子说道：“大师一句话一万，有什么话就直说，难道还要大师给你问好？”

　　王老板乐了：“如果能从大师口里听到一个‘好’字，别说一万了，十万我也乐意给啊！”

　　这个好自然不是单纯的问好,于默静下心来查看王老板身边的东西，良久说了四个字：“注意身体。”

　　“额……”笑容凝固在王老板的脸上，变得异常滑稽，“大……大师，你的意思是……”

　　于默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一脸高深的表情：“本来还不确认的事情，如果准确地说出来，那就真的无法改变了。”

　　王老板呆呆地点点头问到：“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

　　“无法避免！只是本就是未定的事情，现在的一些作为影响未来的发展。”

　　见王老板依旧不解其意的样子，于默又加了一句：“存善因，结善果！”

　　王老板恍然大悟：“知道！知道！”

　　“王老板今天来不会只是想问身体吧！”何楚斜靠着身体懒洋洋地说，“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送了。还有，刚才那段算两句。”

　　于默偷偷瞪了他一眼，何楚恬不知耻地做了一个飞吻回他。两人的互动自然没让王老板看到，他被自己身体可能出问题的惨剧打击得反应慢了好几拍，被何楚一提醒才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前不久，有个消息说这两年城南要修建一个商业中心，到那时候那块地的价值至少要翻几倍。如果，我现在把钱投进去，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随着王老板的话语，他身边的东西无规则地乱动起来。于默习以为常，把自己的感官投入进去。

　　“现在投会血本无归。要想赚钱至少要等三年以后再动作。”

　　结果一出来，王老板擦擦脑袋上的虚汗。差一点啊，差一点他就听信别人的话，把公司的资金投进去了。

　　王老板千恩万谢地离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说道：“那个，大师……可能是我多心了，您还记得之前有个叫金少的人来找您吗？”

　　什么金少？跟本就是一个流氓头头。于默皱皱眉头，本来按理这种人怎么也不会成为他的客户，无奈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正好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于是于默给他说过一次话。

　　“他啊！我记得当初大师要他近期洁身自好，不然无子送终。”何楚挑眉问道，“他怎么了？”

　　“一开士诳邴还是很听话的，没有到处惹事，后来在街上看到了一个女大学生，就忍不住上去调戏。谁知那女大学生练过几下的，结果把他小弟弟打坏了。”

　　“噗！”何楚笑喷了，忙问，“后来呢？”

　　和只会幸灾乐祸的何楚不同，于默知道更担心的是后果：“王老板的意思是？”

　　“现在那个女大学生躲起来了，金少找不到人，就把怨气扯到大师身上了。说如果不是大师说的话，他就会在夜总会好好待着，不会去街上，更不会遇到那个女大学生了。”王老板擦擦汗回答道。

　　“你这话是说金少要来找我们麻烦了？”于默问。

　　王老板忙摇头摆手：“我什么都没说！”然后怕麻烦上身，兔子一样滴溜走了。

　　何楚抱住于默在他担忧的脸上亲了两口：“有我在呢？什么金少银少的都不怕。”说着，不安分的手从衬衣的下摆探进去，一路往上，在于默光滑紧致的腰身上反复流连。

　　“滚！吃饭去，我饿了。”

　　“饿了？上面饿了还是下面饿了？”何楚笑嘻嘻地说。

　　于默痛心疾首地看着何楚的脸：“朋友，节操！你的节操呢！”

　　“喂你嘴里了！”想了想又补充道，“下面的那张。”

　　永远也不要跟流氓讲道理，于默直接推开缠在身上的癞皮狗，拿着钱包开门下去吃早点。

　　站在银行提款机前，查看上周的收入，三十几万，就连今天早上王老板的‘咨询费’也早早地打在账上。取了几千的的生活费，卡里剩余的钱全部转给几家一直在资助的孤儿院和养老院。

　　于默并不是爱心泛滥的人，只是凭着天生的才能，让他的钱来的过于的容易，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如果不将这些钱用于正途，总有一天他会自食其果。而且每次收到的感谢信也让于默感觉到了何楚所说的劫富济贫。所以，虽然很多时候于默会郁闷自己成了一个神棍，但实际上他知道这才是最适合他的工作，包括身边的这个人。

　　何楚斜靠在提款机旁，对着银行的监视器做鬼脸。于默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什么最合适的，他和何楚混在一起根本就是他一辈子最大的错误。

　　“转好了么？转好了到我家去，老妈之前打电话说她炖了排骨汤。”玩的兴尽了，何楚凑过来看于默的转账页面。

　　于默按下退卡：“不去！上周才去了，上上周也去了，普通朋友哪有每周到别人家里蹭饭的。”

　　何楚戳戳他的脑袋：“你就傻了吧！老妈她早就知道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什么时候知道的？”于默是真的惊了，每次去何楚家，何妈妈对他总是很亲切，为此他还有一些负罪感。

　　“具体我也不清楚。少废话，走吧！排骨汤你最喜欢的。”何楚拉着于默一边走一边郁闷。老妈什么时候知道的，原来很少炖排骨的。

　　感觉到有人跟踪是在商场里看按摩器的时候，不过何楚并没有声张，一方面是并不十分确信是否真的有人跟踪，一方面是不想打扰于默想买东西孝敬婆婆的心情。

　　等何楚乐呵呵地拉着于默的小手坐进出租车里后就更是不用担心，毕竟在何楚的认识里还没人胆大到在大街上抢人。于是，在几辆一看就是黑牌的轿车把他们堵在路上的时候，就算是何楚也傻眼了。

　　出租司机苦着一张脸问道：“哥们，你到底是得罪谁了？我开车那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个阵势。”

　　从轿车里下来的几个人正是经常跟在黄少后面的几个狗腿子，何楚看了看车里礼物一咬牙说道：“把东西送到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人给车费的。但是不要透露我们的情况，就算有其他事情晚点回去。不要想着带着东西溜，我记着你车牌号的。”

　　司机欲哭无泪，这时候能安全脱身就好了，谁还惦记着东西呢？

　　打开车门，趁那几人还没来到眼前的时候拉着于默就往小巷子里跑。

　　“追！”后面的人大叫着，拿着铁棍示威地敲打着周围的东西，像极了多年前流行的□□电影，也没人去管那个可怜的出租司机。

　　城市高楼之间的巷子四通八达，稍不注意就会迷失在里面。幸运的是两方的人对道路都不甚熟悉，随便乱跑一通，身边只剩零星的脚步声。

　　何楚停下来对着身后两个还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喽喽笑了笑：“姓金的是嫌只断了第三条腿不过瘾怎么的？另两条也不想要了！”

　　“还不是你们两个骗子搞得鬼！”

　　“老大说了，要把你们也废了才甘心！”

　　两人怒气冲冲地说，这件事一传开，他们就成了道上的一个笑话，现在满肚子的怨气需要发泄出来。

　　“废不得啊!”何楚摇摇头，“我老婆会找你们拼命的！”

　　说完还抽空给于默抛了一个媚眼，于默忙着喘着气没空理他，反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少说废话！上！”

　　何楚将于默护在身后，空手迎上拿着钢管的两个人。小巷子里面原本就不适合用长武器，再加上何楚动作灵敏得不像话，几次都躲过挥来的钢管，反而把两个喽喽弄得狼狈不堪。

　　一直以来，于默都认为灵活的身手是何楚继厚脸皮之后第二个能拿得出手的优点，对于他一个人周旋在两人之间，倒并不怎么担心。然而何楚身旁的巷子里一道亮光闪过，那是钢管的反光……

　　不对！还有第三个人！

　　来不及多想，于默冲了上去把何楚推开，落下的钢管擦着于默的脑袋狠狠地敲在巷子另一侧的墙壁上。还好，巷子够窄，而钢管真的太长了。

　　何楚回头，脸都吓白了。一脚踢开偷袭的第三个人，拉起于默查看：“打到哪里了？”

　　于默也被吓得够呛，听到声音才知道那下力道有多么重，这要是打到脑袋上了……

　　见于默没什么事，何楚恼怒地对着那个偷袭的人拳打脚踢，凶狠的模样把另两个人都吓到了。

　　“不要打了，我们回去吧。你妈还在等我们呢！”于默抱住何楚的腰，把他拖走。

　　等到看不见那些人后，何楚转身将于默狠狠地抱在怀里：“你傻啊，就这样冲过来，打中了怎么办！！！……吓死我了！”

　　“没事的！”于默安慰道。

　　良久

　　何楚松开于默笑道：“想都没想就冲出来，你肯定喜欢死我了吧！”

　　“额……”

　　你就能不要那么得瑟吗？于默无奈地想。

　　“走了，去喝排骨汤。”于默推开何楚说道。

　　“说嘛！说嘛！”何楚绕道于默跟前，“说你喜欢我啊！”

　　忍无可忍，于默恼羞成怒地吼道：“喜欢你妹啊！”

　　就在这时，于默惊讶地‘看到’何楚身边的东西飞快地动了一下：“不会吧！”

　　“怎么了？”

　　“刚才……刚才那句话是言灵啊！”

　　“啊？”

　　见何楚还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于默急得拍打他的胸口：“刚才那句啊！我看见你的那东西动了啊！会成真的！”

　　“喜欢我妹吗？”何楚笑了笑，反问，“你预言的时候不是不由自主地说吗？刚才那句明明是你主动说的吧！”

　　这样一说好像也对啊！

　　＂再说了，我家就我一个，你想喜欢我妹也得等我妈现生一个出来啊！＂

　　“你……”于默瞪着他。

　　熟悉地手机铃声想起，何楚掏出手机说道：“老妈的，估计是叫我们快点回去的。”

　　接通电话，何楚说道：“老妈啊，我们半个小时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何楚的脸突然变得很奇怪。

　　待何楚挂掉电话，于默问道：“怎么了？”

　　“我妈说，她和我妹煮好饭都等我们老半天了。”

　　“什么？”于默怀疑是他听错了。

　　“真的，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