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的暴富秘籍》槐庭探棋

13、客栈死人了

　　“有阿兄，不过他去年参军去了。”男娃说。

　　冯有全心生怜悯，对苏妤禾说：“我瞧着他说的是真话，要不趁没人把他放了吧？若是在夜里染了风寒，怕是关上几日就活不长了 。”

　　苏妤禾替男娃松了绑，把手里那盘肉递给他 ，说：“杀母之仇固然该报，但却不应该祸及他人。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放一把火把客栈烧了，会连累多少条人命？造下多少杀孽？就拿我说，我若在这场火灾里丢了性命，我何其无辜？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何其无辜？”

　　男娃本在狼吞虎咽的吃肉，听到这话他停了下来，解释说 ：“我没想烧了整个客栈，我是想从厨房偷捆柴火堆在他们房间门口，然后用火折子点燃。前两日我仔细打量过了，后院跟前院是分开的，后院楼上只住了他们两人。我是摸黑翻墙进来的，不知道楼下住了你们。 ”

　　“夜里风大，你即使只点了后院，前院也是会被殃及的。你说的那两个男人既是恶人，那么势必在睡觉时也是要比寻常人警醒的。”

　　男娃急道：“那我该怎么报仇？投毒吗？可是我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砒霜也买不起。”

　　“还是得报官才行，让县老爷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将真凶绳之以法。 ”苏妤禾说。

　　男娃耷拉着脑袋说：“可是我连衙门都进不去，登闻鼓都够不上。”

　　“这个我来替你想法子。”苏妤禾朝楼上早早就熄了烛火的客房望了一眼说：“不过说来奇怪，方才你与店小二闹出的动静那么大，怎么楼上丝毫都没有被惊动的样子？难道他们不在那房间里？或是已经走了？”

　　冯有全说：“要不你们先回屋里去，我摸上去打探打探情况？”

　　“也只能先这样了。”苏妤禾走到厨房门口从柴堆里抽了根木柴递给冯有全说：“冯叔你小心些，带上这个防身，若是觉着不对劲就赶紧往楼下跑，朝着前院大声呼喊，把人都吸引过来，这样就不会有危险了。”

　　敢在光天化日杀人的势必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而且还宿在客栈，说不定背地里干着什么阴沟里的勾当，还是提防着些好。

　　冯有全点了点头，手里紧紧握着木柴，身体里绷着一根弦儿轻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走到最里头那间客房门外，他半蹲着身子伸出一根手指捅破了窗户纸，借着月光往里头瞧了瞧，地上似乎躺着两个人，紧接着他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胃里一阵儿翻江倒海。

　　不知道里头的人是不是死了，他心里头莫名有些害怕，慌乱起身间手中的木柴掉到了地上不小心砸到了门，竟砸开了一条缝。

　　门是虚掩着的，轻轻松松就能推开。

　　在心中苦苦挣扎了一番后，冯有全还是壮着胆子进去探了一下地上躺着的人的鼻息。一丝气都没有，而且脸上冰凉冰凉的，胸口双双插着一把短剑，嘴角溢着血，看上去有些狰狞 ，似乎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

　　他不敢多待，火急火燎的跑下了楼，坐在桌前饮了好几杯茶后才说：“那两个人死了。”

　　男娃“噗通”一下跪到地上磕头说：“多谢恩人替我报仇，以后我一定给你当牛做马。若是衙门查到了你头上，我就去给你顶罪。”

　　苏妤禾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没说话。

　　冯有全道：“我不是你的什么恩人，他们是被别人杀的，身子早就凉了，估摸着申时不到就没命了，店小二忙的疏忽了才没发现。 ”

　　“不管怎么说我的仇算是报了，老话说的真没错，恶人果然没有好下场。”男娃说。

　　冯有全还有些没缓过来，手指哆嗦着给自己再倒了一杯茶，语重心长的劝说：“你年纪还那么小，别再喊打喊杀了，把戾气收起来，回去好好过日子。若是养不活自己，就去喜匀楼做工洗碗，掌柜的是个心善的会留你的。”

　　“知道了，我之前是身不由己。”男娃说。

　　苏妤禾从荷包里摸了二两银子出来，拉过男娃的手，郑重的放在他的手心上，一本正经的说：“我本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但你跟我家中的小弟差不多大，身上还隐隐有股韧劲儿，这才动了恻隐之心。往后莫要再干像放火这样的莽撞事了，让别人吃痛多少有个章法，处处思虑周全些总归是好的，也免了后患。”

　　男娃接过银子跪在地上朝她郑重的磕了个响头，眼里不知何时蓄了一汪泪花，哽咽着说：“除了我娘和阿兄，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叫陈喜，长大了会去参军，若是能从战场上活下来得个官衔，就带着金簪玉石来报答你。 ”

　　“苏妤禾。”

　　她总觉着这个孩子日后不简单，于是笑着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男娃道：“我记下了。”

　　冯有全趁着夜色带他去了后院儿的侧门，小心翼翼取下门栓后把人放走了。

　　重新回到屋子里，瞧见苏妤禾还在吃她那半碗粥，有些担忧的说：“禾姐儿，我们要不要去前院儿把店小二和客栈掌柜叫过来，那两个人鲜血淋漓的躺在楼上总觉着瘆得慌。 ”

　　他只要一回想起来，背后就忍不住发凉。

　　活了三十来年，这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毛骨悚然的场面，心头落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苏妤禾咽下最后一口小菜，说：“不必了，让他们明早自己发现，省得徒惹麻烦。若是问起来，就说睡得太死不清楚就行了。”

　　冯有全只好点了点头，回自己屋里去了。

　　折腾了这么一遭，已是亥时一刻，苏妤禾关好门吹灭了烛火躺到了床榻上，闭眼间进了空间里，摘了一串葡萄走到了参天古树下的桌案前，抚裙端正坐好，把五千五百两的银票随手放了上去。

　　刹那间，桌案上忽然出现了一本册子，翻开一看竟是记载了一百零八道菜做法的食谱。

　　煎闷烹炸煮一样也没落下。

　　刨去这个朝代本就有的菜色，还剩下六十四道让人吃了抓心挠肝忘不掉的美味佳肴。

　　如此一来，不仅能靠给酒楼供菜赚钱，还能卖出去更多的做法方子，简直一本万利。

　　苏妤禾之前听别的掌柜的说，永州共有八家酒楼，若是把食谱分一分，每家八道菜，那就都是独一份儿的了，价钱也能抬到一千两。

　　历来州府都比下辖的县镇更加富庶，生意只要做起来了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子进账，到时候买山买地盖青瓦院子都算不得什么了。

　　赚钱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她最后打定主意，先去一趟永州。

　　在空间里歇了一晚后，一大早就听到院子外头吵吵嚷嚷的，似乎还来了衙差。

　　没多会儿就想起了敲门声，一个身材魁梧别着腰刀的男人板着一张脸询问说：“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是见着什么可疑之人 ？”

　　苏妤禾摇了摇头说：“回差爷的话，昨夜小女一早就歇下了，不曾听到也不曾见过。”

　　衙差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又去问了旁边屋子里的冯有全，之后便让人抬着尸体走了。

　　前院的议论声刚停下来，后院的厨子又闹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肯留下来做菜。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想涨月钱，客栈掌柜的被折腾的没辙 ，只能当着一众伙计的面应下来。

　　苏妤禾带冯有全去南街吃了肉包子喝了粥回来正巧碰上过来双悦客栈报信儿的周娘子。

　　“我给小娘子报喜来了，主家答应给你家中小弟做启蒙先生的事了，让你下月初领着人上凤和镇的映柳居，束脩一年二两银子。”

　　苏妤禾有些诧异，她连一月二两都想过了，唯独没想过会要的这么少。

　　镇上的教书先生束脩一年一两没错，但县城里的先生少说也要一年八两，书院里一年二十两也是有的，只文水书院和怀天书院不同。

　　一个要一年五百文，一个要一年五十两。

　　“娘子可是把束脩听错了？”

　　周娘子笑着说：“没错，主家亲口说的，一年二两，多一个子儿也不要。”

　　苏妤禾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启蒙先生莫名多了几分欣赏，从先前提到过的性子来看，倒挺像是话本子里头的跌宕风流人物。

　　周娘子走后，苏妤禾把昨儿置办的那些物件儿整齐齐码到了牛车上，认真交代说：“冯叔，我昨儿想了一夜，决定还是先去一趟永州。劳烦你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交给我娘。若是她问起来，就说我最多半月就回来，让她在家中小心提防钱阿婆的大儿媳李氏和周遭的泼皮 。”

　　说完又从荷包里取出了几百文钱，一把放到冯有全手里说：“待会儿去买几张肉饼子和解渴的果子，留着路上吃。”

　　冯有全知道自己拗不过，索性笑盈盈的收下，叮嘱说：“路上小心些，财不外露。”

　　“冯叔放心，我把银票藏好了的，只要我不拿出来，任谁也找不到。”苏妤禾说。

　　这话说的一点儿也不假，谁能想到她有一个随身空间呢？不是夸大，这世上已然没有也不会有比空间还更安全隐秘的地方了。

　　“永州路远，你还是雇牛车吗？”冯有全疑惑说。

　　苏妤禾把荷包系回腰间，笑着说：“牛车太慢了，这回我要雇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