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乞丐时尚大神》苏苏白白

15、第 15 章

　　凌晨三四点，拍摄终于“圆满”结束……众人打着哈欠匆匆地走出了摄影棚。
　　钟兹叶发现自从换了一个身体，他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工作到那么晚了，他那具凌驾一切工作的效率身体已经随车祸而作废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钟兹叶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那个背影……从一开始的愤怒，到现在的习惯……他好像……算了，钟兹叶摇摇头。
　　刚才的异样又浮现在了眼前，钟兹叶扯动了一下嘴角，他是个物质的人，物质的人是不会欺骗自己的。
　　“钟，过道灯坏了，”爱伦在黑暗中摸索钥匙。
　　爱伦遗憾地陈述一个事实，他在几天前刚刚弄清了过道灯是“声控”的，一种听到人类声音会发射光芒的美妙生物，结果……才几天就失去了。
　　很遗憾……爱伦抬手，蓝色的光芒就要从他手心飞向……过道灯。
　　钟兹叶头痛地拉住那只手，“你放心……会有人来修。”
　　“修？”爱伦有些困惑地回头。
　　“就是……”钟兹叶想了想，有些想笑，“没什么……你不要管它……”
　　“好，”爱伦垂下手，他的手还被钟兹叶握着。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你……”钟兹叶突然地道，“还喜欢我，是吗？”
　　爱伦的身体一僵……
　　“别误会，”钟兹叶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很卑鄙，“我不是说我突然喜欢上你了，但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感情……嗯……怎么说呢……”
　　爱伦在黑暗中，苦笑了一笑，这个人类究竟要说什么，如果说是要拒绝得清楚明白的话，那他已经很明白了……
　　“我想说的是，”钟兹叶想了想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过friends with benefits?”
　　爱伦摇了摇头，他没听过。
　　“很简单，”钟兹叶说，“就是超越朋友的朋友。”
　　他怀疑，对这个天使来说，他正在说的和即将要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
　　“我愿意和你……是那种关系……”钟兹叶终于说出了口，“但是，我不觉得我们最终会发展成为‘爱’，所以……你不能就此认为我会对你有始有终……类似这样的误会，如果你不会产生的话，我觉得我们不妨试试。”
　　不妨试试……钟兹叶在黑暗中自己先沉默了下来……这或许是对一段关系最不负责的说法了，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明知道自己对爱伦的感觉是有不同，也明知道再不同，也不可能达到那一步……
　　“爱伦，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
　　钟兹叶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的，却带着一丝莫名的忐忑。
　　他在等待，等待一个任何头脑清醒的人都会说的“不”；但是……那个家伙是天使，而且……是个笨蛋……
　　黑暗中的静默，钟兹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听到“是”……还是……“不”……
　　“钟……”爱伦在黑暗中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淡淡的情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他的意思……钟兹叶静等着下文。
　　如果天使说了“不”……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从未开始过的结束。
　　如果天使说了“是”……他们之间也是结束了。
　　钟兹叶突然想收回刚才的话，放开天使的手。
　　却晚了一步……
　　“可以啊……”
　　爱伦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黑暗掩盖了他的表情，钟兹叶看不到，也不想看到。
　　可以啊……原来人类还有这样折中的方法，或者说……原来钟兹叶还有那么折中的方法。
　　“对不起……”钟兹叶闭了闭眼睛，拉紧了爱伦的手，将他拉向自己。
　　唇贴上了那家伙的唇……
　　钟兹叶在黑暗中，尝到了天使唇上的凉意。

　　就在此时，走道的灯亮了起来。
　　光线破开了黑暗的掩护，爱伦突然睁开了眼，猛地推开了钟兹叶，背过身去，继续找他的钥匙。
　　钟兹叶愣了一愣，随即苦笑了一下。
　　“找到了吗？”他问那个现在更情愿背对着他的家伙。
　　“嗯……等下……”爱伦克制着，他的手指在发抖，“找到了。”
　　钥匙稀里哗啦地作响，反衬着两人的无话可说。

　　一个两人背对背，一起失眠的晚上，却不知道对方也睁着眼睛……

　　天亮得很快，也很慢……
　　钟兹叶清晰地听到背后天使的起床声，他闭上了眼睛，用耳朵去听。
　　那家伙先是微微地咳嗽了一声，然后便是穿衣服的声音。
　　“钟……”爱伦看着另一半床上的人，犹豫地轻声叫了声。
　　人类没有反应，似乎还没有醒来。
　　爱伦犹豫地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的那个点，离钟兹叶上班时间似乎还颇有一段距离。
　　再回头看床上的那个人类，爱伦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微笑，虽然有些苦涩，但至少自己还在笑。
　　钟兹叶没有醒来也好……他现在还无法面对他，在昨天钟兹叶说出那番话以后，在自己回答说“可以”之后。
　　钟兹叶仔细地听着一切可能的声音……他听见天使在浴室里刷牙……冲澡……然后听见那家伙去喂猫……那只该死的鞋边毛又发出了虚伪的讨好声……估计正粘着那家伙的裤管……听见他走进了厨房……听见煎蛋的声音……
　　一切都在如常进行，像过去的每一个早晨。
　　钟兹叶就这样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钟……”爱伦站在卧室门口，有些为难地稍稍放大了声音，“起床吗？”
　　钟兹叶吓了一跳，赶紧假装伸了伸懒腰，装出一副初醒的样子来。
　　爱伦见他醒了，立刻就撤回厨房去了。
　　慢慢地坐起来……他起床时低血压……钟兹叶给自己理由……
　　慢慢地穿戴好……他一向如此……钟兹叶再给自己理由……
　　慢慢地走出去……找不到下一个理由，钟兹叶有些烦躁……
　　昨天，他吃错什么药了？！
　　居然跟一个单纯得跟白痴一样的非人类，说什么friends with benefits!?
　　那个非人类居然说……可以……
　　难道真的喜欢自己到这种地步？
　　还是以为喜欢他这种地步……

　　“早……”
　　“早。”
　　两人不约而同地避开了对方的眼神，在餐桌边各自坐下。
　　爱伦将炒鸡蛋的盘子放到了钟兹叶面前，钟兹叶看着盘子里炒蛋，有些后悔昨天说的那些话。
　　“我说……”不知道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我知道，”爱伦眼神落在了自己的盘子里，口气平静地说，“我想了一个晚上，可以遵守……你说的friends with benefits……”
　　爱伦闭了闭眼睛，他本来就不属于人间。
　　而这是他爱上的人类，唯一肯给他的机会。
　　钟兹叶惊讶地抬起了脸，“你说什么……爱伦，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爱伦抬起脸，温柔的笑容，仿佛在谈论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是，钟兹叶知道这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真的可以？”不知道为什么，爱伦答应了，他反而更怀疑。
　　“可以，”爱伦看着他。
　　真的……可以？
　　钟兹叶愣在那里，心里有那么一丝难以言语的快乐。
　　“可以，”爱伦站起身，拉过那张呆愣的脸……吻了下去。

　　这一天，钟兹叶过得很别扭。
　　从理论上来说，他和那个家伙达成了一个协议。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从来很少使用“内心深处”这个地方，来思考问题……从内心深处来说，他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没真实感。
　　但是，早晨的那个吻……钟兹叶抿了下嘴角，在他唇上留下了不错的蛋香味。

　　《MALE-尚》的这一天很诡异。
　　新来的酷似钟兹叶员工，一整天有两种表情，一是嘴角抿着诡异的笑，二是紧紧皱着眉头。
　　唯一和这位员工走得比较“接近”的Ann，被好奇的众人委派去探个究竟。
　　Ann于是抱着极其忐忑的心情，勇敢地走进了茶水间。
　　“嗨！”勇敢地和某人打招呼。
　　“嗨，”钟兹叶简略地一点头，转身要走。
　　“那个？”
　　“什么？”钟兹叶难得好脾气地回头。
　　“不要怪我对嘴哦，”Ann鼓足了勇气，多嘴一把，“你谈恋爱了？”
　　谈、恋、爱……钟兹叶猛地夹起眉头。
　　“你觉得……呢？！”
　　“不是，不是……”Ann慌忙摆手，这个表情很恐怖，跟钟兹叶如出一辙。
　　“我只是……”钟兹叶勾起嘴角，笑了笑，“暂时有一段关系而已。”
　　钟兹叶心想，没错，就是这样……他和爱伦之间。
　　“啊？”
　　Ann睁大了眼睛，这个也和钟兹叶很像……永远只是“暂时关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