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玉砌》懒洋洋晒太阳

3、第 3 章

　　“只可惜，陈兴先皇陈烈，”老先生喝了一杯茶水，继续道，“先皇臣烈本应有能力拓展四方八土的能耐和豪情壮志，当年陈兴先皇少年出征龙国屡战屡败，后来奋发图强，十年过后，举旗大兵，出征周边国家，最后兵临城下，打到了龙国的领土下，直破山峡关，龙跃关，最后打到了城门口，也不知道为何放弃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居然撤兵了，不久日龙国君主龙阮玉突发疾病，不日就世，即位的也就是现在的龙国君主龙渊，然而奇怪的是没过多久，身强体壮的陈兴国国王陈烈也撒手人寰，最终稚子登上了王座。”

　　老先生继续说，“当年陈兴国兵临城下，眼见龙国就要政权颠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陈兴国王陈烈并没有再兵出站，而是像龙国提出了条件。”

　　老先生又停了下来，下面的听众眼巴巴的看着老先生，急促的催道，“老先生你快讲啊！最后龙国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老先生哈哈大笑说，“这是朝廷的秘史，当年参与这事情的人都闭口不谈，我要是说出来了，可不就打乱平衡了，必定有人要老夫的性命，老夫说不得。”

　　最后是什么秘事老先生也没说，只是神秘的笑了笑，让大家去发挥想象力“这并不影响故事，接下来就是......”

　　大家，“嘁，”的一声，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听老先生讲书，先生虐我千万遍，我待先生如初恋，只要先生有好的故事，我就是先生的忠实读者。
　　大家也记不清了，当大家意识到老先生的时候，他已经在客间茶馆里讲了一个月的书了，起初无人关注，后来发现老先生的书讲的津津有味，好听极了，大家会被老先生的故事带入情景，慢慢的听先生说书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有事无事就过来听听，但是谁也不知道老先生姓甚名谁，贯籍何处，但是大家都尊称一句老先生。

　　小伙子在理。

　　陈席梦见小的时候，他的父王很喜欢抱他，把他抱在怀里，手指挠着陈席的胳肢窝，惹的陈席大笑不止，咯咯咯的，这时候他的父皇又会用他的胡茬来扎他，陈席没有见过他的母亲，但是父亲对他很好，所以陈席并没有感受到需要母亲是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时候还是在想为什么他没有母亲，他也去问过父皇，但是当陈席问的那一刻，陈席能够感受到父皇眼神里的失落的悲伤，他从没见过如此低落的父皇，所以渐渐的陈席也就不问了，他想要父皇高兴。

　　但是父皇偶尔来不及收住的神情都会让陈席心里难受很久。

　　——

　　半夜陈席疼的睡不着，他打量着四处的环境，外面似乎有流水的声音，溪水涓涓的流，他现在才有理智去思考这发生的一系列问题，他为何被绑架，谁绑架的，谁那么大胆，黑衣人所说死去的陈兴王又是谁，为什么要在龙国的领地里囚禁他，这到底有什么好处。

　　一系列疑云旋转在头中思来想去半天，毫无头绪，他的族人们是否还好，事情发生到现在的地步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他几近无力般的垂下了头，背后的鞭痕已经结痂不再流血，他无法看见自己的样子，但他知道自己肯定很狼狈。

　　渐渐睡意浓稠，眼皮实在无力垂下。

　　——

　　现下半夜三更，殿内的人似乎遇到了难以解决的事情，放下了奏本，走到外面的阁廊，踏上纹列分明的青花石板，踏踏的发出清脆的声音。

　　殿外异声惊动了守夜的人，那人四处扫了一眼便就看到了那个发出声响的人，李寻顿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拿上玄桌上的貂毛外衣，疾步向那人走去，“皇上，现在夜凉，”动手披上，“还是身体要紧。”
　　龙渊回头看了一下李寻，并未说话，龙渊站在荷塘边多久，李寻就陪着龙渊吹了多久的风。

　　许久，龙渊平静的道，“你还是这般....”这般为何并未说清，但是两人已经心知肚明。

　　李寻看了看这个已经有着帝王威严的龙渊道，“奴婢不敢，只是皇上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大半夜的会着凉。”

　　“老奴已经半步迈入棺椁里的人，或许有些话不爱听，但是在理。”李寻眼冒精光。

　　听到这话，龙渊转移视线看向这个陪伴自己长大的人，李寻的眼里有着慈蔼和坚定，还有年过半百斐然一生的疲惫。

　　龙渊叹了一口气，看向微风吹动摇摆的满堂水仙，神情有些低落，“公公的话我会听，只是有一事情困扰我一生，如果公公不告诉我，我将一生不得安宁。”

　　公公打起精神看向龙渊，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道，“如果我知道的，我都会说，但是....。”

　　但是还未说完，凌厉的声音传来，“父王为什么会....去的那么突然，我年少不更事，待我有能力的时候已经时过境迁，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不是死的死就是让我无迹可寻，公公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龙渊的语气变得急促和迫切，全身紧绷。

　　“这......”李寻困顿道，喉结滚了滚，看着龙渊有些难以开口道，“老奴...实在不知，还请皇上恕罪。”说着就跪在了地板上。

　　龙渊看着李寻此举似乎也在意料之中，精气神一下没了，有些寂寥的说“每每我以为我能更近的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总是有一泼水浇下来，火热鲜红的心早已被浇的只剩下一口气。”

　　“公公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当初把我交付给你，你也看到了我如愿的把这江山打理的很好，植根于我们龙国人心里的屈辱，已经被我彻底扫平，我担起了父王的职责，现在陈兴已经覆灭，是我龙国的一部分，只是为什么我还是没有知道事情真相的权力，当真是你不知，还是我不配。”最后一句几乎是龙渊扯起嗓子吼道的。

　　龙渊情绪激动道，“在我记忆中的父皇，他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不至于。”

　　最后龙渊几乎有些癫狂，喃喃自语道。

　　跪在地板上的李寻看着龙渊如此，内心伤疼不已，“皇上，先皇必定想着你好，他是一个好的父皇，只是世间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见李寻不说，龙渊心里已经绝望，看着那张饱受风霜的脸，他又下不去手，一个人暗默失神的走向灯火通明的殿堂里，踏入门槛时，“公公，去休息吧！夜里风大。”

　　李寻抬头时两眼泪水闪烁不止，内心道，“先皇啊！当年你一走了之，留下小皇子一人，这些年来他为了寻找事情的真相，已经付出了太多，可是知道了真相就未必好吗？”

　　李寻想着就硬生生的朝向大殿磕了三次头，挺直着佝偻的背，声音一次比一次大，清花石板上一印出滋滋血迹，撑起年老的身躯，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听到声音的龙渊脚步顿了顿，没说什么，绝决的走了。

　　天欲渐晓，鸡鸣打更，乌云布满天空，龙渊莫名觉得有心不详，直到尖锐的疼觉神经传到大脑，他才反应过来，食指滴出血珠。

　　小夏惊呼道，“皇上，奴才该死，不该让皇上弄这些危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