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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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半截从沙发上垂下来的毯子，手里还正握着什么。
熟悉的环境里突然多了一个熟悉的人，他有片刻的愣神。
安静的夜晚，他们在凌晨三点各自沉沉睡去。
她整个人窝在沙发上，左手自然地垂下。
他躺在地板上，睡梦中下意识抓住了什么。
长长的毯子缠在一起，从沙发铺到地板，盖着佩里，也盖着巴基。
他没有动，任凭此刻的静止无限拉长。昨天晚上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的他记不清了。她趴在沙发上对他说喜欢，然后呢？
他起身吻了上去。
直到她失去重心，撑着扶手的双手一滑，从沙发扑到他身上。
可拥吻还在继续。他顺其自然地右手抱着她的后背将她压向自己，左手托着她的大腿将人整个带到怀里。金属手臂深陷在柔软的血肉肌肤，她的腿上留下一片片旖旎的绯红。她跨坐在他身上，中间隔着的毯子被丢出去好远。
呼吸交错间空气里蒸腾着暧昧的温度，气氛恰到好处，他的右手从后背抚上她宽松衣衫不曾遮盖的肩头，柔软的胸口和坚实的胸膛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他们的心跳在他的军牌上共振。超级血清改造过的体温在此刻高得近乎滚烫，她在他的怀里融化，在唇舌的纠缠里忘记了呼吸——
“——等一下，我有点缺氧——”
她靠在他身前大口呼吸，他轻轻笑了一声，帮她把碎发别在耳后。
他垂着眼睛看她。
——继续吗。
她认真地想了一下。
——要不然我们节奏慢一点呢？
于是他们在沉默中达成统一。
月色透过窗纱在地板上投下一双人影，她还在他怀里发呆，手指摆弄着他胸前的狗牌。
“我没有任何遗物。”她突然说，“在我失踪后，他们可能把我的东西都丢掉了。”
“你是怎么……失踪的。”
“呃……”她顿了一下，“我意外发现和我约会的同事是九头蛇。然后他发现我发现了。”
“Well。”他挑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杀我，可能是抛尸之后一定会被找到确认身份，那样就会给他惹上麻烦。所以我被送去了那时候还很缺实验材料的九头蛇基地……”
她叹了口气。
“所以我一直在失踪的状态。也许死了，也许没有。反正身份早就被注销了。谁知道呢。现在想想真是让人生气，我被失踪前花了大半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双很漂亮的高跟鞋，结果一次都没穿过，真可恶。”
他在她说后半句时在她的头发上吻了一下，于是她不说话了。
“我一睁眼他们就在给我做手术了，”他说，“我当时很害怕。”
她环着他腰身的手抚上他背后的伤疤，错乱突兀，就像是他们被搅了个稀碎的命运。
“我在59年的时候见过你一次，但你可能不记得了。”
“确实。”
“当时我已经特别听话了，所以他们给我安排了单独的办公室。就在你隔壁。”她抱怨似的说，“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地下二层就两块区域，他们都不想去那间办公室，所以他们把我放那了。”
“我那时走在路上的时候应该左右看看。”他似乎在认真思考，“我们当了很久的邻居，但是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就好像他可以记住一样。
“其实当邻居也没有很久。因为你会惨叫，我快吓死了，差点吓成精神错乱，后来他们打了我一顿我就好了。现在想想他们可能还是故意的，这群混蛋。”
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怀里姑娘回忆的样子，在她话音未落时缓缓靠近。
“抱歉佩里。”他在她侧颈落下细细密密的亲吻。“那一定很……”
疼。
“抱歉什么？”她微微抬头，轻声耳语，“我被电成三分熟我也叫。”
他在她身上低低笑出声。“别说那个。”
可是她也笑，金属链子在他们之间发出哗啦哗啦细碎的响声。
她在他怀里靠坐在他身体左侧，他的右手落在她大腿一道两英寸长的缝合伤疤上。那里是冬兵留下的痕迹。
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月光下她那双绿色的眼睛确实清澈又明亮。
“和我约会的那个九头蛇男同事死在那天，我跑得很快，你第一枪打中的是他。”
他扯了下嘴角，也许是笑。
命运总会以意外的方式画上句号。
她也许是有些困了，靠在他怀里懒洋洋的。
“九头蛇对你做了什么。”他问。
“无限配方一代。”她说，“是超级血清的副产品。我打的那个版本不是很厉害，不会提升多少身体机能，但是好处是只需要打一次。不过……在我身上还有一个意外的变化。”
“什么？”
她趴在他耳边。
“我-不-告-诉-你。”
她的呼吸拍打在他耳畔，煽动起难耐的痒意。他的呼吸逐渐粗重，她却在轻巧的挑衅之后迅速回到了沙发上。
毯子只剩一条，一半盖在她身上，一半她丢了一角在他身上。
“抱歉，但我不想当第一次到别人家里就和人上床的那种姑娘。”
她哧哧地笑。
“起码今天不想。”
他避开视线，支起靠近她一侧的腿，嗯哼一声算是回应。
她俯下身又问。
“巴基你是在后悔今晚邀请我过来吗？”
他往后退了一点，因为他需要呼吸一点没有她的味道的空气。
“啊，你生气了吗？可我不是-故-意-的。”
“OKOK！”
他起身走向浴室。
“我认输，认输。”
她在沙发里笑成一团。
等巴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把被她扔出去的那条毯子捡了回来重新盖在她身上，他还想着应该把她抱回卧室，但又怕把她吵醒。
那天晚上没有人做噩梦，没有人失眠。药瓶没有打开，电视也还关着。小小的公寓里是馥郁温暖的玫瑰香气。
*
他看着那只被自己轻轻握着的手，拇指摩挲着她手腕上浅红色的伤疤。
“巴基。”
她打个哈欠，却依旧闭着眼睛，声音绵软。
“这样痒痒的。”
“你该起床了。”
他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修水管的工人要来了，你的地板快泡坏了。”可他又补了一句，“虽然我很希望你的地板被泡坏。”
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五分钟后她冲出浴室，巴基走了进去，她从地上的纸箱里拿出衣服换好，在即将出门前她突然被叫住。
她回身，看见他站在门口朝她张开双臂。
她顿了一下，没有过去，然后笑着朝他比了个飞吻。
佩里在身后巴基抱怨的嗷嗷声里冲下楼梯。
她很快到了花店，装修工人早就拿着钥匙开了门继续工作，她说了水管爆裂的事，但他们表示那不在他们的工作范围里。
她懒得思考，很快又找到了新的装修队处理楼上的问题。
她上楼把剩下的东西装了起来，捧着盒子下楼的时候在店门口遇到对面咖啡店的老板，因为听说了她不再开咖啡店，所以他的态度忽然就变得很友善。
“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
他朝她眨了眨眼睛。
“我喝咖啡会失眠。”她说。
咖啡店老板愣了一下，开始推荐他店里低因的品种，最后又说：“其实我调酒也不错。”
啊，其实酒精确实比咖啡更吸引佩里。
但她还没来得及回复，就有人远远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巴基走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纸箱，和对面的男人打了个招呼。那种熟悉的假笑瞬间出现又瞬间消失，敷衍的就像对面站着的也是个假人。
“这位是……？”
“呃，”她慢慢看向巴基，而巴基也看着她，“我最近住在他那儿。对，是这样。”
咖啡店老板讪讪地笑，说店里还有事，离开了。
“你说，你最近住我那儿。”
他的视线从对面一点点移回她身上，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她看着他，抛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巴基笑了一下，把纸箱放在地上，朝她展开双臂。
“但你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少做了一件事。”
“嘶，你应该知道他还在窗户那儿盯着我们呢对吧？”
“当然。”
佩里又气又笑地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抱住了巴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