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古代开食肆》木木禾

47、笔墨纸砚

　　透过茶楼的木窗看向对面，可以看到苏家食肆的大门紧闭，门上挂着一招牌写着“今日歇业”四个大字。

　　陆续有来苏家食肆用餐的客人在看到歇业招牌后失望地离开，转入其他早店。

　　一青衣丫鬟在木门外敲了几遍还是无人回应，最后只得步履匆匆地回到茶楼雅间，在几人询问的目光下摇了摇头，恭敬地回道：“食肆里无人。”

　　闻言，苏雪儿顿时有些不耐，不满道：“祖母，我们都亲自过来了，既然她人不在，我们留个人传消息让她回来再找我们便是，不用在这等着她。”

　　何秋梅有些意动，今日，她们几人特地起了个大早，还准备了许多姑娘家喜欢的衣裳首饰，就是为了来哄苏锦芮那丫头片子重新回苏家。

　　但走这趟完全是为了做做样子罢了，在她看来，苏锦芮一无依无靠的小孤女，只要勉强向她点点头，她就会像哈巴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毕竟女子出嫁后若是没有娘家依靠，可是会在夫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即便这食肆是她开起来的又如何。

　　当初苏大成死后，苏锦芮不也是来府上嚷嚷着要认祖归宗，如今他们愿意了，苏锦芮自然是没有理由不答应的。

　　但是却没想到人还没见到她们就扑了个空，累得她们在这等了她大半天。

　　“娘，儿媳觉得这不太妥，我们是过来将人接回去的，得将诚意做足，若我们就这样回去了要如何跟爹他们交代。”陈巧巧柳眉微蹙，一脸的不认同。

　　虽然她对丈夫突然多出来的侄女也没什么好感，但把苏锦芮认回来到底是对丈夫和儿子有利的事，而且当年的事她嫁过来后隐隐也听闻些风声，再加上年初的事，她不认为对方对苏家会没有怨气，轻易便肯接受他们。

　　“娘，我们赶早就过来了，是她自己不在家，您和祖母都是长辈，哪有小辈让长辈等的道理，要也应该是她亲自上门求见祖母。”

　　“雪儿，不许胡说。”

　　陈巧巧低声喝止，警告地看了眼苏雪儿，后者怏怏地闭了嘴。

　　“好了，都别争了，那便再多等上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他们若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回府，夏竹留下来传话。”

　　茶楼里何秋梅三人喝了一肚子的水等着两人回来，另一边苏锦芮在发现地里的土豆已经可以采收后，和苏辞两人麻利的将地里的土豆一次性全挖了出来。

　　当初种的时候用了十几斤的土豆催芽，如今地里长出了将近四百斤的土豆，苏锦芮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土豆了，想到之后能吃上好一阵心里便止不住地开心，和苏辞两人载着满满一牛车的土豆慢悠悠地往镇上走。

　　路过文轩书肆的时候，苏锦芮莫名想起之前给苏辞买的话本子，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却不料牛车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

　　？？

　　苏锦芮不解地侧头看了眼苏辞。

　　“不是说要习字？进去买些笔墨纸砚。”苏辞低声说着，将牛车停了下来，交给一旁的伙计看管，带着苏锦芮进了店里。

　　书肆的一楼便是卖笔墨纸砚的地方，摆放得琳琅满目，光是纸的种类就有十几种，毛笔材质大小也各不一样。

　　苏锦芮看得一头雾水，倒是苏辞还没等伙计一一介绍，一眼扫过去就轻车熟路的在众多笔墨中挑了一套砚墨，还有几只毛笔。

　　笔砚墨这些她都不懂，但单看外观便感觉不太便宜，苏锦芮凑到苏辞身边，拉了拉他袖口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道：“我就随便练练，不用买这么好的。”

　　眼见着苏辞又要往宣纸处瞧，苏锦芮赶紧抱住他胳膊，拦住了他，随手指着一旁明黄色的纸道：“纸买便宜的草纸随便练练便可以了。”

　　在古代笔墨纸砚都贵得很，笔墨砚买好一些的没关系，以后可以用很久，但是纸张属于消耗品，尤其她是初学的起步阶段，买太好的浪费了。

　　一旁的伙计眼见着苏辞毫不犹豫就选上了一套笔墨纸砚，不像其他客人挑三拣四、费劲口舌也不一定会买，心里明亮得很，知道准能成，忙招呼道：“这位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纸可是我们店里刚进不久的松花笺，除了明黄色这一种颜色外，我们还有桃红色的浣花笺，特别适合这位夫人和闺中友人书信往来，镇上的千金小姐们都很喜欢，夫人若是喜欢可以带上一些，一刀五百文。①”

　　苏辞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苏锦芮，低声道：“你喜欢？”

　　清冷的声音带着些打趣，苏锦芮忙不迭松开抱着苏辞的手，脑袋摇着像拨浪鼓，道：“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白皙的小脸隐隐泛着浅浅的红晕。

　　最后，苏辞选了黄蘗汁染制麻纸而成黄麻纸。

　　黄麻纸的纸质粗厚、耐久防蛀，价格也便宜不少，才二十文一刀，一番对比下苏锦芮顿时觉得良心不少，一口气买了许多，不仅她可以用，小招娣启蒙练字的时候也能用，考虑着苏辞可能也会用到纸张，她忍着肉疼又挑了几刀一百文一刀的宣纸。

　　两人又挑了几本书后便去柜台结账，结账的还是上回的老板娘，在看到她时还在她脸上多打量了几眼，柳眉微挑，似忆起了她是谁，露出了调侃的笑容道：“上次的话本子可还行？若是喜欢，最近刚进了一批新话本，小娘子捎上一本？”

　　！！

　　这件事还过不去了……

　　“不、不、不用了，我们就要这些，老板娘结账吧。”

　　耳侧传来隐隐的轻笑声，苏锦芮小脸涨得通红，红霞一直蔓延到脖子，圆润小巧的耳垂如可爱的粉珍珠，她讷讷地低着脑袋，不理一旁人的轻笑。

　　“内子比较害羞，老板娘结账吧。”

　　闻言老板娘不客气地笑了，苏锦芮只恨不得原地找条缝转进去，待匆匆结完账后，拉上苏辞便一溜烟地往外走，不理会身后老板娘的戏谑声，待坐上牛车后才忍不住嗔了苏辞一眼，抿着唇不想搭理他。

　　这一趟买文房四宝两人一共花了三两多银子，虽然很贵，但如今她钱袋充实了，倒也不怎么心疼。

　　去完食肆后，两人又去了一趟仁心堂找了徐大夫，这次是因为茶点铺上新的事情。

　　夏季到了，天气开始变得热了起来，苏锦芮第一想到的就是冰冰凉的夏日凉粉，不仅好吃还能解暑。

　　能做凉粉的植物很多，单苏锦芮知道就有许多，像仙人草、假酸浆、薜荔果、爱玉果这些果胶含量丰富的植物都能做成凉粉。

　　仙人草②在农村本就是随处可见的野草，晒干可做药材，具有清暑、解热利水的功能，也可以用来制备凉粉也就是现代所说的烧仙草，新鲜摘菜下来的仙人草能做成绿色的凉粉果冻，不管是要得到新鲜还是晒干的仙人草都很简单。

　　但除了烧仙草外，苏锦芮还想要做出现代的手搓冰粉。

　　薜荔果长得有点像无花果，果肉很薄，掰开成熟的薜荔果，里面有许多芝麻类似的金黄色果瓤，是薜荔果的籽，可以用来制作手搓冰粉。

　　苏锦芮隐隐记得薜荔果晒干后也可以做药用，便特地走了一趟仁心堂，看能不能有所收获，不想真的被她给找到了晒干的薜荔果，当下便将徐大夫店里的存货买了大半。

　　就这样当两人晃悠悠地回到食肆时早已过了未时，何秋梅几人在茶楼坐不住，留下丫鬟在这守着后便打道回府。

　　夏竹一直在茶楼里守着，注意到对面食肆的动静后，忙招呼小厮带上礼物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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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①松花笺，也叫薛涛笺，是一种淡黄色的笺纸。
木芙蓉皮质纤维细长，木素含量低，适合制造书画纸。
薛涛根据前人用黄檗叶染纸的原理，以芙蓉为原料，煮烂后加入芙蓉花末，制造出桃红色的浣花笺。
②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记载：“仙人草，性味甘、淡、凉、清热利湿，凉血降暑。”
《本草纲目拾遗》中有记载：“仙人冻，一名凉粉草。出广中，茎叶秀丽，香犹藿檀，以汁和米粉食之止饥，山人种之连亩，当暑售之。”
③“薜荔”一词最早见于《楚辞》。
《离骚》：掔木根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东汉王逸在《楚辞章句》一书中表示：“薜荔，香草也。”
《本草图经》中关于薜荔记载：叶治背痈，干末服之，下利即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