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夜莺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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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ven，抱歉，因为我们不能放慢进程，所以你不在这期间我们已经把队形和动作都排好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我的个人工作给团队带来麻烦了，我会尽量跟上步伐的。现在的计划表是什么？”
“我们还有一个星期开始录歌，还有十天开始拍MV。”楷灿蹲下来，看着靠在墙边累得直喘气的我，“seven，你行吗？”
我在手机桌面设置了倒计时小部件，时刻提醒我还剩几天。
“有点难度，但是够了。”
不得不承认，这一年在内娱我真有点被惯坏了。明明127刚出道时候的强度和压力比现在大得多得多，美式当水喝，练习室当宿舍住。现在泡练习室才半天时间就感觉有点吃不消，学舞的速度也没当初在韩国那么快了。照这种状态下去，众望所归的NCT2019肯定要被我搞砸。
我还在记队形动线的时候，U1的成员进来了。
“嘿！seven！你来这么早？”泰容走进来跟我击掌。
“我已经来了八个小时了，另一个U队今早也有集体练习。”
他瞪大眼睛看着手表，“八个小时？可是现在才十一点啊。”
“我跟你们不一样，泰容哥。现在在我这里已经没有早晚的概念了，恨不得把24小时全用上。”我捶了捶腰，“可不能拖累大家啊。”
“seven，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不能这样伤害你的身体。”道英走过来，“难道你就不怕累倒吗？缺席回归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刚想说话，思成却抢先开口，“道英哥，我们早点开始吧，既然seven在记动线我们就先走几遍，跟着大家一起比自己记更好。”
“那大家开始吧。”道英向周围的成员示意开始，他走上前去放音乐。
动线走了几遍以后，我们开始合练舞蹈动作。舞是我今天凌晨来练习室扒完的，跟其他已经练了一个月的成员对比简直惨不忍睹。一个人错了就要重新来，因为我大家已经重来了很多很多遍，音乐一次又一次响起，我的心情也越来越着急。
再次停下来之后，我不好意思地向大家鞠躬，“抱歉，真的抱歉，我耽误大家时间了。”
泰容走过来，在我耳边轻柔地说，“seven，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需要这么客气地练舞了吗？跳错很正常啊，音乐一放，我们再来就行了，没人会责怪你。放轻松，我们这里不是回归舞台，不是演唱会，不是节目直播，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只有我们才看得到的练习室，我们还有时间，别着急。”很久没一起练习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温柔那么温暖。
我点头，他笑着鼓励我，上前去放音乐。
不能再错了。我摸着我的脉搏，感受着因为激动、羞愧、焦虑而飞速奔驰的心跳。每个人都没有跳错，就连还没出道都成灿都适应得特别好，只有我一个人在拖慢节奏。我暗暗逼迫自己，不能再错了，不能再让团队为了我一个反复暂停重来、暂停重来。
但越是这样逼迫自己，我就越容易犯错，眼看着我就要被自己搞崩溃，这一回是思成跳错了。
“啊，不好意思大家，我跳错了。”他露出可爱的笑容，让人没办法责怪他。
“刚刚seven也跳错了这个动作哎，winwin你是不是刚刚在后面看他跳才错的啊哈哈哈。”
“不是，是舞太难了。”思成特别认真地回答ten，“谁会第一天就全部跳对啊？记住了下次就不会再错，都错过一遍以后不就记住整支舞了吗，这是一个过程，再怎么按快进键也是要经历的，对吧。”
思成眼睛看的是ten，回答的也是ten，但我觉得，他的话就是对我说的。明明他的话也没说什么特别的内容，但他一说，我的心莫名就平静下来了。
我太急于跟上节奏，把错误归结于一种失败，归结于我能力的不足，方式错了，状态就差了。
休息时间，ten和泰容帮我抠动作，教我一些好方法记住那些零碎的细节，思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他没去休息，就坐在我们旁边，看着我跳舞。
U1的练习一直到了晚饭的饭点，大家都稀稀落落地去吃晚饭，我跟他们告别以后继续拿iPad放音乐练习。
“你不吃饭吗，seven哥？”成灿问我，“我们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我就不去了，以后会有机会的。”
“好吧，加油seven哥！”成灿蹦蹦跳跳地搂着道英走了。
我再次投入到了无尽的练习中，跟大家一起练过之后，对动线的理解一下子就有了画面，记得更顺畅，舞蹈动作也因为泰容和ten的细节处理而更清晰好记。
“累死老子了。”
我躺在地上，闭上眼睛。突然，“噗嗤”一声在我头顶笑出来，思成的声音随之响起。
“累就歇会儿。”
我猛地睁开眼，那双漂亮有神的丹凤眼与我的鼻尖只有一拳头的距离。我被吓了一跳，赶紧弹开，却撞到他的额头。
我揉着额头，“你怎么在这儿？”
他也揉着额头，表情很无辜，“我一直在这儿啊。”
“你怎么没去吃饭？”
“你也没去吃饭啊。”
我一时间语塞，我们俩像照镜子一样，面面相觑地坐在地上，同时放下手，同时站起来，同时开口，“你……”
我们面对面笑出声来。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我们可以相视而笑得这么自然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七点了，不饿吗？”思成斜斜靠在墙上问我。
“不饿，我再练会儿。你不饿吗？”
“不饿，我再陪你练会儿。”
他是什么意思？陪我？我心跳加速，疯狂体会他那句不轻不重的话。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偷偷看向他，他很快就觉察到了我的视线，在练舞的间隙里对我笑了一下。
我迅速扭过头来。
音乐还继续放着，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跳舞上了，又跟刚合练的时候那样，频频出错。
在我又跳错去拉音乐的进度条的时候，思成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笑着说，“今天ten教你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他跳了一次那段动作，那是他今天练习时错的那一段，他跳得很好看，更显得今天错的那一次像故意的。
我没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他看我呆呆的就直接上手抓住我的手腕，“这里是这样……然后这样……”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差点呼吸不上来，我赶紧躲开他的手。“我记得。”
“好。”他收回手，低沉地轻声笑，笑得我心里痒呼呼的。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实在累得没力气了，打算下楼去买冰美式。
“你去哪？”
“买咖啡。”
“我也想喝了，一起吧。”
于是我们一起下楼去公司的咖啡厅买咖啡。
“我付就行。”
“行，谢谢。”
“我和他的两份，给您。”他喜滋滋地把钱递给收银员，笑得很傻，我还没见过谁请客开心得像被请客的。
“走走吗？”我提出的。
他点头。我们就握着美式，慢慢走在附近的小路上，昏黄的路灯打在我们身上，有一种温柔的浪漫。
“你还在坚持作曲吗？”
“在坚持，你的中国舞丢掉了吗？”
“在坚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去摸我的脸，都两天了，居然还没消肿吗？今天除了思成，没人问我这件事，我还以为我的脸已经消肿了。
“演戏，没事。”
“疼吗？”他盯着我的脸看。
我笑着喝咖啡，躲开他的眼神，“你被打你也疼。”
他抿嘴，无言喝了一口咖啡。
“你在中国怎么样？”
“在中国？不怎么样，都呆废了，idol都不会当了。”
“我是问，你过得开心吗？”
“嗯，开心，你呢？”
“还好，时而开心，但想起你就不开心了。”
“啊，原来你恨我到这种程度了。”
“不是，一想到和你成为老死不相往来那样像敌人一样的关系，我就会很难受。”我扭头看他，他直视前方，淡淡地说，“我是个凡人，是个爱过你的人，我做不到。所以，别拒绝我的关心了好吗？我们也可以是朋友的。”
哦，原来是朋友。他那天没说完的话，是朋友。
“朋友，嗯，挺好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走了一个小时，走到了一家便利店门口。
“进去吃碗面吧。”我拿起两碗面，“你现在还喜欢吃这个味道吗？”
“嗯，喜欢。”
他再次掏出钱包准备付钱，我拦住他，“这次到我了。”
我们泡了面，坐在玻璃窗前。
外面零零散散经过的自行车，打闹的孩子，刚下补习班的学生，约会的情侣，流浪的小动物。居民楼的灯，这盏亮起，那盏暗下。马路边的红绿灯按时变换，汽车的喇叭在安静的夜晚里有些刺耳。
和他在一起的时刻里，好像生活里每一处都成了可以品味的风景。这是世界对他的爱，还是我对他的爱？
我撑着头看着窗外，无声地笑，好像现在光是看到他就能很幸福了，即使在不久前，他才对我说过要跟我做朋友。
“在笑什么？”
“拉面太香了。”
“那就多吃点。”
他帮我揭开拉面盖子，一股蒸汽飘到玻璃窗上。刚才在我眼里美丽无比的景色瞬间变得朦胧不清，连带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在玻璃上写下了那句德语，“Ich mag dich”，我已经知道那句德语真正的意思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收回湿漉漉的手指，“是‘笨蛋’的意思。”
把自己的喜怒哀乐系在别人身上的人，都是笨蛋。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夜莺的街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