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在异界开酒馆》一片云尘

7、黑色序曲7

　　拜织田先生的福，我和凯亚稍微有一处落脚的地方了。因为没钱搭了这位老好人的便车，第一次坐了公交车这种交通工具。比马车宽敞很多，也有不少座位，是这里人普遍的代步工具。
　　“如果不是出租车太贵的话，也可以选择出租车。”织田作之助的钱包也并没有很富裕。
　　至于那位高干太宰先生，听说是有专门司机接送，这大概就是差距。
　　其实织田先生是有自己的小电驴的，只不过三个人骑在上面一定是超载了。

　　“凯亚先生意外的受孩子们欢迎啊。”
　　织田作之助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欢声笑语。天已经黑了，为了给我们找落脚处，这位黑手党先生贡献了自己的出租屋。
　　“这是他的天赋。”我看着那处鹅黄色的亮光，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在蒙德的时候就是，能够照顾好可莉，像一个孩子王一样带着可莉在蒙德到处玩耍甚至说是霍霍。偶尔有几次不小心炸了什么地方陪可莉一起关禁闭。琴偶尔和我抱怨过几句某些人的不靠谱行为，但话里话外意思倒是让我去关心一下凯亚，别让某个人拉不下脸别扭。
　　天知道他来酒庄抓晶蝶早被我不小心偶遇过多少次了。
　　除了可莉之外那位猫尾酒馆的迪奥娜也和凯亚相处得不错，虽然口上说着讨厌酒鬼，但对待这位骑兵队长总会宽容一些。
　　小的时候……明明小的时候还是那么担心，果然人长大是会变的。

　　“迪卢克先生是想到了什么好事吗？”身边的织田作之助咬着戒烟糖，因为有孩子在，他并没有吸烟。
　　“为什么这么说？”我侧过头去。
　　“表情啊。”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不经意都流出来了哦，温柔的表情。”
　　“啊……大概是吧。”我看着窗户上所反射的属于自己的倒影，上扬的嘴角微微收敛。
　　小时候啊……
　　现在，我和凯亚正相反吧。

　　“那些小孩是遗孤。”织田作之助也转头看向窗外的夜空，不远处是一片大海，海浪日复一日洗刷着沙滩，将所有一切都冲刷抚平。
　　“黑手党遗孤。”
　　“织田先生是为了那些孩子而不杀人吗？”
　　“倒也不是。是为了我自己。”织田作之助垂下眼帘，他静静的像是在看窗户中的自己又像是什么也没在看，瞳孔散着，思绪飘远。

　　“我曾经读到一本很有趣的书。”他开口道，“不知道迪卢克先生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那是一本非常有趣让我读了一遍又一遍的书，但很可惜只有上卷和中卷。”
　　“一位老先生告诉我下卷糟透了，他说让我来写下卷，那是能让这本小说保持完美的唯一办法。所谓写书即写人，写下的是一个人的活法和死法。”
　　“原来如此。”我颔首，“织田先生想要成为那个优秀的作家。”不对人有杀意的人才能够写出完美的结局，因为他拥有善良的心。

　　“所以说织田先生不要再当黑手党了吧。”我看见从门框那边冒出的一排齐刷刷的头颅，最上方是刚刚和孩子们玩得开心的某位成年人，他看见我望过去扬起了一个阳光的笑容。
　　“否则总有一天，这群孩子会因此丧命，而你也无法再写书了。”
　　织田沉默了，他转过身接住从男孩手中抛来的球，放在手里揉捏。
　　“不知道织田先生有没有兴趣来当侍者？”我突发奇想道，“虽然平时客人也不多。”

　　“哈！迪卢克——”凯亚突然冲到我面前，他伸出手指指控我道，“不会吧迪卢克老爷！您竟然要招募除我以外的第二个打工仔！我不同意！”
　　“你平时除了喝酒，拿钱出去逛，你有做过什么侍者工作吗？”我拉下脸质问他。
　　“那是在合理打探情报，啊不是，是在为酒吧拉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迪卢克！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自己算算看你的收入和支出。”
　　“那是合理的沉没成本！而且你可不能恩将仇报迪卢克！”
　　“这个词不是那么用的，你看着账单说话。”

　　“噗。”织田作之助捂嘴笑了起来，他发现我们俩都看向他的目光后，收敛笑意道，“你们的关系真好啊。”
　　关系好？若是被爱德琳知道估计会笑得合不拢嘴。不过我和凯亚的关系应该算不上太坏吧。或许，关系好不好应该问某个言不由衷的人。晨曦酒庄的门从来不拒绝他，就看他是否想要进来了。
　　“是呢。”
　　出乎我的意料，从不坦诚的亚尔伯里奇先生竟然爽快的承认了，我有些意外的对上了他那只带着笑意的星瞳，没看仔细他眼底隐藏的什么就被他长臂一伸，当成衣架了。

　　“我和迪卢克老爷的关系可不错呢~只要迪卢克老爷的嘴不那么呛人就更好了。”
　　“你不说你的后半句会更好。”我吐槽他道。
　　“哈哈哈，别在意。”凯亚摇头晃脑，他转向织田，“不过如果织田先生真的需要的话，确实能签字画押——比如提供一个给孩子们暂时居住的场所之类的。”
　　“嗯？”织田作之助一愣。
　　“天使的馈赠……也不是不能开分店是吧？你说呢，迪卢克。”

　　提议是一个开头，后续的细节还有待商榷。织田也看出我们是熬了夜的，提议先休息。主要还是到了小孩子们睡觉的时间，他熟练的将孩子们赶去睡觉，并许诺再来看他们。至于我和凯亚的房间被安顿在了一间刚刚清理完的杂物间。还好东西不多，也感谢房东乐意将地方借给我们。盖着的被褥打着补丁，却带着阳光干净的味道。
　　“所以，为什么不住酒馆三楼？”我听着床板吱呀响，这张床是之前孩子们淘汰下来的床，后来买了上下铺，原来大家都是大通铺，现在正好给我和凯亚。

　　“当然是为了打探情报了迪卢克老爷。”凯亚语气轻松的脱去了外衣，他将衬衣解开，露出精瘦的胸膛，“难不成留在空无一人的酒馆里还能打听到情报吗？”
　　“别找你这种拙劣的借口。”我哼哼一声，明明在酒馆的三楼就有休息隔间，某人来蹭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甚至都买通过查尔斯向我隐瞒在床上喝酒这种事，这次倒是愿意挤这种小床。
　　“迪卢克你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凯亚嘀咕一句，他拉开腰带弯下腰。
　　“等等。”我看见他开始脱去长裤，眉头不由得皱起。
　　“嘿，迪卢克难不成你还惦记着你的丝绸睡衣吗！”
　　“这就是你想要裸||睡的理由吗！”

　　最终，凯亚还是被我套上了一件织田先生的旧衣服作为睡衣。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滚到了床内侧，报复似的把被子都卷走了。也好在天气没有很冷，加上原本是火系神之眼，我也不需要太多被子。至于他，冰不能调节的话就是傻子吧。
　　夜晚很安静，隔壁的孩子们在喧闹结束后很听话的入睡了。大概是经历过灾难，他们明显比其他的小孩要早熟的多，若不是和织田先生一起见他们，他们第一次和凯亚谈话都带着老成和小心翼翼的架势。
　　窗外传来哗哗波浪声，酒庄和蒙德城听不见这样的声音，河流是有的，但没有大海。最多的是夏日里各种各样的虫鸣，或是野兽寻食的声音。还有更多的是属于风的声音，风之国度，风车的吱呀声，树叶的沙沙声，还有某位吟游诗人的歌谣声。
　　是最为自由的声音。

　　“迪卢克，你还记得贝壳吗？”耳旁突然钻入一道细微的声音。
　　是那次小时候父亲带我们去沙滩玩的事情，那时候的凯亚与现在截然不同，怕生的很，去哪里都是我的小跟屁虫，还说要把最好看的贝壳送给我。两人拎着水桶在沙滩上捡石头和贝壳，那一天的风里都是大海的味道和欢声笑语。
　　“什么嘛……睡着了……”小声的抱怨。
　　“没有，记得。”我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回道。
　　木质的隔板，因为潮湿在角落有些发霉。
　　“你还说要送我最好看的贝壳。”
　　“你竟然还记得这个！”凯亚带着惊诧翻过身，星瞳闪着光对着我，他表情一变，兴师问罪起来：“所以，贝壳呢！不会被你扔了吧！”

　　“不记得了。”我闭上眼睛，察觉到身边人重重倒在床上，又赌气似的转过身去，一副再也不想和你说话的样子。
　　其实倒是记得，因为是凯亚少爷留下来的东西，所以都被好好的收在了一个收纳盒中。我也看过，原本亮白的贝壳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但却完好无损保留着，底下压着几封曾经游历时凯亚寄来的信。
　　“那你的呢？”突然想起，自己当时也送了他一个贝壳，按照他的性格……
　　“我扔了！”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我哑然失笑。

　　念旧的到底可不止我一个人，会偷藏宝物的也不止一个人。